慕澤追問:「可是想到了什麼?」
舞風道:「是。只是那地方實在太危險,都是處決歷代羅剎門叛徒的地方。」
「你說的是禁地。」慕澤也知道有這麼個地方,聽說裏面關着幾頭猛獸,但他們習武之人,並不怕猛獸,最棘手的,是猛獸已經融合了裏面的陣法,殺了這猛獸,陣法會反噬全身。
這些猛獸會繁衍,每年都會決鬥出最兇猛的,再一次成為陣眼。
舞風如實相告:「沒錯。掌門,前幾年的時候,屬下為了一探禁地的虛實,還犯險過,沒走到一半,承受不住裏面的機關陣法,退了出來。當時虛晃一眼,我看到了禁地深處放着幾本書,只是那到底是什麼內容,我不知道。」
慕澤心想,既然如此,他必須去探聽一番了。
「這禁地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曾經進去過?」
「關于禁地,都是絕密之事,屬下也是在成為長老後,才聽說過一些。傳聞不到二十年前,有兩位靈族的女子誤打誤撞進去了,而且還僥倖活了下來。知道這件事的,都道是她們兩個運氣好,但屬下不這麼覺得。」
慕澤靜靜地聽着他的分析,目光始終淡淡地縈繞在他身上。
「當年這事之後,門中幾位長老消失了,若是他們還活在這世間,沒道理二十年都沒有半點消息,所以屬下想,他們很可能是當了那靈族兩女子的替死鬼。」
這也是舞風這麼多年都不怎麼待見靈族的原因,那些族人的本領太詭異,正面相搏,二者的勝算只在五五開。
舞風並不知道,那兩位女子其中的一個,是元錦玉的母親,所以慕澤聽到這裏,幾乎可以確定,靈希音姐妹能在中原停留那麼久,和羅剎門是脫不開干係的。
「命人準備一番,明日我親自去探探這禁地。」
舞風一驚,臉色慘白地跪在了地上:「掌門,這萬萬不可啊!屬下的武功比起掌門,是差了很多,但在江湖上,也是排的上號的,上次從禁地死裏逃生,屬下躺在床上養了足足半年才能下床!掌門若是出了什麼事,那羅剎門上下、整個大周該當如何?」
慕澤對於探禁地,勢在必行,所以他同舞風說:「若是太危險,我會退出來。」
舞風痛心疾首,怕掌門不能全身而退!
於是他打定主意攔着慕澤:「掌門,您只需要裏面的書對嗎?屬下帶人去禁地。」
「不可。」禁地的兇險程度,不是進入的人多,能消減的。舞風是他看好的下一屆掌門,沒必要搭上他。
「掌門!屬下求您了!」舞風從小到大,位數不多的幾次急破頭,都是因為慕澤。
他起兵造反,舞風恨不得率領羅剎門上下,直接殺到京城去,現在掌門還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我意已決,你只管替我挑幾個好手,照應一番即可。」
舞風實在是不理解:「掌門,我是除了您之外,羅剎門中武功最厲害的,為何我不行?」
慕澤被問至此,也只好給舞風交了一個底:「如今我是當今皇上,天下蒼生的安危,都系托在我身上,這羅剎門,我說不定幾十年都不可能再回來,自然不能當一個甩手掌門。所以這次的事情結束後,我會將掌門之位,傳讓給你。」
舞風跪下,猛地搖頭:「屬下不要!屬下處處不如您,怎麼當得了掌門大任?」
慕澤把他從地上扶起來:「你比我做的要好多了,所以莫要推辭了。」
對慕澤悉聽遵命的舞風,平生第一次這樣堅決:「掌門,您有任何要求,哪怕是讓屬下去死,屬下都能答應,唯獨這個,屬下不同意。其實掌門您想,您不在羅剎門中的時候,屬下是權力最大之人,同已經當上了掌門有什麼差別?」
慕澤嘆氣,怎麼跟着他的人,都有點一根筋呢。
「長老和掌門,可是差了很多的。」慕澤淡淡地說。
舞風直直地看向他:「掌門,南疆的部族,幾乎都有一個傳統,那是強者為王,每一次的掌門都不是退位,而是有了更好的繼承人將他們打敗,他們要麼身死,要麼隱退。」
「現在我完全看不出您的武功是高深到了何種程度,我也不挑戰您,自取其辱了。當年前掌門收了您當閉門弟子,我始終把您當成我努力的目標,無時無刻不想着能贏您一次,結果我心魔存在了二十幾年,和您的差距還是這麼大。」
「我會將羅剎門的功法練至九層,會熟讀藏經閣中的藏書,都是因為您。若是我有朝一日,真的能超越您,我一定會去京城中挑戰您,到時候,您想不讓我這個掌門之位都不行!」
舞風在門派中,也很是沉默寡言,這次忽然說這麼多話,讓慕澤都有點震驚。
同樣,他也很欣慰。
好一句強者為王,好一個銳意進取!
