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何蓉雪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縱然是慕澤,元錦玉也沒同他說過這些事情。
畢竟這種事是皇家陰私,知道的太多,對誰都沒好處。
長公主在出嫁之前,曾經有一個青梅竹馬,名叫晉橫,是護國公家的兒子,兩個人本來都已經私定終身,只待長公主及笄便成婚。
但長公主這人命不太好,當初恰逢戰事,適婚可以去和親的公主,只有那麼幾個人,她被自己的兄弟給算計了一次,就被皇上一紙婚約賜去了關外。
誰知道還沒成婚,就被那匈奴人給退了回來,藉此羞辱大周。長公主也曾經是個敗了名聲的,所以對名聲看得比誰都要重。
當時大周的皇帝雖然軟弱,卻不至於無可用之才,正是容辰的爺爺領兵去評定了這場戰役。
後來長公主就被賜婚給了後來的駙馬,成婚很多年後,才得了何蓉雪這一女。
而她同那位青梅竹馬的事太過於隱晦,皇上也特意將知情的人秘密處死了,這才沒有被宣揚出來。
當時賜婚駙馬的時候,其實長公主和晉橫都是反抗過的,奈何他們再厲害,也厲害不過皇權,一對有心人就這樣被拆散了。
晉橫在離開之前說的便是這句話:寒燈紙上,梨花雨涼,我等風雪又一年。
長公主嫁做人婦,縱然是心中想着晉橫,但是畢竟要對自己現在的夫君負起責任,生兒育女。
在兩年前,駙馬病逝,長公主這才起了重新尋找晉橫的心思。
奈何他都已經離開這麼久,放棄了本該繼承的爵位,逍遙江湖,又哪裏是那麼容易找的。長公主就是在一籌莫展的時候,碰到了能吟唱這首詩的元錦玉,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元錦玉帶走,從她的口中獲取點什麼有用的信心。
至於元錦玉為何會知道這件事,那是因為在上一世幾年後,這件事在整個大周都不是什麼秘密。
晉橫果然是為了長公主終身未娶,但是他最終也沒有和長公主在一起。而長公主一把年紀,居然拋下了公主府和自己的女兒,跟隨晉橫很長時間,當時整個大周傳的都是她同晉橫的風流韻事。
彼時很多人都在猜測,這長公主寧可放棄這一身的名勢都要同晉橫那個大魔頭走,必定不會回來了。
但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長公主竟然回到了公主府,從此之後,再沒出過府中半步。
此刻長公主站在元錦玉的身邊,心心念念都是晉橫蹤跡,恨不得現在就將元錦玉帶走,讓她同自己說一說這件事。
既然她都已經下了口諭,元錦玉也要履行自己的話,所以轉過頭對慕澤做着口型:九哥,我去去就回。
慕澤雖然不放心,還是點了點頭,但是卻用眼神示意着元錦玉,只要一發生情況,就馬上喊人,三十會密切關注着那邊的動靜。
元錦玉又給了慕澤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這才跟隨着長公主進去了裏間。
她們兩個一離開,整個宴會上的人都愣住了。他們現在的狀態也同何蓉雪差不多,不知道元錦玉有什麼本事,能將長公主給迷惑住了。
長公主因為早年幫助現在的皇上登基,這麼多年都已經很受厚待,她的話,在大周都能震上兩顫,這也是何蓉雪年紀輕輕就這麼囂張跋扈的資本。
現在元錦玉攀上了這棵大樹,以後豈不是會更加目中無人了?
元錦玉不知道她們這些人是怎麼想的,現在長公主只是遣散了眾人,隨即死死的拽住元錦玉的手,眼圈通紅:「你同本公主說實話,他到底在哪裏。」
元錦玉其實在剛剛惹何蓉雪的時候,就已經將棋想到了這一步,說的自然是想好的話。
此刻她恭敬的坐在長公主的身邊,眉眼溫順,聲音柔和:「這詩,臣女也是聽一個走卒說的。」
「走卒?他怎麼可能變成走卒?你還記得那走卒是什麼樣子麼?」長公主雖然有些接受不了當年的翩翩公子變成走卒的事情,卻還是抱了一絲希望。
「時間太久遠,已經記不得了,但那走卒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並未去過其他地方。當時錦玉覺得這詩好聽,便隨口問了幾句,他當時神秘兮兮的對錦玉說,這詩是吟唱給京中一位大人物的,那人物還是個女子。說來錦玉也只是猜測是吟唱給公主您的,沒想到真的猜對了,畢竟若是論起身份尊貴,在大周,您敢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了。」元錦玉還是謙卑的回答着,長公主是個人精,對於這樣的人,只能懷柔而不能對着幹,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長公主聽到這話,忽然就紅了眼圈:「這詩的確是吟唱給我的……也怪我當年做了錯事,他才那麼決絕的離我而去……」
元錦玉恨不得豎起了耳朵。難不成這件事還有其他隱晦的方面是自己不知道的?
