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想要伸手抱抱元赫沛,又擔心碰到他身上的傷口。
他的衣服上也滿是血跡,乍一看,讓人分不清到底是他的還是那些強盜的。
元赫沛看出了秦桑的意思,伸手將她緊緊抱在了懷中。
還在痛的傷口,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他還遠遠不夠強大。
和秦桑分別的剎那,他全身簡直被疼痛所溢滿,如果有可能,誰會願意與最心愛的人分開。
而現在,那個曾經作為翰林院編修的元赫沛已經死了,從今日起,他就只是秦桑的夫君,元海竹的父親。
不管用什麼手段,他都會讓自己的羽翼豐滿起來。
很多年後,有人問,元赫沛這一生,最艱難是在什麼時候,他想到的就是秦桑抱着滿身血污的他,痛哭出聲的場面。
天空仿佛有到光,隱隱地昭示着,一代強者的崛起。
……
已經和他們分開的南宮守一行人,最後也沒去調查過元赫沛是什麼身份。不過就算是知道了,南宮守恐怕也不會緝拿他歸案,畢竟慕澤沒有吩咐過。
又走了幾日,韋倩雪忽然接到消息,說是冷清揚就在附近。
南宮守原本抱着小美美,聽到冷清揚這個名字,臉上的笑容直接就收了起來。
「那讓他何時來見咱們?」南宮守冷冷地問。
冷清揚也算是他這一代的佼佼者了,如今自己閨女都這麼大了,冷清揚還是沒成家,南宮守心中非常警惕,誰知道他是不是在等韋倩雪。
雖然他沒直說,但是韋倩雪看他的表情,就猜出他在想什麼了。
她有點無奈,當初不應該把冷清揚當成自己的擋箭牌的,自己和冷清揚到底是怎樣的關係,讓南宮守自己去決斷吧。
「冷清揚這次下山遊歷修行,本就不和咱們同路,是咱們要去見他。」
小美美聽不出爹娘說的話有什麼區別,反正就是去見冷爹爹呀!
於是她迫不及待地揮舞着小手:「娘親,咱們快點兒出發吧!」
雖說要見面,也不用這麼着急,韋倩雪派人同冷清揚約了地點,第二日才帶小美美和南宮守過去。
這裏是雪嵐門在城中的產業,冷清揚算是暫且落腳。
頭天晚上,小美美就很興奮了,拉着南宮守說這說那的,都是冷爹爹多厲害,聽得南宮守心裏很不是滋味。
這天他來到府邸外,並沒有抱小美美,而是一手牽着她,緊緊地跟在韋倩雪的身邊。
若是韋倩雪和那個冷清揚有什麼過分親密的舉動,他一定馬上就攔住她。
韋倩雪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他想什麼,都寫在臉上了。
敲門後,說明身份,立刻就有人把門打開了。那是門中的一個小師弟,叫木恩,也是認得韋倩雪的,見到她很驚喜地說:「師姐」!
「嗯,許久不見了。」韋倩雪露出了一個笑容。
南宮守越和她相處,越明白她身上的改變是有多大。以前碰到她那些魔道同門,不刀劍相向,就已經算是好的了。
現在她竟然會這樣柔和地和人打招呼,南宮守很欣慰。她在慢慢的變得有血有肉,溫暖又生動。
小師弟要把韋倩雪迎進去,這次注意到她身邊還站着一個男人,正冷淡地看着自己。
他覺得南宮守身上的氣息有些危險,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同時想到江湖上的那些傳言,心道,這位應該就是南宮盟主了。
笑了笑,他挪揄地看着韋倩雪:「師姐,你也不介紹一下、」
「不用。」韋倩雪雖然還是繃着臉,但是眼神帶了一絲不好意思,小師弟也沒有再追問。
一路給他們請到內院,小美美都等不及了,鬆開南宮守的手,就往裏面跑:「我感覺到了冷爹爹的氣息!」
南宮守和韋倩雪對視一眼,加快了步伐。
轉過一道門廊,他們看到了院中的男人。
這宅子中,有精心修飾過的園林,種着大片大片的翠竹。此刻在那翠竹邊,有個長身玉立的白衣男子,正緩緩收劍。
他應該是剛舞劍過,翠竹的葉子散落一地,更襯托得他身影幽靜。
有一片調皮的葉子,緩緩地掉落在了他的劍上,冷清揚手腕很穩,南宮守也只看清楚了一瞬,葉子就被割成了兩半。
他已經沒在舞劍,劍氣卻還在,這肅殺之意,久久地席捲在他的劍上。
寒光一閃,寶劍入鞘,他轉過身,同幾個人相對。
南宮守一向不是注重男人長什麼樣子的,但是冷清揚的臉,太出眾了。而比他的臉出眾的,是他的氣質。
