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槍落地之後,劉譽也是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將一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方才,劉譽見公孫龍怒髮衝冠,氣勢洶洶的朝許強一槍擲去,心中甚是害怕公孫龍圖一時意氣將許強給殺了。若是平白惹了人命官司,以許強許家子弟的身份,除非將許弋一行人盡數留下,不然此事多半不能善了。如今劉譽見長槍落地未曾傷了許強,也是放下心來。
點鋼梅花槍傲然聳立在潔白的雪地上,槍桿在風中微微搖曳,徒留下一片寂靜。
之前公孫龍那一槍,卻是將許弋等人完全震懾住了,待長槍落地許久後,許弋等人也不敢有所動作,生怕公孫龍再扔出個什麼東西來。
看着面如土色的許強,公孫龍眉目微展,放聲大笑道:「無恥鼠輩,居然膽小至此。若是殺了你,倒是污了某的手!」
聽得公孫龍的嘲笑後,許強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咧了咧嘴,思忖了許久,卻仍是不敢過多言語,生怕再次招惹了這煞星,誤了自己性命。想到之前公孫龍那雷霆萬鈞的一槍,又想到大半年前公孫龍在成德縣衙上力舉大鐘的神力,許強臉上的畏懼之色更加濃郁,連忙縮了縮脖子避開公孫龍鋒銳的目光。
許弋方才被公孫龍一槍的氣勢所攝,這時候方才緩過神來。看着縮着脖子的許強,又看到自己身後那些面露畏懼之色的僕從,許弋在心中大罵了一聲「廢物」。看了看面色沉靜的劉譽,又看了看放聲大笑的公孫龍,許弋也是想到劉譽等人如何也不敢在此殺了自己,頓時便來了底氣。想到此處,面色漲紅的許弋揚了揚脖子,努力的想要讓自己硬氣起來。
「這位壯士好大的威風!子思賢弟,你莫不是想將我等盡數留下?」許弋揚頭看着劉譽,對其沉聲道。
在許弋說話時,劉譽身旁的公孫龍冷哼一聲,當許弋目光轉向公孫龍時,見到公孫龍怒目圓睜,氣勢駭人,連連將目光收回,不敢再看公孫龍。
「譽怎敢如此!只是方才鍾林世兄的下人欺人太甚,忠川忍無可忍,方才替我打抱不平。適才多有得罪,還望世兄見諒!」聽到許弋的話後,劉譽搖頭微笑,對許弋淡淡道。不過,在劉譽話語中,倒是將許強放在了下人的身份上,言外之意便是許強以下犯上,死了也是白死。
聽了劉譽的話後,一旁的許強面有不忿,不過見到劉譽身旁的公孫龍後,倒是忍住了,不敢出言反駁。
經劉譽一番話後,場中的氣氛倒又緩和了幾分。不過,經過剛才之事,公孫龍的蓋世勇力倒是深深的刻在場中眾人的心中,許弋等人也是不敢再提那野鹿的事。
見到許弋等人氣勢被公孫龍之前的雷霆一槍震懾,劉譽也是微笑的問許弋等人到:「鍾林世兄,之前那野鹿可否歸還在下?此鹿我等獵了良久,看管不慎這才讓其溜走。世兄幫忙攔住此鹿,譽帶眾人多謝世兄相助!」
「哼!」在劉譽出言詢問許弋等人時,劉譽身旁的公孫龍也是冷哼了一聲。公孫龍目光如電,緊盯着許弋,看那架勢,若是許弋膽敢說出半個「不」字,多半小命都不能周全。
聽得劉譽問道野鹿的歸屬,又見得怒目圓睜的公孫龍,許弋心中倒是有些難以抉擇。若是交出野鹿,便是顯得自己怕了劉譽等人,丟了許家的面子。若是不交,看那公孫龍怒目圓睜的模樣,雖說不至於誤了性命,但也免不了那蠻子腦袋一熱,傷了自己。正在許弋難以抉擇之時,其身旁緩過神來的許強緩緩靠近許弋,對其附耳說出一番密語來。
許強靠許弋極近,聲音又極小,劉譽等人也聽不清楚許強在對許弋說些什麼,不知這二人打什麼主意。劉譽靜靜的看着許弋二人,發現許弋的面色隨着許強的話語變了又變,最終方才狠狠一咬牙,好似做出了什麼決定。
在許強說完話後,朝劉譽等人投來一道無比怨毒的眼光,隨後便收回了目光,沉着腦袋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此鹿既然是子思賢弟所獵,那便該歸賢弟所有,你們拿走此鹿吧!」聽了許強的附耳密語後,許弋的臉色倒是變得複雜了起來,他深深的看了劉譽一眼,對其沉聲道。
