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採藥
天欲曉,朝陽遲早,清晨的風拂過枯柳,碾過雜草,吹出一陣陣清冷。
天空清明澄澈,湛藍的顏色仿佛渲染了一匹畫卷,描繪的是天下,點綴的是層雲,鋪沉的是微風,暈染的是晨霧,可是又是誰有如此吞天吐地的氣魄,敢以這整個天下作畫。
紫陽並未像其他護衛一樣沉睡,而是早早盤起雙腿修煉起來,師傅說過,早晨的精氣最純用來淬練經脈最好。
靈氣能量隨着元力在紫陽全身的經脈循環,溫熱的感覺讓紫陽的身體一陣舒爽,雙手結着奇異的手印,紫陽的身上好像披了一岑淡淡的光華。
突然,紫陽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眼睛。「也不知道師傅現在怎麼樣,是不是還在畫那個淡雅如水的女子。想到這裏,紫陽的唇角微微翹起,劃出一個邪魅的微笑。一幅溫馨的畫面浮現在紫陽的腦海。
畫面中,一個幼稚的小男孩笨拙的結着手印,突然,小男孩對旁邊的中年人崛起肉嘟嘟的小嘴道:「師傅,為什麼你不用淬脈卻老是畫畫。
「師傅的經脈已然成型,無需再淬。」中年人淡淡的答到。
小男孩瞄了瞄上好青絡紙上的女子,接着又問到:「師傅,師傅,這個女人是師娘嗎?」
中年人手下一抖,隨即將筆放下,看着天邊翻滾的雲幕沉默了一會道:「是,也不是。」
「是不是你惹師娘生氣了,師娘不要你了。」
中年人一陣沉默。
小男孩嬌嫩的聲音又響起來,「師傅,師娘好漂亮,像仙女一樣。」
「是啊,她是天下最美最溫柔的女子。」中年人略顯沙啞的答道。
「那師傅既然師娘這麼好,你把她找回來嗎,你的修為這麼高。」
中年人似自嘲似的笑了笑,「找的回來嗎,找不回來了,縱然有通天的修為又如何?」
「一定是你把師娘傷的太深了,師娘才離你而去的。」
小男孩假裝深沉,一副我懂了的模樣。
腦海中的一幕幕仿佛就是昨天,紫陽不禁揚起了如刀雙眉,嘴角帶着清靜如竹的微笑,堅定的說道:「師傅,只要師娘還活着,我一定把師娘帶回來。」烏黑深邃的眼眸中迸發出一道精光,那是信念。
太陽就那麼不急不緩的升了起來。「大小姐早。」白雪憐身着一身白色紗衣,給人一種澄澈透明的感覺,淡紫色的肩紗隨風飄逸,淡妝素雅,拎着藥籃走過庭院,一路上護衛紛紛停下打招呼。
因為平常白雪憐從來沒有小姐架子,再加上大多數護衛都被白雪憐醫治過,所以都對她格外的尊敬,面對白雪憐的嬌柔貌美,卻沒有人有邪惡的念頭。
她徑自得走到紫陽得房間門口,還未等她叫喊,門突然打開,紫陽帶着清靜得笑容出現在她的面前。
對紫陽的笑假裝視而不見,她的聲音淡雅一如她的氣質,「跟我去採藥。」
「好啊。」紫陽爽快的答應,雖然他不知道為何才一晚白雪憐的變化就如此之大。
白雪憐白色的紗裙層層疊疊的被風舞動,三千青絲化成一道道美麗的弧線,陽光下,顯得清瘦單薄的身體散發着堅韌的美感。
望着前面顯的空靈淡雅的素人,紫陽忽然明白了自己為什麼要跟着白家商隊的原因。
就在剛才,紫陽心中覺醒的修羅道魂突然間沉寂了,就在自己感嘆白雪憐那份淡雅時,自己的心性仿佛升華了一般。每當感受到白雪憐那份心靈澄澈,心地善良,心性純真時,自己就能很好的控制修羅道魂。修羅道魂主殺戮,乃大罪大惡,大凶大戾。而白雪憐的純真正好可以克制修羅殺戮道。
好像的確可以說的通,至少紫陽相信,可是命運的輪迴,誰又看的明白,說的清楚。也許紫陽,只是勘透了十分之一罷了。
紫陽正想着修羅道魂的事,突然前面的白雪憐停了下來,緩緩轉過身,就這麼看着紫陽,紫陽同樣不示弱,靜靜得看着白雪憐,仿佛一種習慣。
