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長生並不稀罕地皇的武學功法,他一心尋找地皇傳承,就是想找到破解靈瞳族血脈詛咒的方法,而這並不是幾粒藥丹或者某套拳法能做到的。(首發)
因此,無論是袁通獨吞那些藥丹,還是發現《神農三拳》,都不能讓慕長生在意分毫。
一開始,他就是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心中也隱隱覺得地皇陵墓中很可能根本沒有地皇道統,頂多就是些珍貴的丹藥或者法寶,而這些對他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價值,以至於他對身後尚有人跟蹤一事都變得不在意,反正就算被奪走也不可惜。
只是,在發現《神農三拳》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不論這地皇陵墓是真是假,也不論裏面的東西真是出自地皇之手,還是由後人佈置,可既然建造出來了,必然有其規律在。
假如地皇陵墓中真的什麼功法都沒有,慕長生雖然覺得遺憾,可也能夠接受,但這裏只有地皇生前的武學功法,卻沒有地皇最為得意的醫術經文,這叫他如何能接受?
即便按照常理推論,要麼什麼東西都沒有,要麼什麼東西都齊備,沒有隻留下一半的道理。
進一步推論,如果真有地皇留下來的醫經,會藏在哪裏?
慕長生瞬間就想通了答案,《神農三拳》存於塔內雕像,那麼另外的醫經也必然存在於之前的石雕上,而最有可能的,就是那本骨書!
既然地皇搏殺凶獸的石雕上記錄着武學,那麼不難推斷,神農嘗百草的石雕上記錄着醫經,這並不是何等難以理解的事情。
只是因為慣性思維的誤導,叫作為聰明人的慕長生給疏忽了。
正如袁通篤信,《神農三拳》的奧妙不局限於文字的記載,也能通過其他手段加以理解,所以當慕長生接觸骨書,發現並沒有觸發某種變化時,就下意識的認為,這本骨書跟地皇傳承沒有關係,否則豈會這般尋常?
然而他遺漏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武學需要幻象演變,傳承武道奧義,可醫經不需要,只需單純的文字記錄即可。
地皇陵墓的這種設置,其實也別有一番用意,讓滿懷心機者發現次要的拳經,而真正的寶物就擺在你的面前,你卻難以發現,頗有一番玄機的趣味。
而就在慕長生意識到醫經真相的時候,他也同時在意起一件事,便是那名暗中跟蹤者的存在。
對方沒有進入這方「墓中墓」的世界,很大可能便是察覺到了真相!
慕長生顧不得提醒袁通,匆匆向外奔去,剛踏出魔塔,就見那條連通兩界的時空縫隙正在消失,而透過縫隙,可以看見一人取走了神農石雕手中的骨書。
「休想!」
越是緊急,越是鎮定,慕長生揚弓就要一箭射出,弓身上一隻眼珠閉合!
然而,遲了一步,時空裂縫提前消失,這一箭終究沒有射出去。
袁通隨後趕到,瞬間理解了狀況,焦急地問:「這下怎麼辦?難道我們要在這裏待上三個月,等到期滿,被送出太虛幻境?」
這絕不是慕長生能接受的,他迅速道:「沒有必要,我這一箭已經鎖定了敵人的氣息,因果已然逆轉,只要射出,必然能命中,這是已經確定的事項。而由果推因,既然對方身處另一時空,這一箭絕對能擊穿空間壁障,而那一瞬間就是我們的機會!」
「明白了,只要出現空間縫隙,俺就以拳勁轟擊,強行擴大缺口,不讓它閉合。」
袁通當即理解了用意,他正要揮拳,周遭地形突起變化!
黑暗中飄來幽冥氣息,一隻只骨手和腐爛的屍手穿透地表,向上身處,接着便是一具具骷髏殭屍從中爬出來,摻雜在淤泥沙土裏的屍塊骨碴越來越多,又長出不少五顏六色的變異屍菇,地面亂七八糟隆了起來,形成無比醜陋與混亂的地毯與壁畫,又微微蠕動着,讓人生出一種仿佛闖入了某隻半死不活的怪獸食道內部的感覺。
慕長生判斷道:「時空裂縫消失,導致原本陽氣斷絕,令陰陽平衡的局面失衡,這裏已經淪為幽冥死地。」
話音剛落,一座巨大的骨山拔地而起,四周洞壁上滿是密密麻麻的黝黑骨洞,猶如蜂巢一般,陰風習習,帶起一陣轟隆隆的巨大迴響。
骨山中湧出數千頭白骨森森的骷髏,任憑那陰風吹過空洞可怖的窟窿眼,穿過沒了眼睛的皺縮眼眶,飄過滿是乾癟嘴唇和皺縮舌頭的口腔,發出一陣陣詭異的嗚嗚悲鳴聲,猶如千百鬼魂在一齊低聲呻吟。
發現生人氣息,這些死靈生物立即起了反應,也不知是不是特意針對持弓的慕長生,它們竟是以肋骨為弓,以浸透了鮮血的粘連長發為弦,射出了飽含了死者憎恨與怨念的詛咒骨刺,密密麻麻連成一片,悽厲到極點的破空之聲竟而形成某種刺耳的韻律,足以搜魂刮腦,撕心裂肺!