見許弋如此輕易便鬆口了,劉譽也是覺得有些意外。思忖了許久,劉譽也搞不懂許弋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便不再多想,對許弋拱手道:「譽多謝鍾林世兄相助!」說完後,劉譽又轉過身來,對一旁的公孫龍道:「忠川,既然鍾林世兄慷慨相讓,那你便去將那頭野鹿拿回來吧!」
「好的,公子!」聽了劉譽的話後,公孫龍對劉譽應了一聲,便起身向前,準備將地上捆綁着的野鹿拿回來。
「且慢!這捆野鹿的繩索乃是我們的,許家家業淺薄,可比不得你成德劉氏,這繩索我等要收回!」便在公孫龍起身上前時,許弋身旁的許強眼珠子一轉,頗有些陰陽怪氣道。頓了頓,他好似生怕劉譽等人不同意,又繼續道:「你等該不會是連這繩索也貪圖吧?」
聽得許強這般說話,劉譽倒是覺得有些古怪,但一時間也搞不懂許強究竟想做什麼。劉譽轉過身來,看了看身旁的劉曄,而同時劉曄正看向自己,想來也是發現了一絲不對。
劉曄看着劉譽,半晌方才搖了搖頭,低聲道:「曄也不知為何,只是覺得許強此言有些反常!」
對於劉曄的警惕,劉譽也是贊同,他瞟了許強一眼,見許強眼珠微轉,做出一副吝嗇的模樣,實在是看不出有何不妥。雖然心中覺得此事有些反常,但劉譽也是摸不着頭腦,只得對劉曄道:「譽也覺此事頗有蹊蹺,不過此刻也弄不懂許弋等人是何用意,只得先靜觀其變!」
聽了許強的話後,正欲前往拿回野鹿的公孫龍臉上鄙視之意更甚,他不屑看了看許強等人,冷哼道:「拿走拿走!一根繩索都捨不得,許家之人,當真小家子氣!」
聽了公孫龍的話後,許弋等人也不動怒,好似未曾聽到一般。只見許弋對許強使了個眼色後,許強便動作麻利的從馬背上下來,在被捆綁牢實的野鹿身上磨蹭了許久後,許強終於是將野鹿身上的繩索取了下來。
「現在某可拿回野鹿了吧!」見許強磨蹭了許久,公孫龍早已等得不耐煩了,在許強取下繩索之後,立刻神色不耐道。
「可以可以!」見公孫龍神色不耐,取下繩索的許強連忙回答道。
得到答覆後,公孫龍對許強冷哼了一聲,便仰首闊步走到野鹿身旁。公孫龍伸手一探,抓住躺在地上的野鹿,隨即用力朝肩上一拋,近兩百斤的野鹿便如稻草般被公孫龍扛在肩頭。左手扶着扛在肩頭的野鹿,公孫龍緩緩向許弋等人走進,待走到許弋等人身邊時,公孫龍朝許強怒目一瞪,嚇得許強差點掉下馬背來。
見許強如此膽小,公孫龍不禁放聲大笑起來。向許強投以一道蔑視的眼神後,公孫龍抽出插在許強面前的點鋼梅花槍,隨後便左手扛着野鹿右手持槍回到了劉譽身旁。
「子思賢弟,此鹿太過貴重,你等可要看管好了!」待公孫龍拿回野鹿後,許弋冷冷的看了劉譽一眼,意味深長道。
聽了許弋的話後,劉譽眉頭微皺,對其淡淡道:「這就不用勞煩鍾林世兄擔心了,區區野鹿,譽還是能看管得住!」
見劉譽眉頭微皺,許弋莫名的冷笑一聲,隨即便對許強等人道:「既然鹿都送人,我等還是走吧,難不成還留在這裏讓人看笑話?」
說完,許弋策馬掉頭,便開始朝來的路往回走。見許弋要走,許強等人連忙上馬跟上。許強跟着許弋走了數步後,轉過身來看着劉譽道:「劉子思,你等着,今日的這事沒完!」
在許強轉身說話的時候,劉譽身旁的公孫龍頓時便對許強投以一道兇狠的目光。見公孫龍揚起手中的點鋼梅花槍,許強臉上一變,連忙駕馬狂奔,生怕公孫龍給自己一下。
見得許強如此姿態,公孫龍眼眸中的鄙夷之色更甚。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暗罵道:「無膽鼠輩!」
見到許弋等人遠去,劉譽心中的那股警惕感仍未消失,他看着劉曄,對其靜靜道:「子揚,我總感覺此事有些不對。我觀那許弋模樣,也不像是會輕易服軟之徒,如今對方就般放棄了,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公子多慮了,這些鼠輩皆為貪生怕死之徒,被某手中的長槍一嚇,還不得乖乖將野鹿交出來!」聽到劉譽的擔憂,公孫龍頗不以為然。在他看來,許弋許強之流,皆為貪生怕死的無膽鼠輩,哪敢耍什麼花樣。
「曄雖也覺得有些不對,但倒未曾發現有何不妥,料想那些人也使不出什麼手段來!」對於劉譽的疑慮,劉曄雖也有些擔憂,但還是這般回答道。
「但願如此吧!」聽到公孫龍劉曄的回答後,劉譽將目光投向遠處,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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