傳聞雪嵐門開山立派在雪山之下,這冷清揚佔據着一整個雪峰。他們的劍法,因為雪山的暈染,充滿凜冽的寒意。
內力深厚之人,更是能揮劍將人冰凍。南宮守從未成名前,就是一個武痴了。
如今碰到一個讓他感興趣的對手,血液中好戰的因子都甦醒了。
冷清揚臉上的冷意,也只是一瞬間就融化了,他聽到小美美叫了他一聲冷爹爹。
將寶劍放在石桌上,男人大步朝着小美美走來。
小美美特別開心地奔了過去,像是一隻歡快的小鳥,等冷清揚彎腰的時候,直接就扎在了他的懷中。
「冷爹爹,小美美好想你呀!」她一個勁兒地在他的懷中拱着。
冷清揚將她抱起來,笑容從那張俊逸精緻的臉上暈開,他的一身白衣,在翠竹的映襯下,越加纖塵不染。
「我也很想你們。」開口的聲音也很穩重,帶着他這個會年紀隱隱沒有的大氣。
小美美還在他的臉上親了兩下,看得出來,她以前和這個冷清揚非常親近。
韋倩雪也低頭和冷清揚打招呼:「師兄。」
「嗯。」冷清揚單手抱着小美美往這邊走來,目光從韋倩雪的臉上,劃到南宮守身上,「這位應該就是南宮盟主了。」
不是問話,而是肯定。
南宮守微微頷首,眸子中只仍然帶着深深的敵意:「不光如此,我還是你懷中小姑娘的親爹爹,」他又抓過韋倩雪的手,「是她的夫君。」
韋倩雪甩了兩下,沒甩開,就淡淡地誰:「什麼夫君。」
他們從來都沒拜堂成親過!
南宮守心想,反正洞房了,就是夫妻。管這冷清揚是哪來的,武功多高深莫測,也別想從自己手中搶人!
冷清揚凝視南宮守片刻,後來慢慢笑了出來。
其實他的氣度,和曾經的慕澤有些像,都是冷冷酷酷的,可是他和慕澤也有太多不一樣的地方,比如以前的慕澤,就不會在別人面前這樣笑,哪怕是面對慕翎。
而冷清揚不一樣,他將兩種氣質糅合在了一起,卻一點都不讓人覺得違和。
不同的兩幅面孔,都這樣迷人,南宮守作為一個男人,都不得不承認他很強大,南宮守心底更加吃味了。
冷清揚也沒和南宮守解釋,他和韋倩雪的關係,只是抱着小美美道:「走吧,咱們先進門,我要檢查一下你的武功。」
韋倩雪回答:「好。」
南宮守的眉毛又挑了起來。檢查武功,怎麼檢查?不會要對韋倩雪動手動腳的吧?
把小美美放在屋中,這兩個人又出去了,然後就在冷清揚剛剛舞劍的竹林外,他對韋倩雪伸手,指尖纖長:「出劍吧。」
韋倩雪抱拳行了一禮,隨即抽|出了她的佩劍。她以前的武器並非是劍,不過幾年過去,劍術已經出神入化了。
原來冷清揚說的,要檢查她的武功,就是這樣和她對打一番。
南宮守清楚地察覺到,他並沒有動用全力,每一次都是點到為止,就算是如此,韋倩雪還是有些招架不住。
他看得很着急,都恨不得去幫忙了。
小美美在屋裏面,透過低矮的窗子,看得聚精會神的,還一直拍手歡呼:「冷爹爹好棒呀!好厲害!娘親加油呀!」
有人推門進來,是剛剛那個給他們開門的微胖小師弟,他端着一個托盤,原來是給南宮守他們沏了茶,還給小美美準備了點心。
小美美雖然看得劍走游龍專注,但小鼻子也是很靈敏的,嗅了嗅就驚喜地說:「木爹爹,你給我做點心了呀!」
木恩將托盤放下,他本來年紀就比韋倩雪要小,長得也是細細嫩嫩的,看南宮守曾經想過,在雪山上生活的人,不應該都是絡腮鬍子的壯漢麼,怎麼冷清揚像小白臉,這木恩也像。
而且,剛剛小美美叫他什麼?
木恩帶着一點嬰兒肥,黑色的眸子相當澄澈,對着小美美柔和地笑着:「對,我起早特意做了你喜歡的桂花糕,快來吃吧。」
小美美覺得這樣的生活真是太幸福了,又能看比武,又有好吃噠!
於是她趕忙跑過去,用小手抓了兩塊糕點,一塊還遞給了南宮守:「爹爹你吃。」
南宮守看她各種寶貝,本來想勸她不要吃這個木恩做的東西,但是面對這樣的小美美,他什麼都說不出來,還得默默地那糕點收下了。
小美美各種獻寶:「木爹爹做糕點的手藝一級棒!」
南宮守捏着糕點沒吃,正想問她,你怎麼管這小子叫爹爹,她卻已經跑走了。
這會兒冷清揚和韋倩雪的戰局已經進入了尾聲,冷清揚一個出劍,就比在在了韋倩雪的咽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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