「這些由俺負責,你快射箭,不必在意其他。」
袁通大喝一聲,背後浮現龍牙白象的虛影,明明是虛無的存在,但當白象的四腿落在地面上,無儔雄勁灌入大地,仿佛引發了地震,轟鳴陣陣,劇烈晃蕩,令那些藏身在地底下,還沒來得及爬出來的骷髏和殭屍紛紛碾成齏粉,而那些迎面衝來的骷髏大軍則集體跌倒,狗啃泥似的摔在地上。
心知局勢緊迫,袁通再無保留,十成拳勁迅猛搗出,其中隱隱有《神農三拳》的架勢,看似樸素無華,笨拙無巧的一拳,卻爆發出鋪天蓋地,宛如九天之外的銀河傾盆而下的拳勁狂濤,頓時令骷髏大軍齊齊射出的骨箭雨變成微不足道的小小浪花,骨頭粉碎的聲音連環響起,綿延成一道長音。
袁通沒有留手,一拳既出,再疊一拳,仍是平平無奇的架勢,既不快若閃電,也不見地動山搖,但隨着這一拳發出,四周的空間卻突然被強大到難以想像的浩瀚拳壓所充斥,填滿到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事物。
方圓百丈之內,一切的殭屍骷髏都被龐大如同萬丈海底的壓力,在無聲無息間擠壓成為肉餅骨粉,連同它們的鎧甲兵器一起,被揉成平扁一團,卻偏偏點塵不起,連屍液都噴不出,原本熙熙攘攘的地面清空出一大片。
把握機會,慕長生射出早已鎖定目標的一箭,儘管對方已不在這個空間,但「結果」已定,敵人註定會被命中,於是過程就會相應變得「合理」。
不是根據過程來決定結果,而是根據結果來推導過程。
只見箭矢破空,射至原本時空裂縫所在的位置,忽而空間扭曲,瞬間就被洞穿,貫通兩邊的世界!
袁通扭身遞拳,龍牙巨象揚鼻一昂,轟擊在細微的空間縫隙上,如鋸子般將縫隙剖開擴大。
「就是現在!」
慕長生拉住袁通,施展遁術,兩個人化光闖過快速彌合的空間縫隙,回歸原來的塔殿。
落地之時,他便催促道:「那人此刻必然已經中箭負傷,速速殺之!」
然而,環身四顧,卻不見中箭者的身影。
詫異間,腳下的影子突起變化,而且各不相同,袁通腳下的影子化作一張黑網將他罩住,而慕長生腳下的影子則變成利刃刺殺而來。
慕長生反應及時,揮掌將影刃震破。
破碎的影子聚合成形,化出司空玄的身影,手中長劍一舞,劍影飄渺如雪,落英繽紛,一股凍徹骨髓的寒氣延地襲來。
慕長生想要閃躲,驚覺雙足不知何時被凍住,連忙召出一顆劍丸落入掌心,化作磷火之劍,揮舞成牆,想要先抵擋過這一波的攻勢。
然而,比拼劍法他又如何是司空玄的對手,不到三招,司空玄就窺出一處破綻,趁隙而入,催動寒氣熄滅火牆,激盪出十三道劍氣,連續攻擊一點,先是擊破護體罡氣,隨後洞穿了慕長生的肩膀,飛濺的血水還沒灑出,就被凍成冰屑。
司空玄正要趁勝追擊,一劍斬殺對方,但見慕長生抬眼瞪來,令他心頭一驚,就感胸口如遭重擊,對方的目光仿佛化作了實體勁力,將他撞飛。
與此同時,就聽一聲沉喝,袁通運氣震破了暗影束縛,恢復自由。
二對一,勝敗已然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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