但是這些顯然不是她要關心的了,元錦玉想着做人做到底,便又補充了一句:「公主,雖然錦玉不知道您要找誰,但是看您現在這般樣子,必定是已經意識到了當年的錯處,而都過去這麼久了,那人若是個胸懷寬廣的,也肯定早就原諒您了。」
長公主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紅着眼圈,滿是希冀的看向元錦玉:「你說的是真的麼?阿衡真的會原諒我?」
元錦玉篤定的點了點頭,你的阿衡早就不是之前那個玉樹臨風的公子,而是讓江湖上聞風喪膽的大魔頭了,他這麼多年,手上指不定沾了多少鮮血,在人命面前,有什麼是看不透的。
元錦玉甚至覺得,在上一世,晉橫最終沒有同意讓長公主跟着他,就是他真的已經放下了這件事。不然的話,他肯定會同長公主糾纏下去。
「雖然臣女不知道長公主要找的人身在何方,但這詩是從南疆傳來的,長公主不妨去南疆再找找看。」那魔教所在的地方,就是南疆。
元錦玉覺得,長公主的人雖然未必能找到真正的魔教所在,但是只要他們稍微打聽一下,晉橫就應該會知道長公主的人到了那裏。
到時候要不要見長公主,就是晉橫自己的決斷了。
長公主聽到元錦玉的這話,就像是燃起了希望一般,眼巴巴的看着元錦玉,又細細的詢問了關於那個走卒的事情。
哪裏有什麼走卒,無非是元錦玉給自己的這些話找個藉口而已。所以元錦玉後來的回答也很含糊,她說出的那些特徵,估計長公主在街上一抓就是一把。
縱然如此,長公主也非常的感謝她,在問過話後,賞賜了她很多東西,還不準備讓她回去了。
元錦玉一聽到這話,就不同意了。慕澤還在那邊等着自己呢,長公主就這麼給自己留在這裏可不成。
於是她裝出了小女兒家的嬌羞:「長公主,寧王殿下他還……」
她的話只說出了一半,但是長公主已經從她的表情中讀懂她想說什麼了。自己當初和晉橫不能相守,現在看着元錦玉傾心於慕澤,就希望他們能好好的相處在一起。
就好像是,彌補了她同阿衡的遺憾。
於是想到這裏,一向不形於色的長公主,竟然擦了擦眼淚:「好啦,」她笑話着元錦玉:「你也快些回去吧,本公主可不能做那打散鴛鴦的大棒啊!」
元錦玉高興的領了口諭,之後才從裏間走出,重新回去了花園。
何蓉雪一直都守在外面,等元錦玉出來,才氣沖沖的問着她:「母親同你說什麼了?這麼神秘,還不許本郡主進去?」
長公主是一棵大樹,抱住了,她就能庇佑自己,但何蓉雪嚴格上來說還是自己的情敵呢,元錦玉怎麼可能對她和顏悅色得起來。
「你想要知道什麼,直接進去,問問長公主不就成了?反正長公主那麼疼愛你,也是什麼都會告訴你的不是麼?」元錦玉挖了個坑,讓何蓉雪自己往下跳。
果然何蓉雪順着這坑就跳了下來:「那是自然,本郡主現在就去問母親,哼!」
說罷,沒有再給元錦玉一個眼神,直接就跑進了內室。
元錦玉也不願去想像她會吃怎樣的一個閉門羹了,只是重新回到了宴會上,坐在了焦急等待的慕澤身邊。
慕澤的手放在桌下,被寬大的袖子擋住了。元錦玉剛一坐下,他就將元錦玉的手給握住了,還好有袖子擋住,也沒人知道他們兩個是在做什麼。
元錦玉對着慕澤微微一笑,怕周圍的人聽到,只能小聲的說着:「九哥,我回來啦。」
「嗯……怎麼去了那麼久?」慕澤眼中的擔憂還沒消散。雖然自己不怕長公主,但是她手中有先皇同父皇的兩道手諭,自己就算是想扳倒她,都很困難。
元錦玉去了那麼久,他真的擔心長公主會為難元錦玉。
誰知道元錦玉只是用桌下的手捏了捏他的手心:「九哥,你放心吧,長公主剛剛對咱們的態度,你還沒看到麼?她現在感激着我呢,不可能這麼早就對我下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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