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個時辰,李和弦才睜開眼睛。
睜開眼睛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把抓起小狐狸,大聲道:「你不是說很疼嘛!你不是說很疼嘛!這哪裏是很疼!是疼得要死了啊!」
被李和弦揪着脖子,小狐狸揚起尾巴,啪一下子拍在他臉上,趁着李和弦鬆手的功夫,它跳到一旁的桌子上:「我提醒過你了,是你沒放在心上,要不是有安神香和蘊神丹,會更疼。」
「那不行,我已經割了一次,你也必須來一次。」李和弦將分神玉丟到小狐狸面前。
出乎李和弦意料的是,小狐狸居然沒有拒絕,直接點頭答應:「可以。」
「咦,你不怕疼嗎?」李和弦問道。
「我說疼,你會停下來嗎?」小狐狸沒好氣道。
「不會。」李和弦摸着下巴,過了一會兒,和小狐狸對視一眼,「我們剛剛的對話,是不是有什麼歧義?」
「有你個頭!」小狐狸轉過身去,不再搭理他。
這個時候,小狐狸背對着李和弦,李和弦看不到,小狐狸的眼睛,變得亮亮的。
沉默一會兒,李和弦坐下來,問道:「好了,不鬧了,你真的要分一塊神識出來?」
「是的。」小狐狸伸出小爪子,將之前李和弦用過的那塊推到他面前,「你試着感受一下。」
李和弦也想看看分割之後,會有什麼效果。
反正他之前已經檢查過了,這一次分割神識,雖然很痛,但是他的神識本身,是沒有遭到太大的損傷的。
按照李和弦的估計,受到的傷害,要不了兩三天,就可以恢復。
現在就要看看,自己承受了那麼久劇痛,得到的成果是什麼樣的。
探查進去,李和弦立刻就能感覺到,那分神玉裏面,寄居了一個自己的小神識。
這個小神識,可以按照自己的要求,從分神玉裏面進進出出。
出來之後,可以飄到自己指定的地方,不過這個距離,也有限制,現在大約是五百丈左右,再遠一點,就無法感應到小神識的存在了。
「嘖,這是好東西啊,要是我想探聽什麼消息,將這個小神識依附在某個人的身上,不就可以知道這個人去了哪裏,做了什麼了?而且絕對神不知鬼不覺。」李和弦將小神識收入分神玉中,對小狐狸說道。
「道理上是這樣。」小狐狸點點頭,「只要對方的神識不超過你,而且不刻意探查,是絕對不會發現的,而且就算發現也沒什麼,因為僅憑着神識,是沒有辦法知道這神識來自哪裏,是誰的神識。」
「嗯。」李和弦點點頭,這個時候,他才深切感受到,這分神玉的價值了。
之前的劇痛,也算是值得了。
「你能不能在外門弟子測試之前,完成神識分割?」李和弦問小狐狸道。
「為什麼要在外門弟子測試之前?」小狐狸不解問道。
「因為外門弟子測試的時候,我肯定沒法帶你在身邊。」李和弦笑道:「到時候有什麼問題,我可以通過分神玉,讓你幫忙啊。」
李和弦笑得很開心,小狐狸一陣無語,半晌之後才點點頭:「好。」
然後又補充道:「卑鄙!」
「我這怎麼能算卑鄙呢,這分明就是物盡其用。」李和弦拍拍小狐狸的頭,「放心好了,分割神識那麼痛,我肯定會給你準備足夠的蘊神丹和安神香的。」
這句話,頓時聽得小狐狸心中暖暖的。
兩個人正說着話,突然之間,房間的門,被敲得砰砰響。
急促的聲音,聽上去不像是在敲門,更像是在砸門。
李和弦眉頭皺了皺,走過去把門打開,立刻就看到一個寸頭,一臉橫肉的雜役弟子,站在門外。
見到有人開門,這滿臉橫肉的雜役弟子臉色一喜,隨即就沉了下去,厲聲喝道:「李和弦,你真是能躲啊,我們找你可是找了很久啊,要不是有人說最近見你回來了,我們還真不信呢。」
「你是誰?」李和弦看一眼對方。
「趙光明!」這滿臉橫肉的雜役弟子獰笑一聲,「你應該知道我的名字吧。」
「知道。」李和弦點點頭。
這個名字他還是有印象的,他剛來到這裏的第一天,馬如東就曾經特別提醒過他,這個雜役大院中,有兩個人不能惹,其中一個,就是眼前這個趙光明。
趙光明現在化凡境四層的境界,看樣子是閉關晉升成功了——李和弦剛來的時候,他還在閉關,聽說是在衝擊四層。
聽到李和弦淡然的回答,趙光明一愣。
他仗着兄長的關係,在這雜役弟子大院,一直作威作福慣了。
一般沒有背景的雜役弟子,見到他都戰戰兢兢。
他平時欺負人都欺負成習慣了,也習慣看到別人見到他,就一副老鼠見了貓的樣子。
但是現在,趙光明從李和弦眼中,看到了對自己的明顯不屑。
就是不屑!完全無視的那種感覺。
頓時之間,趙光明就感覺到強烈的不滿。