清冷的風依然在吹,白雪憐就那麼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耐看的臉龐稜角分明,始終帶着一分出塵,一分淡然。「怎麼感覺以前在那見過呢?好生熟悉的感覺。」想到這,賽雪般的臉龐泛起了絲絲紅暈。
紫陽也正對着面前清麗的素人發呆,突然間白雪憐清脆的聲音傳來:「紫陽,其實那日你並不是躲避仇家才昏倒在天峽谷的吧」
「啊,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
紫陽裝傻一臉無辜。
「哼,我雖然有些單純但並不傻,我說那日你是故意躺在天峽谷等着我的」。
紫陽微微錯愕,心想她怎麼會知道,自己沒露出馬腳,隨即笑到:「那你說說你是怎麼猜出來的呢?」
白雪憐望了望不死心得紫陽隨即道,「那日你醒來後,並沒有四處張望,也沒有露出驚慌的表情,而且你的衣服,一身雪白,卻纖塵不染,甚至一絲褶皺,半絲劃痕都沒有,怎麼可能是在逃命。」
白雪憐侃侃而談,紫陽卻越聽越心驚,好個聰慧的女子,如此蘭質慧心的女子怎麼會是九陰絕脈呢?應該是空靈之體才對啊。
白雪憐看着發呆的紫陽一眼,縴手輕輕略過飛舞的青絲,撩到精緻的耳朵後,淡淡的問:「難道你不準備解釋一下嗎?
紫陽望着白雪憐隨風飛舞的裙角,突然堅定的說到:「如果我是單純的為你而來,你信嗎?」
白雪憐微微呆愣,小嘴微張,但十幾年淡然如水的心性又讓她迅速保持了平靜。
「紫陽,我因九陰絕脈不能修煉,也沒有沉魚落雁之貌,你還是說明白的好。」
「因為你能治我的病。」紫陽並沒有隱瞞。
「我本就是患病之人,又怎能治他人之病。
「能治,你真的能治。」紫陽稍顯認真的回答。
看着透露出真誠的紫陽,白雪憐相信了幾分,「那不知你所患何病。」
「這,也不能向你解釋,但只要讓我跟和你在一起,我的病就能緩解。」紫陽怕白雪憐不信,又解釋了一遍。
白雪憐心中大氣,「這個登徒子,這麼說不是明擺的想追人家嗎?不過為什麼自己並不反感,仿佛,本應如此。
俏臉卻如拂上了冰霜千年不化,隨後冷冷的道:「難不成你得的是相思病不成?」
看着發怒的白雪憐,紫陽苦笑,平時師傅培養的淡然,沉着都拋向九霄雲外了。只是怕對方生氣,仿佛也是,本應如此。
暗罵一聲自己真是笨到家了,,深吸一口氣,紫陽強迫自己鎮靜下來。
玩笑的說到,「笑罵由人,相由心生,雪憐你蘭質慧心,靈若秋冥,從我的相貌你就可以看出我是個好人。」
「你還真是自信的過頭」,白雪憐又恢復了淡然模樣,淡淡的諷刺道。
「對了,你剛才說我能治你的病是真的?」
「千真萬確。」紫陽堅定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堅定。
「那既然我幫了你,你是不是也應該幫我呢?」白雪憐嘴角的笑,帶着一絲狡黠。
紫陽似乎又恢復了以前的穩重,微微思索說:「什么小忙?」
白雪憐咬了咬嘴唇道,「你能否在我白家危難之時出手保住白家。」
紫陽似乎沒有想到白雪憐會提出這樣的條件,看着眼前嬌弱纖柔卻又異常堅韌的女子,知道自己身患九陰絕脈不能修煉卻仍然那麼清麗絕倫,紫陽怎麼想也想不到一個家族的興亡會壓到一個柔弱女流的肩上。隨即問到:「你怎麼知道白家到了危難之際?」
「你還沒答應我呢。」還是那麼舒緩,淡然。
「我當然會。」還是那麼堅定,毅然,紫陽毫不遲疑。仿佛,本應如此。
仿佛沒想到隨紫陽會這麼堅定,白雪憐頓了一下,看着秋風捲起枯黃的落葉,隨即又將落葉拋下,隨後動人的雙眸凝向雲層,看着雲疏雲散。
平靜的說到:「其實來的路上我就聽說了最近李家一系列的事,而父親肯定很苦惱,可他卻什麼也不跟我說,從小我不能修煉,父親非但沒有討厭我,反倒更加疼愛我,這一切,我都懂,可我又能幫父親做些什麼呢?我不能,我什麼都不能,甚至我連久伴他身旁,讓他承歡膝下都做不到,周圍的風景,也許明天我就看不到了。」