於是慕澤重重地拍着他的肩膀:「那我在京城等着你去找我的那天!」
舞風終於咧開了一個笑容:「掌門,這回同意我隨行了吧?」
慕澤失笑:「我做的決定,很少有改變的時候,這次你將我說服了。你明日跟着我們,一起去禁地。」
又交代了幾句,慕澤離開,舞風找來了玉堂,激動地說:「你武功是我親自教出來的,明日也跟着我去禁地。」
玉堂一聽到禁地兩個字,臉色一變:「長老您瘋了!禁地不能去!」
這麼多年來,被丟到禁地去的叛徒,都沒有能活着出來的!
舞風厲色看着他:「怎麼,你現在是連本長老的話都不聽了麼?」
玉堂馬上跪在地上,頭深深地埋了下去:「屬下不敢。」
「去準備吧。」舞風說過後,玉堂只好抿着唇退下了。
算是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一定是因為慕澤剛剛來過,對長老說了什麼!
本以為他已經是皇帝了,應該心胸寬廣,沒想到卻這般容不得人!
他這是不能當眾找理由殺死德高望重的舞風,走了這樣的偏門左道!
若是真的要入禁地,他發誓,一定會揭穿慕澤的真面目,讓舞風長老知道,這樣的男人,不值得他們臣服!
慕澤同舞風商量了很長時間,等他回去自己的住處,元錦玉都已經醒了。
慕連陽那個小懶豬還在睡,慕澤等元錦玉穿好衣服和鞋子,帶她去外間等靈寒蕭等人到來。
靈南霜一直都沒休息,聽到傳訊,馬上和靈寒蕭一起來了。
慕澤講了一下舞風的話,他們兩個神色一亮:「沒錯了!肯定是靈希音他們兩個!」
靈南霜難以抑制她激動的心情,差點哭出來了,拽着靈寒蕭的袖子說:「你聽到了麼!禁地中的藏書上記載了能讓咱們女兒擺脫這種命運的方法!」
靈族之地是他們的根,哪怕天天不能一輩子留在中原也沒關係,隔幾年下山一次,當做是遊歷也好!
等她長大後,找到一個真心待她的男人,願意同她回靈族之地定居,他們也會接受的。
慕澤伸手,示意他們不要先高興得這麼早:「那禁地的兇險程度,連我都難以預估,所以我建議,明日你同錦玉還有連陽,留在這裏等我們回來。」
「不行!」
「我不答應!」
靈南霜和元錦玉齊聲開口說。
尤其是元錦玉,非常着急,她望着慕澤:「九哥,這裏是靈族的地界,我不是那個在外什麼都幫不上你的錦玉。」
慕澤柔聲嘆氣,在外,她也是自己的賢內助啊,她那玉澤和玉煞,不知幫了他多少。
元錦玉迫不及待地要展示她自己,看向了靈南霜:「站起來。」
靈南霜前一刻還是一臉焦急,現在卻變得非常平靜,按照元錦玉說的做。
靈寒蕭也跟着站起來了,但他是驚訝的,將靈南霜護在身後,他慍怒地對元錦玉說:「不要將你的血脈力量,用在她的身上。」
元錦玉沒着急收回來力量,而是凝視慕澤:「不光是可以控制人,我的大攝魂術,甚至可以控制動物,九哥,既然那幾個凶獸陣眼這樣棘手,那更需要我了。」
她一揮手,靈南霜馬上清醒了過來,她之前像是斷片了一樣,都不曉得怎麼站起來的。
但她沒忘記要說的話,急匆匆地拉着靈寒蕭的袖子:「我擅長制蠱,可以用樂器控制植物,所以為了咱們的女兒,你一定要帶上我。」
禁地中處處兇險,靈南霜若是留下,一定會寢食難安。
她豎起三根手指保證:「若是情況有不對,我馬上會撤離,絕對不扯你後腿。」
慕連陽在一旁聽的一愣一愣的,也跟着湊熱鬧:「我也要去!我也有用的!」
這麼一丁點的孩子,元錦玉怎麼可能放他去,這次倒是和慕澤立場一樣堅定了:「不可以。」
慕連陽嘟起了嘴巴,據理力爭:「我答應過天天姐姐,我是男子漢,不能食言!」
可慕澤和元錦玉是不同意,加上慕連陽還這樣小,元錦玉明天留他下來,他也不可能追上去。(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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