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當韓易清醒過來時,榻上只有自己一人了。【】若非枕邊還留有淡淡的女人芬芳,韓易還以為昨夜只是一場春夢。當韓易掀起被絮之時,不禁愕然的發現榻上留下的點點血斑。
昨夜那女人竟然還是個處子?大部分陪寢的女人不是早就非處子之身了嗎?韓易昨夜早早的吹熄燭火,就是不欲見到陪寢女人的真面,將女人當作娼妓來對待。不然的話,以韓易的性格,真不能去作任意輕薄之事。
可那女人是處子之身,這可就不妙了。昨夜自已那般粗魯的對待那女人,還不讓那女人深恨死自己,真是該死之極。不過此時還有正事要辦,韓易也無心的去找尋那女人了,只能日後再說。
聽眾護衛說已經準備齊全了,韓易便出得縣衙準備出發。樂功曹早早的就在衙外等候着,當見到韓易之後,又上前苦苦的哀求,請求守城事宜。
韓易止住他的話語,說道:「你不用多說了,我已決議南下嬰陶城,助郭府君破賊,不能留下來助你守城。不過我會留下兩名親信,讓他們助你們守城。有他們二人在,必叫你下曲陽城在月余內安然無恙。若我在月內破了張牛角賊部,你這下曲陽城將不守自安了。」
樂功曹聽後又喜又驚,問道:「不知韓縣君此去嬰陶,有幾成的把握?就這十八騎嗎?還是另有大軍在外?若是把握太少,還不如留在鄙縣穩妥些。」
「此乃兵事機密,可不能對你言說。」韓易轉而又大笑道:「征戰之事,任誰也沒有十全的把握。不去嬰陶,我又怎知能不能擊破張牛角賊部?反正留在這下曲陽,是絕對擊敗不了張牛角的。」
樂功曹雖不知韓易底細,但見韓易心意已決,也不敢阻攔,只得祝賀韓易馬到功成,武運昌隆。
韓易領着十八騎南下,下曲陽之南是楊氏縣,楊氏縣之南便是巨鹿郡的郡治嬰陶城了。將近兩百里的路程,兩日時間便跑到了。
嬰陶又稱信都,為漢初趙王張耳之封地。當年西楚霸王項籍,正是於此城外的平鄉大敗秦軍的數十萬大軍的。韓易來至此地懷古,也不禁為項籍的蓋世武功驚嘆不已。
只是現如今,自己的對手,卻不是往昔天下一統的秦國精兵,只是區區叛亂的黃巾餘黨。然而自已也無項籍的數萬楚軍,以及江東三千子弟兵,只有尚未到達的三千未知戰力的輕俠、豪族莊丁。此二者皆無援軍,也無友軍之助。韓易想要成功,與項籍當年所遇的困難十分接近。也不知自已此次能不能夠成功,重現項籍當年的輝煌?
只見嬰陶城外,密密的賊人營寨四處林立,早不是黃巾蛾賊最初時的那種凌亂無序的結草紮營了。在韓易看來,這張牛角部已經有些軍隊的樣子了,想來是得到付薪在九門縣時的言傳身教,從中學到了一些本事。只是才剛剛學會一點征戰之能,便將付薪這恩人棄到了一旁,這張牛角也算是個不講恩義之輩了。
韓易將十八人分成四隊,又親領四人探查一路。發現張牛角的七、八萬大軍分成三面圍攻嬰陶城,其中東面兩萬人,南面兩萬人,北面兩萬人,張牛角親領萬餘人在東南之交紮營,獨獨留下西面不圍。因為西面是常山國的方向,決無朝庭的大軍來援,是以張牛角棄而不圍。
三面之間的軍寨連綿數里,將嬰陶城團團的圍在當中,不斷的加緊攻打。聽說嬰陶城中留有皇甫嵩遺下的一千張大黃弩,城頭上弩箭威力強猛,連綿不絕。是以嬰陶城雖才五千郡兵,卻敵住了十數倍之強敵,讓張牛角賊部連續攻打了二十日之久,依舊勞而無功。
這日,韓易一路哨探至張牛角的主營寨所在,張牛角的主營寨靠近大陸澤。這大陸澤歷史悠久,黃河曾數次流經大陸澤。它位於太行山河流沖積扇與黃河故道的交接窪地,為漳北、泜南諸水所匯,水面遼闊,橫跨巨鹿的六縣之地。司馬遷在《史記》中曾記載:大禹導河,北過洚水,至於大陸。河即黃河,大陸即是大陸澤。因大陸澤位於巨鹿境內,因此也稱巨鹿澤。
張牛角的主營寨背靠巨鹿澤,臨水而建,想是天氣漸熱,為了便於取水之用。韓易此戰並非是要全滅張牛角部,只是專為殺張牛角本人而來,既發現了張牛角的主營寨,自要好生的探查一番。