白雪憐一臉淒婉,似是看透了紅塵,又像是到不下眼前,就連隨風飛揚的三千青絲仿佛也帶着憂傷。
這別樣的風景,展現的是無奈的人生。
紫陽的眸子裏凝聚起一份愴然如秋的傷郁,猛然問到:「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我隨時都會離開這個世界。」白雪憐聲音平靜,眼睛卻一直盯着後山秋季的風景。
「怎麼會?」紫陽一臉驚詫。
白雪憐似是看開了,隨手將手中的藥籃放下,摘着不知名藥草的葉子,隨後說道:「因為我不能修煉所以我便翻遍白家藏百~萬#^^小!說看看有沒有能夠治療的方法,可是方法沒找到,卻得到了噩夢,書中說九陰絕脈者九脈皆絕,脈絡存在卻不聯通,元力無法運行無法修煉,甚至連普通人都不如,體弱身虛,歷史上九陰絕脈者從沒有活過二十歲,現在你明白了。」
「怎麼會這樣?」紫陽一臉的難以置信。
突然,紫陽上前一步,緊緊握住白雪憐的手。
「你要幹什麼?」突然被紫陽偷襲,白雪憐慌忙掙扎,奈何紫陽的手抓的太緊,白雪憐又怎麼掙脫的開呢?
緊攥着白雪憐柔弱無骨的小手,滑柔的觸感讓紫陽心頭一陣蕩漾,穩了穩心神,紫陽運入元力通入白雪憐的經脈。
白雪憐正掙扎着,突然感覺一股暖流湧入身體,溫潤着自己的經脈,暖暖的像冬日的太陽,漸漸的忘了掙扎。
紫陽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元力,生怕元力太過剛硬弄傷了眼前的如水女子,良久,紫陽緩緩的放開了佳人柔荑,眉頭卻緊皺在一起,像是一筆濃墨橫移,愁意漫天。
「是誰告訴你你是九陰絕脈的,」紫陽突然問白雪憐。
白雪憐正在糾結,這個登徒子竟然摸了自己的手,可是自己為什麼不生氣呢,突然聽到紫陽得聲音,霜雪般得俏臉難得拂上了幾絲紅暈,仿佛一朵靈韻白蓮。
「家族長老都這麼說,不能修煉,體弱多病,不就是九陰絕脈嗎?」
「天下大道,資質萬千,神體聖體,通靈百變,人又能知道幾種呢?」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就陰絕脈,而是其他體質,也就是說我可以修煉!」白雪憐冰雪聰明,自然聽的出紫陽的意思。此時古井無波的心也一陣陣漣漪輕泛,畢竟一個將死之人最在乎的不過於生命。
「不能。」紫陽的話如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看着有些不解的白雪憐說:「修煉本就是鍛造身體,無論哪種體質,無論什麼修煉什麼功法,都需元力加持,精氣關注,改造先天之體。成後天血脈。可你的經脈不聯通,根本修不出元力,就算給你元力,你也用不了,可你的經脈不是斷脈,也就不是絕脈,但具體是什麼體質,我也不明白。
「所以說我仍然還是廢物一個,不能修煉。」白雪憐的聲音有些柔弱,但是紫陽知道那柔弱的嬌軀下藏着令人震驚的堅強。
「至少你不是九陰絕脈體質,可能不會在二十歲死去。」紫陽順口安慰,只這話少了些底氣,他知道,脈絡不能連通除了元力不能運轉,就連平常人的精氣神也不能流通,沒有精氣的滋潤,英年早逝的可能性很大。
紫陽後悔以前師傅讓自己百~萬\小!說自己老是玩了,要是師傅在肯定有辦法。在紫陽記憶中,除了師娘的事,還沒什麼事讓師傅皺眉過。
紫陽沉下心頭之氣,心裏暗暗想到,「若是實在沒有辦法,還是得回去找師傅。」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都不能讓白雪憐死去,因為他好像也不知道什麼原因。
言畢,兩人久久沉默,寂寥的風依舊和雲在追逐,天空依舊湛藍,畫卷依舊開展,只是少了雲捲雲舒。
