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冷冽怒吼,力量噴薄而出。
也隨着這一聲吼,這巨大的飛機也徹底被他攬在了懷中。
一百米。
八十米。
五十米。
二十米。
十米。
五米。
「轟隆!」
又是一聲巨響。
飛機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不知怎麼的,在飛機穩落得剎那,機艙內的燈光瞬間打開,所有機能也一併恢復了正常。
可是機長不敢耽擱,邊打開呼機呼救,邊通知了還清醒的乘務員組織客人下機。
張悠悠在機艙門打開的一剎那就沖了出去,直直地奔到了那灰色人影倒落的地上。
當她在飛機上,看到那灰色人影的臉時,她似乎想了很多,她仿佛知道了一件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般的激動,又似乎什麼都沒想,一如從前的仰慕着他。
一切都順理成章,又出乎意料。
她顫抖着,不光是因為恐懼,更因為她知道了自己與冷冽之間的距離到底是有多麼的遠。
在她的眼中,他不是妖,而是神。
冷冽,是她無法觸及的遙遠。
那種激動逐漸變成了退縮。
她害怕了,不是害怕他的身份,而是害怕自己在他看來就是一個笑話。
可是不管是激動還是害怕,都在他倒地的一剎那全部轉化為擔憂。
她什麼都沒想,沖了過去。
來到了他的身邊。
一把抱起了已經化為原形的他。
冷冽只覺得身上突然一陣溫暖,掙扎着睜開了眼,看見了滿臉淚漬的張悠悠。
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話,聽着遠處傳來了吵鬧聲,他決定還是開口:「你,快走吧,去人類的圈子裏,不然你抱着我,他們會把你當成怪物的。」
他費力地喘息着,已經筋疲力竭。
張悠悠哭着搖了搖頭,卻更是緊緊地把他抱在了懷裏,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向飛機的反方向迅速跑去。
她不能讓他們看見她的冷冽變成了這個樣子。
因為她深深的知道,他們如果現在看到會對自己的生命產生威脅的動物,一定會不擇手段的毀掉。
人類,都是自私的,她也並不例外。
她一口氣跑了老遠,直到身後什麼都看不到了。
腳下的沙土一軟,她被絆了一跤,摔在了地上,冷冽也滾落在了一旁。
她慌忙爬過去把她翻過身,拍了拍他毛茸茸的臉,急切的呼喊道:「冷老闆!冷老闆你醒醒!你醒醒!你不要有事啊!」
「。。。」回答她的卻是一陣沉默。
她的心被生生的揪了起來,痛苦萬分。
她迷茫的看着荒無人煙的四周,緊緊地抱着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
突然,她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她看了看冷冽,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抬起自己的手腕,竟然狠狠的咬了下去。
一時間血如泉涌一般的從她的口中溢了出來。
她頓時疼的面色蒼白滿頭大汗,她死死的咬着牙,嗓子裏發出了痛苦的「唔唔」聲,可是卻沒有耽擱一分鐘,一把把手腕塞進了冷冽的嘴巴。
看着自己的血流進了他的嘴裏,她緩緩平靜了下來,那一口,似乎也沒有那麼疼了。
不多時,她突然感覺到懷中的冷冽一動,她驚喜地看着他,沒想到自己從漫畫裏看到的方法竟然真的有用。
下一秒,只見冷冽突然瞪大了眼睛,一把推開了張悠悠,翻滾在一邊劇烈的咳嗽乾嘔了起來。
張悠悠捂着手腕不可思議地看着冷冽,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沒過一會兒,只見冷冽身形一晃,竟然恢復了人形,只是衣着,卻是狼族裝扮。
他眉宇之間透露着絲絲怒氣,瞪着張悠悠緩緩走了過來。
張悠悠心中突然害怕的打起了小鼓,突然想起,他畢竟是妖,莫不是一點兒血根本滿足不了他?他想要自己的命?
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驚慌地向後退着。
可是冷冽卻越壓越近,他一把抓住了她的下巴,向上抬了起來,眼角帶着怒氣卻似乎又有一些驚喜:「蠢女人,你想害我成為邪妖?」
「邪,邪妖是什麼?」她哆哆嗦嗦地問道。
冷冽勾起了嘴角,伸出舌頭舔了舔了嘴角的血,邪邪一笑:「就是專喝人血吃人肉的妖怪。」
張悠悠的心中越來越緊張:「不是,不是所有的,所有的妖怪都是這樣的嗎?」
「是嗎?你覺得所有妖怪都是這樣的?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妖怪。」冷冽的頭壓得越來越低,嘴巴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張悠悠使勁兒咬了咬牙,緊緊閉上了雙眼,一臉慷慨赴義的神情:「如果,吃掉我能救你,那你,那你就吃吧!能被你吃掉,我,也算是圓滿了。」最後一句細若蚊聲,卻還是一字不拉的被冷冽聽入了耳中。
他心中一動,趴在了她的頸處:「你當真願意被我吃掉?」
「我,我願意。」張悠悠決絕地說道。
這種決絕冷冽再熟悉不過。
一如當年,他決絕地點頭。
「呵。」他突然一笑。
張悠悠只覺得自己的襖下不知何時伸進來一隻大手,緊緊地貼在了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秋衣的腹部上。
頓時臉色一紅。
可是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只覺得肚子上一緊,「刺啦」一聲,冷冽就拽着她秋衣的布條出來了。
他一把拽過她的手,在那鮮血淋漓的傷口上包紮了起來。
「你,你。。。」張悠悠驚訝地說不話來。
「下次不要再這麼蠢了,」冷冽低着頭,淡淡地說道,「不對,沒有下次了。」
張悠悠咬着另一個手的手指,眼淚汪汪地用力點了點頭。
包紮完,冷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順勢躺在了張悠悠地腿上,閉着眼睛緩緩說着:「不要喊我,休息一下我就帶你回家。」
「回家?回鄴城嗎?」
「嗯,回鄴城,去找那丟掉的半塊心。」
「我可不可以摸摸你的耳朵?」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冷冽卻再也沒了回答,鼻息也重了起來。
睡得好快,張悠悠感嘆,不過他剛剛救了這麼多人,肯定也累了。
她看了半天那兩隻毛茸茸的耳朵,終於一個沒忍住摸了上去。
「好軟啊!」她滿足地笑了起來,仿佛剛才從來不經過什麼生死一般。
冷冽向她的懷中擠了擠,嘴角也偷偷地揚了起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71s 3.961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