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白一直安靜的站在樹下,動也不動。
要不是他嗅到了空氣中淡淡飄過的血腥氣,他也不會發現楚少白受了傷。
而弄傷他的,居然是一根毫不起眼的破木頭。
&是什麼破爛玩意兒?」
追風從楚少白手中拿過那個木簪,不在意的看了一眼,正準備丟掉。
楚少白突然伸手奪過,牢牢握在掌中,一雙眼睛如寒冰般向他瞪視。
&幹什麼?」
&下……屬下想幫您包紮傷口。」追風愣了一下,結結巴巴的道。
&必!」楚少白冷冷道。
他說完這兩個字之後,又掉開目光,看着花林中的那個人發呆。
追風真的開始為他擔心了。
他覺得靜安王要不是痴了,要不就是傻了。
如果換了是他自己,看到自己心愛的姑娘和別的男人在一起親親熱熱的,他絕對受不了這個刺激,早就衝上前去的質問,要不殺了他,要不殺了她!
可是靜安王呢?
他明明那麼難受,可他就是不離開,就這樣不錯眼珠的盯着人家瞧,他這不是自己找虐受嗎?
追風都開始替他覺得難受了。
他雖然忠於墨川,但這些年來也和楚少白結下了深厚的兄弟情誼,尤其是前幾日兩人還在一起出生入死過,看到楚少白這樣,他於心不忍。
&安王,靜安王?」他又叫了他兩聲。
楚少白還是沒有聽見。
因為他看到花樹下的兩個人不笑了,他們在深深的互相凝視着對方。
楚少白從來沒有在她眼中看到那樣的專注,那樣的深情,她在用那樣深情和專注的眼神,看着她面前的男人。
原來,當一個人深愛另一個人的時候,她的眼睛就會出賣她的心。
他曾經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可是她卻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
楚少白的心一寸寸結成了冰。
站在他身邊的追風忽然打了個寒顫,莫名覺得一陣冷意。
他縮了下脖子,嘀咕了一句:「哪兒來的風?」
回過頭來,他看着楚少白,雖然對方一動不動,但是越是這樣,他就越替楚少白難受。
&安王,別瞧了,這裏風大,咱們走吧。」
&不走。」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楚少白竟然說話了。
追風愣了一下,又道:「靜安王,請恕屬下勸您一句,您在這兒只能讓您難受,你這是何必呢?天下無處無芳草,您何必單戀一枝花?」
&不懂。」楚少白的目光始終停駐在沈凝的臉上,沒有移開視線,他的聲音很平靜,眉眼一如往常般清逸,「我不難受,我……很開心。」
很開心?騙鬼啊!
追風真的不懂了。
月光如銀,透過松枝的間隙照了下來,他清楚的看到楚少白的眼裏泛着淺淺的淚光。
嘖嘖嘖,都哭了,還說自己不難受,很開心,當他追風的眼睛是瞎的嗎?
難道他是開心的流淚?
追風嘆了口氣,他從來沒有過感情的經歷,不知道該怎麼勸說才好,只能陪着他一起靜靜的站着,感受着這個少年的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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