只是張牛角畢竟老奸巨滑,對於主營寨外圍的哨探十分的緊密,想要靠近非常的困難。韓易只能在數里之外的小丘上遠遠的眺望,可是怎麼也看不真切。
只能摸約估計,張牛角的主營寨大約有兵七千之眾,環繞數里之地。鹿角、陷馬坑、柵欄、箭樓,應有盡有,想要強攻非得有萬眾之軍才成。
營寨之南還有一座大營,是為輜重營,其中有數不盡的糧垛,儘是圍城之賊的軍糧,怕不下十萬石之多。韓易發現一日之中,有數隊人馬從東、南、北三面運糧而來,想是劫掠鄰近數縣得來的。
巨鹿郡本就是黃巾蛾賊起事的重災地,戶口在去年一年中,下降至前年的三成多左右。今年又經張牛角此亂,怕是又要死傷不少了。此戰之後,能有二成半的戶口數,各縣有志的官員就要歡喜無限了。
韓易苦思無法,轉頭望向巨鹿澤中,只見在夕陽的照射下,巨鹿澤金光耀眼,一片金黃之色,仿若出現遍地的黃巾蛾賊一般,讓韓易一時大為驚駭。自去年從征以來,韓易一直奔赴着與黃巾有關的戰場上,說實在的,一直與饑民交戰,戰之無意又無自豪感,真的有些累了。所以韓易想着儘快前往漁陽獷平縣去,就算是與塞外的胡狄連年征戰,心中也不會有半點的不忍與疲憊,一直戰下去便好。可偏偏自己與黃巾蛾賊還是再次的對上了,真叫人不喜之極。
忽見上百隻小舟乘風破浪直朝張牛角的主營而去。韓易大奇,仔細的眺望着,發現那些小舟靠岸時,並無黃巾蛾賊的驅逐與防備。只見舟中隱隱的好似下來了不少的人,挑着什麼進入張牛角的大營之中。直到天黑時,才見他們打着火把又離開大營,駕舟飛速的離去了。
韓易一時若是所思,指着那些小舟道:「走,去找找那些小舟去往何處了?」
時有鄧當跟隨在韓易身旁,說道:「主公,想來那是黃巾蛾賊的水軍,剛剛劫掠歸來,往主營中送些財物,便又離去劫掠去了。」
韓易搖搖頭道:「不,不說河北幾乎沒有水軍,就算是有,也不會在回營之後又出營離去,必要在營內休息一晚才成。那支舟隊不能在張牛角營中過夜,必非黃巾蛾賊一夥。也許……只是臨近的漁民。」
鄧當疑惑的道:「主公可是想向這伙漁民詢問張牛角主營中的情況?這……卻是不好。這伙漁民既然能自由的出入張牛角的主營寨,不說其是張牛角之屬,也必是與張牛角有瓜葛之人,屬於通賊之賊。主公前去詢問,無易於與虎謀皮,自陷險地也。」
韓易感覺破張牛角之策,當應就在此隊舟師之中。想了片刻,決定還是前往找尋探查一番再說。
韓易一行沿着巨鹿澤追尋着小舟所行的大至方向找去,一連走了三十餘里路程,眼見就到子時了,方才見到巨鹿澤邊有一個小漁村。而漁村的小碼頭上正停靠着上百條小舟,正與韓易在小丘上所見的數量相同。
剛剛靠近小漁村,立時有不少的犬吠之聲。韓易等人見有犬示警,慌忙後退,不想從右側衝出了十數名赤搏提叉的精壯漢子,韓易等人急撥刀劍應對。
這十數名漁漢將韓易等人團團的圍在中間,其中一名漢子沉聲喝道:「我烏螺村與你張大渠帥早有約定,每日獻上三千斤的鮮魚鮮蝦,你們便不來滋擾我們。怎的今夜你們又來?你們是哪個小帥的部屬?明日我非至張大渠帥處好好的與他理論理論不可。」
韓易聽後心思一動,說道:「閣下誤會了,在下是汝南來的馬商,正準備前往北地販馬。不想恰遇巨鹿郡中黃巾蛾賊再起,被黃巾蛾賊劫去了不少的財物,就連家僕也都逃散了,只餘下我等四人。我等四人在這些日子裏東躲西藏的,怎麼也逃不出此地去,都被黃巾的哨探給堵回了。今日正好逃到了貴地,想借貴地暫時藏藏身。還望兄台大義收留,日後在下返回汝南之後,必攜重禮前來感謝兄台的大義。」
當頭的一人這才鬆了口氣,說道:「原來不是黃巾蛾賊啊,同時天涯……受苦的人,盡可來我村中一避便是,別提什麼禮不禮的。」說着點亮了火把,露出一張青年憨厚的紫色臉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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