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了一眼慕澤,那個如同天神一般的男人,是她長這麼大,最敬佩的人。若是她爹還活着,現在她的地位,不會比元錦玉差太多,而且她還是嫡女,說不定也能像是吳婉兒一樣,進京嫁個王爺。
可是因為家門慘事,她這麼多年,只能過着江湖草莽的生活,每次看到那些富家小姐們細嫩地可以掐出水來的手,她都格外羨慕。
元錦玉看到了鳶尾眼中的掙扎,略微有些不滿意地瞪了慕澤一眼。自家的男人真的是越來越勾人了,原本因為性子暴虐,在貴女圈,風評很不好。
後來出征又回城幾次,靠樣貌就吸引了一批人。在南疆,更是有靈南霜那種,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給他下蠱毒的。
現在看看鳶尾,她可是被慕澤給生擒的,秦嶺也因為她而死,按說她和慕澤有着血海深仇才是,但就因為她那點英雄情結,對慕澤產生了好感。
元錦玉撇嘴,這些女人到底覺得慕澤哪裏好?慕澤對她們又不會噓寒問暖知冷知熱的,她們這是有受虐傾向麼?
鳶尾本來不想和元錦玉有什麼交集,也不想當着她的面講,但是知道現在自己沒什麼選擇的餘地,還是慢慢地開了口。
「這毒藥,是我在一年前,從一個商人手中得來的,現在想來,恐怕也是那背後的人設下的陷阱,讓我故意拿到手的這藥,因為我只有一份解藥。我自小就知道我的身世,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在盤算着,怎麼刺殺皇上了。後來皇上南巡,給了我一個機會。但是我當時多少猜到,刺殺基本上是不會成功的,這是一場豪賭,賭我到底會不會死。」
鳶尾凝視慕澤,那眼中的感情,慕澤並不想讀懂:「後來我賭對了,我果真沒有死。不過皇上軟禁了我,我始終都沒有和我的人接上頭。直到你們到了洛陽城主府。那裏人多眼雜,我想要和他們碰面,很容易,畢竟每日都有人給我送飯。至於毒藥,是我一早就交給了他們的。」
鳶尾想到了小百靈,其實她也只是聽說過她的名頭,並沒有見到過真人:「皇上南巡帶着沈貴妃,那可是皇上最尊貴的妃子,小百靈在接觸到了權力的滋味後,肯定是要為自己爭上一爭的,我的人就用最短的時間取得了她的信任,擔心小百靈起疑,什麼東西都沒給過她,但是下毒的手法可以有太多種了,並不需要直接服用,所以他們將一份毒藥放進她的香囊中,一份解藥則是塗在了她的手上。後來皇上中了香囊中的毒,而小百靈則是中毒了,又被解了毒。本來長眠花毒的潛伏期就很長,所以你們誰也沒發現小百靈身上有異樣。」
慕翎靜靜地聽着:「但是這也只能說明是你自己的計較,完全看不出來幕後的人做了什麼。」
慕澤卻聽出了一點門道,和元錦玉交換了一個眼神。
「不,我現在才想清楚,我怎麼就那麼順利的和我的人碰頭了?小百靈怎麼又會碰到他們的?要知道,我是朝廷重犯,小百靈現在是皇上的女人,想要見我們,其實比見皇上還難。所以我覺得,你們去查一下,關於我們碰面的人,背後的人安排了多少,應該就能確定那人是誰了。」
鳶尾顯然有些頹廢,她策劃了一年多的事情,甚至還是去了那麼多的兄弟,卻被人當成槍使,這能讓她不糾結不混亂麼?