紫陽不知道白雪憐在想什麼,白雪憐亦然。兩人同樣藏着心事的年輕人默默的走着,不知道要去哪,只是順着蜿蜒的山路,一前一後,緩慢而又沉默。
「哎呀」,走在前面的白雪憐嬌喊起來,舒展的白裙披散,白雪憐突然坐在了地上。
走在後面的紫陽趕緊上前問道:「怎麼了?」
白雪憐抬頭望了望紫陽,咬了咬清香櫻唇,過了一會才幽幽說到:「腳崴了。」
紫陽愕然。白雪憐更是羞怒,今天自己在這個登徒子面前一再失態,自己平常的淡然去哪了。白雪憐掙扎着想站起來,卻於事無補。越是掙扎,腳上的疼痛越是猛烈,最後白雪憐潔白的額頭精神冒出了點點汗珠,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羞怒。
一隻強有力的大手突然扶住了白雪憐柔軟的肩膀,接着紫陽的聲音傳來,「待着別動」。
紫陽明顯的感到白雪憐的顫抖,很輕微,就一下。
在白雪憐羞憤的注視下,紫陽抓住了白雪憐的腳,看着那秀着一朵朵白色雪蓮的秀鞋,紫陽毫不遲疑,不顧佳人的阻攔,伸手褪去美人鞋襪。
「你看什麼,登徒子放開我。」白雪憐極力掙扎,奈何敵我雙方力量懸殊,淡雅悠然的女子這次是真的再也平靜不了了,俏臉又一次染上紅暈,甚至精緻的耳窩都鮮血般的通紅。
看着美人天足,羊脂般細膩,潔白無暇,但腳踝處那一塊紅腫卻大煞風景,紫陽暗自運功,手慢慢貼上了美人腳踝,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腳傳遍全身,白雪憐望着紫陽的冰冷眼眸也漸漸柔和。好似過了許久,在對於兩人都是煎熬的時間過去後,紫陽終於拿開了運功的手,「你看看還痛嗎?」
白雪憐緩緩的站起來,輕移幾步,不得不說,紫陽雖不是醫師但這功力還是挺有效的,雖然白雪憐還是有點疼,但總歸是能走了,但即便是這樣,白雪憐也沒打算感謝紫陽,一想到自己的腳被紫陽摸了,她就恨不得撲上去咬紫陽一口。沒有回答紫陽,白雪憐倔強的頭也不回。
紫陽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又說到:「你這樣也沒法採藥了,不如回去吧?」
還是沒有回應,白美人依然頭也不回。
「啊」,白雪憐突然感覺重心失衡,慌忙之中的白雪憐隨即抓住旁邊的東西,很不幸,是紫陽的手臂,緊接着整個人就趴到了紫陽的背上。
明白了發生什麼事的白雪憐拼命的捶打着紫陽的背,可是粉拳點點,紫陽卻毫無反應。
「登徒子,你快放我下來。」紫陽輕笑道:「這裏離住的地方這麼遠,你要是走回去,我剛才的一番功夫不是白費了。」
「誰讓你費功夫了,登徒子,你放我下來。」白雪憐氣狠狠的說到,誰知紫陽並不搭話。一股腦的向前走,白雪憐看紫陽的無賴模樣,氣的又砸了紫陽一下,可紫陽依然無動於衷。
心裏卻想,「自己今天不但手抓了,腳被摸了,連整個人都被人背起來了,這個登徒子把自己的便宜都佔盡了,今天丟人丟到家了,這輩子害羞的次數都沒今天多,可是自己為什麼嘴上抗拒,心裏卻毫不生氣,自己以前不是這樣的。」感受着紫陽寬闊肩膀的溫暖,嗅着男子獨有的氣息,白雪憐陷入沉睡。
天氣愈加溫暖,風卻仍然在吹,將美人的空靈清逸的長髮吹到了紫陽的臉上,紫陽感受着背上女孩嬌軀的柔軟,淡淡的體香飄進紫陽的鼻子,他感受着女子的梅雪清寒,佳人的玲瓏體段。
這一刻,紫陽感覺一直蠢蠢欲動的修羅道魂魂格外平靜,一直卡着的半步武王的瓶頸竟有些稍稍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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