「知道我是誰!那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麼!別以為有馬如東給你撐腰,你就能夠囂張,我告訴你,馬如東在我眼裏,連一隻狗都不如。」趙光明一邊說着,一邊伸手要戳李和弦,但是被李和弦不動聲色閃避過去。
這個時候,趙光明的出現,也已經引來了周圍一些雜役弟子的注意。
這些雜役弟子看到趙光明,都下意識往自己屋子裏躲去,然後從門縫裏面向外偷看。
還有一些不是很害怕趙光明的,顯然也不願意多管閒事,只是在遠處側眼望過來,低聲議論。
這些雜役弟子懼怕自己的神態,讓趙光明越發得意,他獰笑一聲,看着李和弦道:「知道今天我找你是什麼事嗎?」
「不知道,不過我估計不是什麼好事。」李和弦的神色依舊淡淡。
「哼,看來你也知道啊。」趙光明冷笑一聲,「前段時間我有個手下,叫錢亮的,現在人不見了,我想問問,他去了哪裏。」
李和弦心頭一動,但是臉上依舊不動聲色:「你說的那是誰?我不認識。」
「我不需要你認識!我現在只要你乖乖跟我走!自然有人能從你嘴裏問出來!給老子滾過來!」趙光明獰笑一聲,猛然之間,五指成爪,就朝着李和弦抓來。
李和弦一步閃開,臉色已然沉了下來。
此時他腦中白光一閃,想起一件事來。
當時錢亮找自己的麻煩,李和弦從他口中得知,派錢亮來的,是一個叫趙光耀的弟子。
趙光明、趙光耀,只差一個字。
而且趙光明之所以在雜役弟子這裏囂張跋扈,是因為他有一個作為外門弟子的哥哥。
這麼一聯繫,趙光明和趙光耀的兄弟關係,立刻就明朗了。
「原來是這樣。」李和弦嘴角微微翹起。
「原來什麼?」趙光明一下子沒有抓住李和弦,自覺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了面子,心裏也是升起一團火。
李和弦嘿了一聲,眯着眼睛,望向趙光耀:「你都踹我房門了,要是我就這麼放你走,這麼多人看到,還以為我怕了你。你現在就在我門前跪上三個時辰吧!」
話音落下,李和弦伸手就朝趙光明抓了過去。
「跪在你門前,你當你是……」趙光明冷笑一聲,正要出言譏諷,陡然之間,就看到李和弦的手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獵獵風聲,讓趙光明剎那之間,產生了一種李和弦的手掌如山一般巍峨的錯覺。
「我、我……」
砰!
一聲巨響,趙光明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被一柄大錘給掄中了一樣,腦子裏嗡的一聲,仿佛千萬隻蜜蜂亂飛亂竄,嘴裏牙齒一下子脫落大半,混合着鮮血,一起噴了出來,半個腦袋,瞬間高高腫起,看上去像是一個臉盆,眼珠子都從眼眶裏突出來,眼前如下了一場暴雪一樣,模糊一片,身子轟的一下子,栽倒在地上,腦袋將地磚都砸得裂開,出現了蛛網一般的裂紋。
整個變化,速度太快,那些圍觀的雜役弟子,此刻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
李和弦輕哼一聲,一把抓起趙光明,三下兩下,將對方的雜役弟子服扯掉,只剩內衣,然後禁靈鎖一鎖,倒着掛在了自己的大門前。
趙光明此刻身上露出大片的白肉,滿臉血污,倒掛在李和弦的大門前,隨着風擺動,看身子就像是一頭即將被宰殺的公豬,看腦袋又像是一個醃製失敗的豬頭。
到這個時候,那些看到這一幕的雜役弟子,才一個個回過神來。
下一刻,他們的臉上,全都寫滿了驚恐和不敢置信的神色。
在大院這麼久了,都只有趙光明欺負別人的份,哪裏有別人欺負趙光明的機會!
而且扒掉衣服,倒掛示眾,這可是比殺了他還要嚴重的羞辱,簡直可以堪比血海深仇!
頓時之間,這些弟子,一片譁然。
有人已經飛奔出去,要將這件事給通知其他人了。
還有人好心上前勸說李和弦,讓他把趙光明放下來,說着冤家宜解不宜結這樣的話。
李和弦斜睨這雜役弟子一眼:「倒吊三個時辰,一刻都不會少,你要我把他放下來,是打算自己替他吊上去?」
立刻之間,這個雜役弟子就瞠目結舌,再說不出話來。
李和弦不再搭理這些人,徑直走到趙光明旁邊,盤膝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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