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話輕飄飄地響起:「之前不是說再加兩成賦稅麼?這兩日,你收稅收得如何了?」
唐鈺是唐門少主,哪裏受得住這種氣,深呼吸幾下之後,才能控制住不對這個混賬太子出手:「屬下是寧王殿下的麾下的將軍,並不是徵稅的。」
「你放肆!」太子猛地一拍桌子,發出一聲巨響,眼眸瞪大:「現在這南疆,本太子才是管事的,讓你去徵稅你就去征,在這裏廢什麼話!還是你想像是李將軍他們一樣,被本太子關進天牢中?」
一聽到太子提起那幾個將軍,唐鈺就更憤恨。這些人都對慕澤忠心耿耿,就是因為不滿太子那胡作非為的樣子,勸諫了幾句,竟然就被太子給丟到了地牢中,自己上次去探望他們,發現太子竟然還對他們用了重型。
饒是唐鈺,這一刻也對慕澤有些怨了起來。
南疆,是他寧王的封地,南疆的子民,也該是由他來保護的。
可是現在他都在做些什麼?整日像是個縮頭烏龜一樣,將自己關在房中,都不管南疆百姓的死活了!
唐鈺也是有脾氣的,手輕輕一揮,就見到那兩個女人全部軟綿綿地倒了下去。隨即他別樣陰冷地看向太子,之前慕澤吩咐過的那些話,他都不準備再服從了:「太子殿下,屬下乃是唐門少主,是江湖中人,不受你們朝廷那一套的約束。」
「你,你想做什麼?」太子也被唐鈺這一手給嚇到了,剛剛還柔情蜜意的兩個小美人,竟然瞬間生死不明了!
他的脊背猛地就被冷汗所覆蓋,才想起來,唐門可是擅長用毒的,想讓他死,想必能神不知鬼不覺!
太子顫抖着抬起手,指着唐鈺:「告訴你,本殿下若是真的死在了南疆,第一個受牽連的,必定是老九!你要是不怕老九被問斬,盡可以對我出手試試!」雖然是這麼說,太子其實一點底氣都沒有。
這些江湖人,他們是真的不理會朝廷的法度,這麼多年,朝廷都是和江湖中人井水不犯河水。
現在太子真的害怕他們會失去理智。
唐鈺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拳頭,明明指甲不長,手掌心卻已經被扣出了鮮血來。
他全身的理智都在叫囂着,殺了這個男人,但是一想到慕澤,他就不忍心了。
終於,他的情緒慢慢地平復了下來,扭過了頭,不去看太子。
太子知道唐鈺不敢動他,之前的囂張勁兒又回來了,像是揮蒼蠅一般地揮手:「好了,限你今晚之前,將那兩成稅金都收回來,不然的話,孤必定給父皇上摺子,到時候父皇的聖旨一下,你想救老九也不可能了。」
唐鈺從小到大,都沒覺得這麼憋屈過,他緊緊地咬着牙,不吭聲。
太子卻不耐煩了:「還愣着做什麼啊?趕緊下去!站在這裏礙本太子的眼睛!對了,再給本太子找兩個美人來伺候!」
唐鈺身子緊繃,準備轉身出去,誰知道卻聽到了身後一個女聲響起:「太子殿下在這南疆,果真是艷福不淺。」
唐鈺的身子猛地一頓,像是見到鬼了一樣朝着身後看去。來的是兩個人,前頭那個女子穿着靈族的服飾,臉上蒙着面紗。
但是那樣一雙明亮的眼睛,除了元錦玉之外,別人根本就不可能有!
「你還……」唐鈺的聲音忽然激動得都顫抖了起來。天啊,他看到了誰,元錦玉竟然還活着?
太子本來靠在椅子上,聽到這能讓人骨頭都軟掉的聲音,之前的那絲怒氣都化成了興趣。
再一抬頭,看到那一雙漂亮的眸子,他就知道,這必定是個人間絕色。但是他怎麼感覺,這雙眼睛有些熟悉呢?
一時之間,他也沒想起來是在哪裏見過這樣的眼睛,就只是用手撐着自己的頭:「你又是哪裏來的人?是自薦珍惜的小美人麼?哈哈,本太子倒是喜歡你這樣的。」
元錦玉若不是不想在南疆之地惹麻煩,早就讓風葉白直接殺了這個男人了,竟然敢這麼調戲自己?
但是就算是不殺了他,元錦玉也沒準備讓他好過。
她剛一回到白城,就發現這裏的情況不對了。之前就算是起了戰事。白城還是熱熱鬧鬧的,哪裏像是現在這麼蕭條?