慕澤和慕翎對視一眼,表示他們心中也有了計較。
既然聽過了鳶尾的話,找到了突破口,一行三人自然沒準備在這裏多留。
不過在走到營帳口的時候,鳶尾卻叫住了慕澤。
慕澤是在元錦玉回頭後,才回頭的。
此刻的鳶尾有些希冀地看向他:「若是這次事情能順利解決,找到幕後的那個人,待我的父母被平反後,我能……能跟着你們進京麼?」
慕澤和慕翎沒有說話,元錦玉卻斬釘截鐵低開了口:「不能。」
「為什麼?我又沒問你!」鳶尾暴怒。
「因為你和皇家之間,是血海深仇,姑且撇開這一方面不談,你連養育了你十幾年的長輩,都能如同棄子一般捨棄,這樣的人,我們怎麼會放心帶在身邊?」
鳶尾絲毫都沒發現,元錦玉的話語中,充滿着上位者的感覺,她只是氣極:「那是因為我要達成我的事情,所以必須要付出代價!我也不希望他們死!我也不希望的!」
說着,鳶尾的眼淚就掉落了下來。但是在場的三個人,一個比一個鐵石心腸,根本就不會對她產生絲毫同情。
「在我心中,活人,永遠比死人要重要。」元錦玉說完,看了眼慕澤,轉身就出了營帳。
慕澤只是對慕翎說了一句:「皇兄,這件事我會繼續去查,你等着我消息。」後,便也追了出去。
元錦玉還生着氣呢,慕澤拽着她就回去了自己的營帳。銀杏看着兩位主子回來了,一早就躲出去了。
元錦玉將慕澤的手甩開:「你別拉拉扯扯的,影響不好。」
「本王拉本王自己的女人,有什麼影響不好的?」慕澤挑了挑眉,說得別樣理直氣壯,元錦玉都不想理他了。
慕澤知道元錦玉吃醋呢,不由得柔聲哄着:「本王向你保證,除了你之外,本王誰都不要。」
元錦玉轉過身,還是不和慕澤說話。她自然是相信慕澤的,但是相信不代表她會舒服啊。而且鳶尾一看就是很有心計又心狠的,自己稍有不慎,就能被她給算計了去。
慕澤跟了過去,還想再說些什麼,元錦玉就道:「九哥還是快點派人去調查吧,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點線索,再晚點,說不定證據都會被人給消除了。」
慕澤忍下心中想要將元錦玉擁到懷中的衝動,只是輕聲問着:「那錦玉別生本王的氣了,嗯?」
元錦玉扭過頭,小手推着他的胸膛:「不生氣不生氣,你快點走吧。」
慕澤無奈,寵溺地瞧了她一眼,還是離開了這裏。
元錦玉也不想一個人生悶氣,就拿出了本書看。那些女人反正都近不了慕澤的身,自己才不要顯得總為那個男人吃醋呢,看看他走的時候,說是哄自己,其實指不定心中多高興。
又這麼過去了兩日,慕澤查出來的事情很少,而且現在有兩件迫在眉睫的事情。
皇上的病情又惡化了,現在氣若遊絲,可是唐鈺還沒有來;慕闕和慕昭,此刻卻已經到了營帳外。
他們在這裏耽誤了近六日,始終都沒有趕路,這已經不能不讓這兩位王爺起疑了。
而且之前他們寫信詢問,都被慕澤用模稜兩可的理由給打發了回來。現在已經是第七日,他們自然都等不住了,來到營帳外,準備求見皇上一面。
皇上的那些近侍們雖然沒有比處死,但是都在守着皇上,不許他們邁出營帳一步。小百靈早就被收押了起來,畢竟不管她是有心還是無心,皇上會中毒,是因為她而起。
慕澤聽到有人稟告說慕闕和慕昭都已經過來了後,雖然有些一個頭兩個大,卻還是走出了營帳去迎接。
他是皇上第九子,要對慕闕行禮,慕昭則是對他行禮。
慕翎此刻也趕了過來,所以情況有些僵持起來。
慕闕先開了口,還是那般俊朗,態度也很有禮:「一直到南江城的路,都已經被本王打點過了,前方的官員知道皇上要來,都等着迎接,現如今隊伍在這裏休整了近七日,官員們擔憂皇上的安危,所以拜託本王來看看。」
這已經是在說,慕闕猜測皇上可能出事了。而且他態度雖然好,語氣卻是不容拒絕的。
慕昭也開看口:「父皇將本王留在洛陽城是拜師學習,本王本想待再次匯合回京的時候,再來找父皇匯報功課,但現在既然父皇並未走遠,本王就迫不及待地過來了,不知道二位皇兄可否讓本王見父皇一面?」
說來還真是奇特,慕昭和慕闕之前從沒想過,他們有天會站到一起。
這兩人的母族有些類似,都是簪纓世族的嫡女,而且他們兩個又很得皇上的喜歡。看這次皇上對四個皇子的態度,就能得出這個結論了。
現在太子被廢被斬,這幾個皇子誰能對皇位沒點心思?慕闕和慕昭又是母族同樣強大的皇子,自然是旗鼓相當,誰也不肯讓誰。
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若是有,那也是利益不夠大而已。為了那個至高無上的位子,他們聯手一番又如何?
但是慕澤和慕翎肯讓他們進去麼?自然是不能的,皇上現在還病重着,就是剩下一口氣了。
他們進去,四兄弟必定是一場惡鬥,到時候慕澤當場斬殺大臣,還有封鎖消息的事情,都會被慕闕和慕昭知道。
那關於皇上中的毒,慕澤還真的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所以慕翎先開了口:「父皇到了這裏後,有些水土不服,現在起了疹子,不能吹風,御醫已經在裏面守着幾日了,本王同老九都不准進去。」
慕昭大吃一驚一般:「什麼疹子竟然這等厲害,都七日了還沒治好?宮中那些御醫真是老了,再治不好,就讓他們收拾收拾東西回老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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