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天功法的神效,雖然讓陳遠在短時間內,實力上足足跨越了兩個層次,可隨之而來的反噬也同樣驚人。
跌倒在傳送法陣的那一刻,百息的時間結束,反噬襲來,陳遠原本就多處受創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昏迷了過去。
光芒明暗之間,陳遠終於悠悠的醒轉過來。
睜眼看到狗剩大人關切的眼神,陳遠長長的舒了口氣:活下來的感覺真好。
昏迷前最後一個念頭,看到有隻遮天蓋日的大手從天而降,陳遠原本還在擔心呢,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僥倖逃出生天了啊。
「好啦,別在那慶幸了,」看到陳遠醒來,狗剩大人沒好氣的說道,「眼下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裏去。」
被狗剩的話語聲提醒,陳遠這才注意到它此時的姿勢很是奇怪。
一隻爪子撐在自己身上,另一隻爪子朝外張着,像是在抵禦着什麼襲擊。
再看看自己身周,一片詭異的景象:明明不時有五彩斑斕的光芒閃過,可仍然讓人有種漆黑一片的感覺。
陳遠這才發現,雖然自己是躺着的,可身下卻空無一物,仿佛自己是飄蕩在虛空之中似的。
陳遠掙扎着想坐起身來,開口問道:「這是在哪?」
「別亂動!」
胸前狗剩的那隻爪子有股力道傳來,陳遠虛弱的身子反抗不能,重新被按了回去。
就在這時,狗剩大人另一隻舉起的爪子前有火花亮起,緊接着傳來一道刺耳尖銳的摩擦聲音。
借着那亮光,陳遠這才看清,狗剩大人的爪子前仿佛撐着層半透明的薄膜,將自己的身體嚴嚴實實的籠罩住了。
抵擋住這次襲擊後,狗剩大人這才鬆了口氣,向陳遠解釋道:「現在你的確還活着,不過比起死了也沒好到哪去。」
「你剛才不是問我這是哪嗎,我告訴你,這裏是位面的間隙、時空的亂流,天地歸墟之所。」
「我們在煉靈門的那次傳送,在最後時刻被一位大乘修士給干擾了,空間扭曲破碎的強橫力量將我們卷到了這裏,而眼下卻是脫身不得了。」
陳遠默然,雖然現在的情況狗剩大人說得很嚴重,但他對這些其實並沒有多少概念。
想了想,陳遠問道:「剛才那亮光是什麼,我看你一直很防備的樣子。」
「那就是這位面間隙中第二大的危險所在,空間裂縫。」
「若是被它擊中了,」狗剩大人在陳遠的脖子那裏比劃了下,接着說道,「可能你的腦袋會回到應天宗,但這身子卻要去雲夢澤中找了。」
「咕嘟,」陳遠乾咽了口口水,說道,「這比喻很形象啊,聽你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
「對了,你剛才說這空間裂縫是這兒第二大危險,」陳遠又問道,「那最大的危險又是什麼?」
「時空侵襲,」狗剩大人瞥了陳遠一眼後,接着說道,「時空侵襲無聲無息,也無法被感知。」
「被它擊中的後果,可能你在一瞬間度過萬年歲月化為飛灰,也有可能逆轉千年,讓你不曾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
「更為可怕的是,只有在被它擊中的瞬間,你才能感覺到異常,可那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聽起來的確是比空間裂縫可怕了許多啊,」陳遠喃喃自語道,說罷陳遠看着狗剩大人爪子前那層看似弱不禁風的薄膜,有些擔心的問道,「你這能擋住嗎,結不結實啊?」
然而,讓陳遠沒有想到的是,從狗剩大人口中吐出的,卻是無情的「不能」二字。
「空間裂縫還可防備,」狗剩大人搖了搖頭說道,「但這時空侵襲我就無能為力了。」
「什麼?」陳遠大驚失色,不敢相信得到的是這樣的回答。
他看着晦暗不明的前方,提心弔膽,生怕什麼時候來個時空侵襲就將他給化成灰灰了。
可那時空侵襲無法感知不可捕捉,又豈是肉眼所能看到的?
這種只能被動等死的感覺太糟糕了,陳遠不由得說道:「那我們能做些什麼?」
狗剩大人嘆了口氣,很是無奈的說道:「我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祈禱你運氣足夠好吧。」
但被動等死從來都不是陳遠的性格,他思索一番後問道:「既然你說這裏是位面的間隙,那麼它應該是有邊界的吧,邊界之後是不是就是完整的位面了呢?」
「沒錯,確實如此。」狗剩大人點了點頭。
「那麼我們為什麼不過去試試呢?」陳遠疑惑道。
「完整的位面都有屏障存在,那是問道高手也難以破壞的存在,又何況是我們呢?」
「煉靈門那位大能你也看到了,就算是他也是借着空間破碎的力量才能將我們打到這裏來的。」
「那豈不是說,我們只能等死咯?」陳遠有些失望的問道。
「並不然,」狗剩大人搖了搖頭,「雖然幾率很渺茫,但我們的確是還有一線生機。」
「當較大的空間碎片撞上位面壁障時,有時能讓牢固無比的壁障出現一絲裂縫,雖然位面自我修復的力量會讓這個裂縫很快得到修補,但我們如果能抓住這一轉瞬即逝的機會,還是能逃出生天的。」
「那我們還等什麼,」陳遠沉聲道,「出發吧,就算是再小的機會也比等死要強。」
「出發什麼,」狗剩大人疑惑的看了陳遠一眼說道,「你可別忘了,這裏可沒有時間空間的概念,位面壁障可能出現在任何一處,也有可能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盲目亂跑只會使自己死得更快罷了。」
「所以等待下去,並且祈禱不要被時空侵襲擊中是我們唯一能做的咯?」
「沒錯,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狗剩大人抱怨道,「好了,別廢話了,我還要留着力氣維持這個護罩呢。」
在這位面的間隙,沒有了時間的概念,陳遠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但他能很清楚的感覺到,狗剩大人支撐着護罩越來越辛苦,而他們翹首以盼的位面縫隙,卻始終不曾出現過。
終於有一天,狗剩大人搖了搖頭,很遺憾的看着陳遠說道:「抱歉,我盡力了……」
下一刻,隨着狗剩大人脫力昏迷過去,那護罩一個劇烈的顫抖後,就此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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