找了個人問了問,才知道是這太子在改革,弄得民不聊生。
元錦玉也顧不上去追問慕澤怎麼不為這些人做主,就急忙趕了回來。守門的人都換成了別人,她還是讓風葉白帶着她翻牆進來的。
結果一到書房,就聽到太子在訓唐鈺。
元錦玉瞬間就火了。這南疆的百姓,將領,都是慕澤的人,就算是要訓,也該是慕澤來尋,這太子算是什麼東西?
不過是一個被皇上放在戰場的傀儡,還真的以為,慕澤和自己不在,就能任由他為非作歹了?
元錦玉也不和他廢話,想到了剛剛有人遞到她手中的紙條,微微一笑,輕聲道:「天和三十年五月初五,御花園,子夜。」
她知道,那是長公主的人交到她手中的,因為她找到了晉橫,長公主也把可以拿捏太子的事情,全部都告訴元錦玉了。
太子原本還洋洋得意呢,一聽到元錦玉這話,猛地就坐在了地上。他的臉被嚇得半點血色都沒有:「你……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其實這個時間,是長公主在出京前給她的,而剛剛的紙條上,不僅有這個時間,還有一些其他的事情。
比如太子早年連橫了宮中一個美人,給皇上下了藥,那是極為慢性的毒藥,解藥只有太子手裏才有。
太子其實藏得很深,這麼多年借着好色的名義,故意留給百官和皇上一個把柄。畢竟他若是太優秀,皇上早就容不下他了。
就算被圈禁在東巷口,被帶到南疆戰場,他的害怕和軟弱,有多半也是裝出來的。他之所以有恃無恐,就是因為他還有這一步棋。
那幾個王爺再爭能怎麼樣,他想讓皇上三更死,皇上必定活不過五更。
而天和三十年,五月初五子夜,正是太子滅口那個小美人的時候。
元錦玉真是沒發現,長公主竟然連這等秘辛都能掌控到。那皇上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呢?
若是知道,那可就有趣了。
「我知道的,遠比你想的要多。你也別想着殺人滅口了,只要我一出事,這件事馬上就會被捅到皇上那裏去,到時候你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可就變成一樁笑話了。」元錦玉不咸不淡地說着,但是太子還是在其中聽出了驚心動魄的味道。
他現在終於明白,自己到底是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方,惹到了什麼不該惹的人。
此刻的太子,就像是一隻鬥敗的攻擊,頹廢地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元錦玉倒是不緊不慢地下着命令:「唐鈺,將府中的人清點一下,那些心術不正狗仗人勢的,全部都給本小姐趕出去。然後再去地牢,將幾個將軍接出來,找人給他們調養一番。原來太子殿下所改的那些政策,給本小姐一字不差的全部都改回去。」
唐鈺激動地看向元錦玉,他這輩子,從沒佩服過哪個女人,但是卻真的佩服起她來了。
明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卻能從京城到南疆,千里迢迢的陪着慕澤;明明知道前方危險重重,卻還始終對慕澤不離不棄,隨着他一起去救自己;現在面對自己和南疆將士都束手無策的太子,她竟然幾句話就控制住了,甚至最後的那三條,簡直霸氣得要死!
唐鈺決定了,從此之後,元錦玉就是他第二個主子,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經能和慕澤比肩了!
唐鈺領了命令,半點不敢耽擱,馬上就跑了出去。
元錦玉則是又看了太子一眼:「在回到京城的這一路上,你最好不要再起什麼歪心思。現在就回房休息吧,沒事不要再出來了,這南疆的事務,也不是該你插手的。」
太子甚至不知道面前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卻半點不敢違抗她的話。
元錦玉解決了太子,也沒有在書房多留,而是去了後院。
還好還好,慕澤沒有班師回朝。
等她剛剛邁進後院,三十瞬間就轉過了頭,一看到元錦玉,情緒比唐鈺還激動,也不管元錦玉是怎麼回來的,幾步就邁了過去,「撲通」一聲跪在了元錦玉的身前:「錦玉小姐,求求您去看看殿下吧,他已經將自己關在房間中不吃不喝幾日了!」
元錦玉的心像是被瞬間捏緊了一般,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深呼吸了一口氣:「你先下去吧,我去看看他。」
她還有的是話要同慕澤說呢。不是都答應她出來後,要好好生活的麼?怎麼現在這麼折磨自己?
三十見元錦玉往那邊走,有些猶豫:「錦玉小姐,現在殿下的情緒有些不大穩定,還是屬下給您開路吧,若是殿下誤傷到小姐就不好了。」
元錦玉卻不大在意地笑了笑,死死地盯着房門,她還有火氣不知道向哪裏發泄呢:「傷我?我倒是看看,他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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