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再說下去,可總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交待清楚。
「你胡說,」宋姨娘瞪了胖丫一眼,「此事如果不查清楚,怕是有礙喬兒的名聲,不如找個嬤嬤過去,畢竟人言可畏呀!」
原來她們是打得這個主意,如果搜了她的房,就算查清楚,她的名聲也已經毀了。
「僅憑這小丫頭的一面之辭就要搜喬兒的房間,如果非要搜房,就連老夫人在內的所有主子都一併搜了吧!畢竟府內所有人都有嫌疑,否則就是跟溫國公府作對。」溫國公眼裏的冰冷不加掩飾,冷笑道。
「不行,」慕老夫人想都不想就拒絕:「胖丫明明說了只看到喬兒從書房裏出來,可沒有看到別人。」
「這侍女應該是喬兒庶姐房裏的丫鬟,一個庶出小姐房裏的丫頭也敢胡亂攀咬嫡出小姐,若說沒人指使,我可不信。」故意將「嫡出」和「庶出」咬得極重,可見溫國公的怒意。
慕老夫人想開口反駁,可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她怕如果做得太明顯,反倒是不好收場。
宋姨娘拉着慕老夫人的衣袖,「姑姑,只有搜房才能證明二小姐的清白,不如就都搜了吧,只要今天這裏的人不說出去,誰會知道?」
慕老夫人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瞪着宋姨娘。如果今天讓人搜了她的房,那她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如果不讓搜,那就是她這個祖母故意刁難嫡出孫女,有意偏袒她侄女生得孫女。
想到今天的佈置,她只得咬牙答應。
為了顯示她的大度,慕老夫人提議從她開始搜起。
慕天成讓慕越進來,挑了幾個侍衛和兩個老嬤嬤,都是信得過的人。為了體現公平公正,還讓各房派人跟着,慕老夫人都選了各自的心腹,而慕心喬選的是盧嬤嬤,她的奶娘。
慕明逸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他本想提醒她,可見慕心喬似是胸有成竹,到嘴邊的話又都咽了下去。
溫國公與慕天成走在前面,慕老夫人帶着宋秀娥遠遠跟在後面,眾人都去了慕老夫人的院子裏等結果。慕老夫人的祥雲齋奢華寬敞,是鎮國將軍府最大的院落,搜起來要多費些工夫。
一盞茶後,慕越上前稟告什麼也沒搜到。
慕老夫人冷笑,她那裏自然是沒什麼要緊的東西。
從祥雲齋出來,眾人又都去了宋姨娘的儲秀齋,慕越帶人仔細的搜查,可依舊是什麼也沒搜出來。
宋姨娘當年為了表現自己的大度,將府內景色最好的院子讓給慕心喬,離這裏最近,反倒是慕玉嬌的院子遠些。
慕越小心地看了一眼慕天成,見他點頭,才帶着幾人進了慕心喬的喬木院,開始搜房。
慕心喬站在一旁,不見慌張,等着搜查的結果。
溫國公仔細打量着這個外甥女,越看越滿意。
直到兩個老嬤嬤進來,稟告說沒有,慕天成才鬆了一口氣。
「這不可能。」宋姨娘搖着頭,一副不願相信的樣子。
慕玉嬌上前拉着她的衣袖以示提醒,畢竟溫國公也在,她們可惹不起溫國公。
別有深意地看了宋姨娘一眼,直看得宋姨娘心驚肉跳,慕天成才帶頭去了慕玉嬌的玉嬌閣。
慕玉嬌突然很是不安,給胖丫使了個眼色,讓她回去看看。
胖丫抬步想溜走,被清菊給拉拽住,「為了公平起見,多餘的人就不要進去了。」
慕玉嬌雖着急可也無法,只能耐着性子等着。
兩個嬤嬤很快搜查到一張特殊的圖紙,遞給慕天成看時,正是他要找的《京畿佈局圖》。
慕玉嬌有口難辯,慕天成看着她的眼神明顯多了幾分失望,他雖不是很喜歡慕玉嬌,可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往日裏多少還是有些父女情分。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慕老夫人設下這麼個局,無非是陷害喬兒,而宋姨娘和慕玉嬌明顯就是知情,也許還是主謀。
如果今天從喬木苑內搜出東西來,那喬兒的名聲也就毀了,好在今天有溫國公在,不然他怎麼對得起已逝的愛妻。想到朱弦,他的心有些揪痛,她是在他最愛她的時候離開。
溫國公見外甥女已經脫險,提醒慕天成秉公處理,告辭離去。
「喬兒,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慕老夫人勸道,那慈祥的樣子宛如疼愛孫女的祖母。
慕心喬心知她這是在趕人了,「這怕是有些不好,如果我回去,人家只會認為祖母有意偏袒姐姐,有礙姐姐的名聲。」
她有些傻傻地說道,看上去就是為祖母着想的好孫女。
慕老夫人雖恨得牙痒痒,可也無法。
本想繼續給慕玉嬌下禁足令,可想到慕老夫人的偏袒,慕天成竟將禁足改成抄寫一百遍《女戒》,三日後交給他。慕心喬知道父親這次是真的惱了,連這樣的辦法都能想得出來。
本來要杖斃胖丫,宋姨娘死活不同意,慕天成只好改為杖責三十,以儆效尤。
看到慕玉嬌綠了的臉時,慕心喬的心情大好。
慕明逸失笑,將慕心喬送回喬木苑,兩人道別後,慕明逸才回去歇息。
清菊上前將她走後發生的事說了個大概,看着慕心喬並不吃驚,清菊更是對自家小姐佩服得五體投地。
「果然是她,小姐那麼信任她,她竟敢背叛小姐。」清菊越說越氣,「小姐走後,她就悄悄去了一趟宋姨娘那裏,然後就拿回了一張圖,藏在小姐的首飾盒內。等她走後,我們將東西拿出來,藏到大小姐的院子裏。」
「你們今天做得很好,」慕心喬看着二人,認真說道:「看樣子果然是我太慈善了,才讓她們欺負到我頭上。從明天開始,你與清蘭好好盯着院子裏的人,如果有不安分的,就打發出去,不用回我。」
「是。」兩人一起應道,清蘭有些不解地問道:「那小姐現在不處置她,將來再危害到小姐怎麼辦?」
慕心喬看着還有幾分天真的清蘭,她真想將這份純真保護下去,可現在的形勢怕是不允許。
「你以為除去她,就沒事了?那位或許會再安排一個『她』放在小姐的身邊,與其是個不熟悉的,還不如是她,最起碼我們對她比較熟悉。」見慕心喬不開口,清菊上前解釋道。
清菊聽得目瞪口呆,有些心疼自家小姐的處境,可她只是一個小丫鬟,她能做得只是保護好小姐。
慕老夫人帶着宋姨娘回到祥雲齋,讓人關上房門,將屋裏能砸的東西都砸了也沒解氣。
宋姨娘看得是心驚肉跳,她還從未見過慕老夫人有如此戾氣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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