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來先去找了陳應山,方敏說下午有一個男的來找了陳應山之後,他就跟人走了,到現在沒回來。
徐天來又問守在門外的龍始久,「人去哪兒了?」
龍始久支支吾吾地不肯回答,他家副司令員今天差點把徐司令員的兒子殺了,他怕徐天來是來收拾陳應山的。
雖然說兩人級別就差着半級,可是陳應山比徐天來小八歲,當兵的時候就在徐天來的部隊,跟傅國書,陳苦難一起,是徐天來團里有名的三棵苗。
徐天來向來是護犢子的,對這三個最年輕的娃娃兵相當愛護,只有他們仨兒惹人,沒人敢惹他們仨兒的,陳應山膽子大臉皮厚,又是個刺頭兒,沒少惹事兒,全是徐天來收拾的爛攤子。
他和陳應山的關係是亦兄亦弟。
陳應山這回一來就要提槍殺人,還好徐衛國是個能的,沒被殺成,要是換了其他人,不死都鐵定是重殘。
現在……徐衛國老子來了,還是特別護犢子的老子,龍始久可不想醫院再來一場大戰。
徐天來也是個穩得住的,龍始久不回答,他就磨,就逼,就摳,龍始久沒捱得住,招了,指了指樓頂,「他在樓頂打人!」
徐天來呵了一聲,「給他穿那身皮是讓他隨意打人殺人的?」說着就往樓上走。
龍始久有心想跟着上去,可是想到陳應山說了,必須寸步不離的守着方敏,敢離開一步,賞他一顆鐵花生米米吃吃。
他就只能看着徐天來慢悠悠地上了樓。
還沒到樓頂,徐天來就聽到陳應山暴跳如雷的聲音。
「安安,攔什麼攔?讓我把他爪子剁了,把他眼珠子挖下來,當玻璃球彈,再在他那倆窟窿眼兒里塞辣椒水兒!」
陳安然的聲音十分不忍,「爸爸,他是無心之失,這就是一個誤會,你已經把他肋骨都踢斷了,腳也打折了,雙手都錯開了,把手指掰着拉扯了好久了,你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
「什麼無心之失?就是早瞧好了專等着騙你的!安安,爸爸跟你說,男人都是蔫壞兒的,就像那徐衛國似的,表面上一本正經的,可還不是見個媳婦就撿回來,放在床上扒拉扒拉的。
男人在外頭看起來越是正常越是板正的男人,那一回屋關起門來,就啥花腸子就抖出來了。這瓜慫自己都說了,就是看你長得乖,起了心思,亂整了。看爸爸打不死他!今天打不死,明天也可以打得死!可惜的是爸爸的子彈打光了,不然我把他打成篩子!」
「爸!」陳安然尖叫了一聲,「真不能打了,再打就沒氣兒了!他就摸了幾把,親了幾口,你把他打成這樣,啥都還上了。」
「安安,這事不是這麼算的!女人是吃虧的一方,要是你以後找個男人,這男人知道你被人佔過便宜,可能會有什麼不好的想法的,會欺負你的。
爸爸又不能看着你一輩子,你要是給人看輕了,欺負了,怎麼辦?還是讓我把他打死了,殺人滅口算了。」
「又不是他一個人知道這件事,衛國哥和林小滿也知道了,你是不是也要把他們倆殺了滅口了?」
陳應山想了想,梗着脖子道:「都殺了!」
徐天來摞倒了守住樓道門的龍耳十,揪着他上了頂樓,一見陳應山就冷笑道:「我再給你長倆膽子,你去殺了我兒子兒媳婦來給我瞧上一瞧!」
陳應山毫無形象地就地一蹲,硬着頭皮說:「我打累了,歇會兒。你讓我打我就打啊,多沒臉子!」
徐天來呵呵笑着,「你陳應山還有面子?你不是說你的面子是灰面做的,掉一層又一層,只要還有人種小麥打成粉,你這臉就永遠掉不完的麼?」
「那是我少不更事的時候說的話,現在時過境遷了。」
「陳應山,我一點也不同情你。你這是自己乾的缺德事多了,就累及了安安。」
「胡,胡說!」陳應山想到舊事,聲音弱了些,扭着頭不認。
徐天來也蹲了下來,一掌過去,拍響了陳應山的腦門,把他拍得跌坐在地。
「這世上最胡來胡說的人怕是你陳應山。我徐天來從來不說假話。
你想想你那會少不更事的時候乾的那些慫包事兒。你也不知道從哪打聽着消息,就瞅上了方大炮家的敏敏,天天去打望,假模假式的想把人弄進水裏,濕了身,然後再賴上去,後頭被方敏表哥打成了豬頭,嘴歪了大半個月。
後來還是不死心,讓你練槍,你拿槍綁上魚線,當魚杆一樣甩,想去勾破方敏的裙子,然後再來個巧遇,脫衣服給人遮,然後換點好感,好上手。
後頭發生什麼,你還記得不?不記得我給你講一遍,重溫一下。你就有那心有那膽就沒那眼力見兒,甩勾甩去不止勾破了人家裙子,還把裙子拽下來了!人家一個大姑娘光着腿杆嚇哭起來了,你個愣頭青直流口水。
方大炮氣瘋了,說要借我們的場地交換演習,直接把你個小慫瓜綁截擊機,帶你上天翻筋斗去了,要不是我趕去說合,早把你嚇尿了!
方大炮是給我面子,才讓你進的空軍部,讓你有機會去接觸到方敏。你瞧瞧,你是怎麼賴上人家方敏的?這三十年過後,人家就要這麼來拐你女兒!你現在總知道方大炮當時的心情了吧?
每次你犯渾,方大炮都找我喝酒,怪我護着你!你如今倒是長進了,開飛機來殺我兒子!老子讓你下來,你讓老子上天來逮你……老子要不是怕鬧大了還要自己收拾,我早開着炮一炮把你轟下來了!
衛國說你要打要殺的,嚇着我家媳婦了,我也不扯那些沒用的,我也不殺你也不嚇你,我就替這小子要一個機會,處處看……這事情出都出了,你也知道,再找別人別人心裏可能也會有想法,乾脆將錯就錯,處處看,能處得來就招了;處不來,就讓安安自己解決!」
陳應山不樂意,「你當年要將錯就錯,陶子咋說的?是錯就糾正,沒必要將錯就錯!」
徐天來黑了臉,「陳應山,你這話是在戳我心窩子!你愛聽不聽,大不了明天兒我就把事情鬧大去!」
陳安然又叫了聲徐伯伯,「不能說出去啊!會被人笑死的!我……我同意處處看。」
胡豆原本一副出氣多進氣少要掛要掛的模樣,聽完陳安然的話之後,那眼睛就亮了,綠油油的,興奮地道:「我叫胡竇,明天我就去跟營長說,我要調回去坐班兒,跟你一個辦公室。」
陳應山暗中揮了揮拳,比了個找機會揍死你的兇惡樣子。
徐天來就去找余蓮,去的時候,剛站門外敲門報了個名字,就聽到屋內哐當一聲,杯子掉地上了,然後一個醫生快速地拉門走了出來,招呼也沒打,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徐天來一進去就說:「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打小沒了媽,你這三十年都做得不錯,那就繼續保持。醫院槍聲的事,肯定會有人來調查,到時候你該知道要怎樣說?」
余蓮縮在被子裏的手慢慢的握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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