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同很狹窄,騎着馬根本進不去,所以老頭只能選擇步行進入。
七一拐八一彎,越走越陰暗,老頭有些猶豫,也有些擔心。
直到他聽到一陣隱隱約約的,細微得要用心仔細聽才能聽出來的人聲。
是這兒。
老頭奮力奔跑起來,速度飛快,遠超他個年紀的同齡人。
剛一轉過彎,老頭就看到了糾纏在一起的四人。
一人咬着男人的脖子不鬆口,另一個拳打腳踢,旁邊還有一個拿着石頭瞅着空當就狠砸一下補刀的。
除去拳打腳踢那個女人外衣扣子掉完,露出紅背心之外,其他兩人的衣服都還算整齊,只是有些髒,像是在泥里打了個滾似的。
老頭喊聲一聲:「都撒手,讓我來。」
田小小立馬退到一邊去了。
羅飄雪猶豫了一下,只是停了手,卻沒走開,而是選擇站在了一邊觀望,以便隨時再上場。
至於死咬着脖子,牙酸透了都不願意放心開的年青女人,則像是根本沒聽見似的,繼續撕咬着。
血順着她的嘴角流了下來,十分嚇人。
老頭搖搖頭,伸手使勁掰開年青女人的嘴,年青女人抬頭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站到旁邊,伸了兩隻手不停地抹着嘴邊的血。
高兵捂着還在滲血的脖子,驚恐無比地直往後縮。
顯然被嚇壞了。
老頭偏頭看着年青女人,輕輕叫道:「顧顧,剛剛你沒聽到我的話?」
顧顧點頭,「聽到了。」
「那為什麼還要繼續咬着他?」老頭瞥了一眼高兵,又回頭問顧顧:「牙傷着沒?」
顧顧抬眸,笑了笑,認真地回答道:「有點傷着了,這會兒酸得不得了。」
老頭嘆了口氣,「那為什麼不早一點鬆開呢?」
顧顧搖頭,「我只聽到你喊聲撒手,可是我手是撒手開的呀。你又沒說撒口!你要是說撒口,我肯定就撒了。」
「得,是我沒說對。這兩人是你朋友?」
顧顧搖搖頭,又疑惑地點了一下頭,「高的算是戰友?矮的這個,是我家塵塵啊。」
塵塵。
顧顧的女兒的小名。
聽到這個名字,老頭一時間就沉默了。
過了好半在,他才開口道:「顧顧,我騎馬來的,馬進不來,我把馬丟在胡同口子上了,你和你的朋友,還有這個……塵塵先出去一下,幫我看着馬。我一會兒就過來找你們,好不好?」
顧顧哦了一聲,就伸手挽了羅飄雪的胳膊,又招呼田小小,「走啊,我們去幫師父看馬去。」
田小小不甘地看了一眼高兵,走出老遠之後才忍不住問:「就這麼放過高兵了?太便宜他的吧?
他這前提醒我用石頭砸人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件事兒。
去年跳鏡湖的那個女工屍體浮出來的時候,頭上有老大一個洞,瞧着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上留下的傷口。
大家都說那是她跳下去的時候太用力了,撞到湖底的石頭才造成的。
可當高兵說起石頭砸人的時候我突然覺得那名女工的死因有疑點。
她很可能是被砸死後扔進湖裏,而不是自己跳下去輕生的。「
「放心吧,師父讓我們走,並不是為了讓我們放過高兵,只是不想讓我們看見太血腥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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