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心巧低下頭,小聲答道:「我不知道。」
「你不擅長說謊,知道這是為什麼嗎?」慕心喬看着她,眼裏閃過一絲失望,語重心長地說道:「因為你的眼睛是純淨明亮的,在將軍府里雖然不需要太單純的孩子,可你畢竟是有母親保護,所以根本無需做這些。」
慕心巧猛然抬頭,正對上她的視線,說道:「可心喬姐姐,你知道府里的下人背地裏怎麼說我們嗎?他們說我和輝兒還有博兒是無人要的野孩子,父親的眼裏根本就沒有母親,我知道是祖母攛掇父親讓他照顧宋姨娘,所以才……」
「所以你才想出這樣的計劃,將巴豆悄悄吃了,然後再吃祖母給你們的點心,以此來嫁禍給祖母,讓二叔對祖母產生嫌隙。」不等她的話說完,慕心喬就接過話茬,繼續說道:「可你想過沒有,二嬸已經很努力的保護你們,不讓你和輝兒和博兒受到傷害,如果她知道你變成這樣,會有多傷心。」
慕心巧的眉頭擰了起來,眼神乞求地看着她:「心喬姐姐,我求你別告訴母親。」
慕心喬輕輕拍着她的肩膀,悄聲說道:「將軍府不會一直是這個樣子,只是暫時的污濁而已,你沒必要為了暫時的污穢,弄髒你的小手。」
慕心巧對上她的視線,不閃不避:「那我該怎麼做?」
「你只要做回以前的自己就好,在鄉下時怎樣,現在依然怎樣,這將軍府的事就交給大人來處理。」慕心喬不由得失笑,說道。
慕心巧搖頭,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真的很不甘心,我娘在鄉下時為了父親吃了那麼多苦,可他倒好,回到京城後,魂都被宋姨娘給勾走了,母親雖然不說,可我知道她的心裏一定很難過。」
慕心喬拍拍她的手,安撫道:「我知道你是為你娘抱不平,可你知道他是你的父親,縱然有諸多不是,子女也不可妄議父母。」
「嗯,我知道。」慕心巧略一遲疑,可最後還是點頭。
慕心喬輕聲嘆了口氣,其實慕心巧這樣做,無非就是想引起慕二老爺的注意,讓慕二老爺重視他們姐弟的存在。如果慕二老爺依舊對他們漠不關心,也可以讓楊氏對慕二老爺死心。
見慕心巧答應了,慕心喬心底才鬆了一口氣,如果可以她真不希望慕心巧活在這種恨意里。小小年紀,還沒體會到世間的溫暖,就被仇恨佔據,那樣會活的很累。
以慕心巧的聰惠,定是發現慕二老爺的異常,才會想出這樣的法子來挑撥慕老夫人與慕二老爺的關係。不過慕心巧的這一番心思怕是白費了,慕二老爺現在的所有心思只怕都在宋姨娘身上,哪有時間管他們姐弟的死活?
慕心喬拉着她的手,向外走去,說道:「別再讓你娘擔心,幸好你們服用的巴豆量小,否則有你吃苦的時候。」
楊氏見她們出來,笑道:「喬兒,我已經讓人去準備午膳了,你中午就留在我這裏吃。」
不多時,午膳就已經準備好,楊氏將午膳擺在小花廳。
幾人一起去小花廳用午膳。
慕二老爺雖然回將軍府有些日子,可慕心喬卻是頭一次留在楊氏這裏用午膳,所以楊氏準備的午膳倒也豐盛。
用過午膳,慕心喬小坐片刻,就回到喬木苑睡午覺。
等她醒來後,清菊給她簡單梳洗,她就去紫藤架下逗那隻鸚鵡。
慕心喬將點心弄碎放在手上,餵給那隻鸚鵡吃,見它吃得差不多,又倒了小半杯水餵它。
夕陽西下,清菊端了碗雞湯送過來,說道:「聽廚房裏的婆子說,這是用多年的老母雞煲的湯,很是滋養,荊嬤嬤見小姐身子骨弱,又在湯里加了人參,所以小姐還是趁熱喝吧!」
慕心喬這才走到桌子前,坐下喝那碗雞湯,才喝了兩口,想起這兩天慕天成很忙,吩咐道:「你去再盛一碗,等會兒送到書房去。」
清菊應聲下去準備,將雞湯送到書房。
慕天成正在書房百~萬\小!說,聽說是慕心喬送來的雞湯,想也沒想就都喝了。
喝完雞湯,慕天成繼續百~萬\小!說,很快就將最後幾頁看完。
慕越走進來,看着慕天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吞吞吐吐,像個娘們似的。」慕天成抬起頭來,戲謔道。
慕越有些尷尬,輕咳了兩聲才稟報道:「二老爺最近一直窩在儲秀齋,與老夫人一起照顧宋姨娘,已經有些日子沒出過儲秀齋的院子。也不知為何,這兩天府內流言四起,下人們都在背地裏議論,說宋姨娘也許早就給主子戴了綠帽子,否則二老爺怎會對她如此上心?」
慕天成抿唇不語,臉色格外陰沉。
「雖然有老夫人打掩護,可二老爺做得太過明顯,就算二小姐曾壓下去一波流言,可也無濟於事。」慕越只得硬着頭皮,繼續說道。
慕天成覺得胃裏有些翻騰,看着慕越吩咐道:「暫時不必理會。」
慕越猛然抬頭,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如果主子再這樣縱容老夫人的話,他們只會變本加厲。」
「可……」慕天成強壓下喉嚨泛起的腥甜,看着慕越,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
慕越也發現了他的不對勁,有些擔心地問道:「主子,你怎麼了?」
慕天成伸手捂住胸口,正想開口說話,可他剛張口,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
他連忙抽出帕子,那口鮮血就吐在了帕子上。
「主子,你快點坐下,歇息一下。」慕越看着他,急切地勸道。
慕天成搖頭,只覺得心裏有些煩悶,站起來想出去走走,可沒走兩步,就覺得身子有些不穩,晃了兩下就扶在桌子上。
慕越急忙上前,伸手扶住他:「你有什麼事,就告訴屬下,我去做。」
慕天成死死咬緊牙關,也不吭聲。
好半晌,他才覺得好受些,正想開口說話,可他沒等他說什麼,就覺得實在支撐不住,向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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