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心喬不禁蹙眉,將他扶起來,說道:「男兒膝下有黃金,怎麼能說跪就跪?有什麼事起來好好說,如果我能幫上忙,就儘量幫你。」
姜凱歌緊緊捏着那枚玉佩,看着慕心喬答道:「這兩天我娘的病情加重,她素日攢下的那點碎銀子早就已經用完。沒辦法我娘只好將她的玉佩給我,讓我當掉後換點銀子,可以維持日常開銷,順便請個大夫給她看病。」
說着他偷偷瞄了那掌柜一眼,然後繼續說道:「可那當鋪的掌柜見我是個孩子,將價格壓得極低,所以我們才爭執了起來。」
慕心喬眼裏浮起疑惑,有些不解地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貴府似乎有府醫,你怎麼捨近求遠,不去找府醫看病,而出來尋大夫呀?」
姜凱歌眼裏閃過一絲不合年紀的恨意,解釋道:「我父親是姜貴妃的大哥,我娘卻只是父親的一位姨娘而已,因夫人膝下無子,所以一直將我養在她名下。我娘病重,夫人以我娘的性命為要挾,不讓我將娘病重的消息告訴父親和姑姑,所以我才不敢請府醫。」
慕心喬點頭,這也難怪姜凱歌出府求醫,只是那位大夫人既然想將姜凱歌搶到名下養,怎會留下他姨娘那個隱患?
「你知道去哪請大夫嗎?」慕心喬略一思量,問道。
姜凱歌認真地點頭,說道:「知道。」
「將我們的碎銀子拿出來,都給他吧。」慕心喬看向清菊,吩咐道。
清菊聽了掏出錢袋,將裏面的散碎銀子都倒了出來,塞到姜凱歌的手裏,說道:「給你。」
姜凱歌略微猶豫了一下,才將那些碎銀子收起來,嚮慕心喬道謝。
慕心喬將他拉到人少的地方,取了兩張銀票遞給他,囑咐道:「將這兩張銀票收好,回去以後就做你和你娘的日常開銷用,別被人發現,儘量低調行事。」
「我知道。」姜凱歌的眉頭皺了起來,可還是點頭應道。
慕心喬這才滿意地看着他,催促道:「快去找大夫去救你娘,免得拖得時間越久,你娘就越危險。」
「心喬姐姐,謝謝你。」姜凱歌略一遲疑,將手中的玉佩遞給她,說道:「這是我娘的陪嫁之物,如果不是生命垂危,她是不會將這麼重要的東西拿出來典當。現在我將玉佩放到心喬姐姐這裏,等我攢夠了銀子,再還給你,到時候再來換回這塊玉佩。」
「如此重要的東西,還是你自己收着,放到我這裏也沒有什麼意義。」慕心喬並沒有去接那塊玉佩,勸道。
姜凱歌聽了搖頭說道:「這塊玉佩本就是拿出來要典當的,只是遇到心喬姐姐,才沒被我給當掉。你我並未深交,可卻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凱歌心有不安。如果娘知道我平白受人恩惠,她會傷心的。」
慕心喬一怔,隨即接過那塊玉佩說道:「既如此,那我就替你保管,等你有能力贖回時,再來我這裏取。」
姜凱歌這才放下心來,說道:「理應如此。」
慕心喬見他像個小大人似的,不由得失笑,她看向粉扇吩咐道:「你跟着凱歌去找個靠得住的大夫,將他送回府,救人要緊,可別再出了岔子。」
「是,小姐。」粉扇當即應聲,她看着慕心喬問道:「那等會我們在哪裏碰面?」
慕心喬掃了一眼附近的商鋪,指着不遠處的茶樓,說道:「就在那座茶樓,你看如何?」
粉扇點頭後,就跟着姜凱歌向醫館走去。
看着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人海,慕心喬帶着清菊向那個茶館走去。
兩人一起進了茶樓,揀了個臨窗的座位坐下後,要了些茶點,和清菊一起閒聊,等着粉扇。
半個時辰後,粉扇回來稟報道:「凱歌少爺已經平安回府。」
慕心喬聽了這才放下心來,將店小二新端上來茶點推給粉扇,說道:「忙了半天,先吃點東西,喝杯茶歇息一下。」
粉扇拈心吃了兩塊,清菊早就倒好了淡茶,遞給她,她喝了兩杯才放下。
又閒聊了一會兒,慕心喬見粉扇吃飽喝足,才帶上粉扇和清菊離開那個茶樓,悄悄回府。
幾人回到府里,路過花園時,正好看到慕心巧帶着兩個弟弟在園子裏玩耍。
「輝兒和博兒已經到了該入學的年紀,應當給他們請兩人好點兒的師傅,總這樣在府里混着也着實不你話。」慕心喬不禁蹙眉,說道。
清菊看着那兩個半大不小的男孩子,提醒道:「小姐給你們請師傅總要經過二夫人的同意,畢竟他們是二房的孩子,免得小姐賣力不討好。」
「那是當然,況且找師傅也需要時間來安排,倒不急在這一時。」慕心喬點頭,笑道。
清菊若有所思,說道:「小姐心裏有數就好。」
次日清晨,慕心喬用過早膳後,就將前一天沒看完的書拿出來,坐在紫藤架下看了起來。
清菊見她看得認真,不忍打擾到她,就坐在不遠處繡荷包。
清蘭走進來,看着慕心喬猶猶豫豫的,一看就是有話要說的樣子。
慕心喬若有所覺,抬頭正對上她有些糾結的臉,問道:「有什麼事,你就不能快點說?」
「二夫人來了,正在門口候着,我見小姐看得認真,不敢打擾。」清蘭看着她,稟報道。
慕心喬放下手中的書,催促道:「那還不快將二嬸給請進來。」
清蘭立即應聲而去。
不消片刻,清蘭就將楊氏領進院子,楊氏看到慕心喬後,就向紫藤架下走來。
看到楊氏走過來,慕心喬笑着開口問道:「二嬸今日怎麼有時間過來?」
「我有事要跟你說,所以就親自過來了。」楊氏在她對面坐下後,才說道:「今天早上,老夫人將嬌兒叫到祥雲齋,都已經過去一個多時辰,嬌兒還沒出來。」
慕心喬不禁蹙眉,看着楊氏說道:「聽二嬸這麼說,的確有些不大對勁。大姐現在有孕在身,祖母都將她的請安禮給免除,現在讓她過去,莫非是開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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