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血蓮派還氣勢洶洶,趾高氣昂的修者,一個被砍了頭,一個如同縮頭烏龜,一個全身衣服都被撕得稀爛,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至於戰艦,更是被打得四分五裂,要有多慘就有多慘。
這個景象,絕對是在場任何人,事先都沒有想到的。
飛劍派眾人,絕大多數,這個時候只覺得心中暢快無比。
在過去的近百年間,類似的事情,發生了不知道多少次,每一次飛劍派都是被羞辱的那一個,從來沒有例外。
但是這一次,終於揚眉吐氣。
血蓮派的副執掌和長老,就在飛劍派的山門前,狼狽如狗,而且還有一個長老,被俘虜着。
不過飛劍派那麼多人中,此刻還有一個人,卻是滿腦袋的冷汗,眼眸之中,寫滿了恐懼和絕望,這個人就是鄭琅。
眼看李和弦大發神威,他終於明白,自己之前的決定,是多麼愚蠢。
惹惱了這個傢伙,自己真是上杆子作死啊!
偷偷朝四周看了看,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李和弦的身上,他身子一矮,頓時就想溜走。
可是鄭琅才邁開兩步,突然之間,面前就出現了一道人影,不偏不倚,正巧就擋住了他的去路。
抬起頭來,鄭琅看到趙劍一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這個時候,鄭長老你是要去哪裏呢?」趙劍一臉上在笑,但是在心中有鬼的鄭琅看來,對方的笑容實在是深意十足。
「我、我有事。」情急之下,鄭琅想不到好的理由,只能隨便搪塞。
可惜趙劍一根本不上當,他摸着下巴,雙眼望天,似有所指地道:「原來是這樣啊,之前我聽鄭長老的那些話,我還以為鄭長老是血蓮派安插在我們飛劍派的奸細,這個時候是要去偷偷報信求援呢。
「你、你胡說!」鄭琅嚇得都跳了起來,頭髮豎起,「你、你不要血口噴人,信口雌黃!」
「那這個時候,你要去哪裏!」趙劍一猛地臉色一沉,「在這個時候離開,你怎麼讓我相信你不是心中有鬼?」
「那、那我不走了還不行嘛!」眼見執掌姚化淳的目光都有意無意朝這邊掃過來,鄭琅悻悻說道。
過了一會兒,他又蠢蠢欲動起來,不過剛抬起頭,就見到趙劍一冷笑着看着自己,好像早有所料的樣子,頓時就嚇得鄭琅又趕緊低下頭去,心中暗罵不止。
而這個時候,龜縮在防禦法寶中的鄒進偉,已經快要接近崩潰的邊緣了。
他拼命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大聲對李和弦喊道:「你有什麼要求!你直接說啊!我都答應你!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想要你的命!你給不給?」李和弦話音未落,一劍斬下。
轟的一聲,金光迸射,無數的火光,朝着四周飛濺而去,仿佛是燒紅的鐵水突然炸開了一樣。
防禦法寶的光芒一陣猛烈搖曳,仿佛是風中的燭火,讓鄒進偉緊張得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他很清楚,防禦法寶也是依靠它內部的陣法催動的。
只要是陣法,都需要能量的支持,才能夠運轉,此刻對方每一次斬下來的劍影,都帶來極大的神威,以驚人的速度,消耗着防禦法寶的內部能量。
按照鄒進偉的估計,要是對方照着這個趨勢下去,要不了半個時辰,自己的防禦法寶必然會能量消耗殆盡。
到了那個時候,他就是待宰的豬狗,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此時此刻,反抗已經不可能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和對方談條件,來換取對方的停手。
「這個不可以!其他呢!其他的呢!」鄒進偉發了瘋一樣大喊着,「其他你想要什麼!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放過我,今天的事情,包括之前的事情,我們血蓮派既往不咎!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哈?」李和弦果然如鄒進偉所願住了手,不過還沒等他懸着的心放下來,李和弦的臉色就再度陰沉下來,眼眸之中,更是迸射出叫人膽寒的殺意,「你居然還有臉對我說既往不咎?本來就是你們血蓮派主動招惹我的!你們既往不咎,我還打算去找你們算賬呢!去去一個屁大的門派,還真把自己當什麼了?」
李和弦這句話,某種程度上,就連飛劍派也罵了進去,但是這個時候,飛劍派眾人,沒有一個摳這個字眼。
他們此刻,只覺得暢快淋漓,恨不得李和弦對鄒進偉更狠一點,鄒進偉出的醜態再多一點。
飛劍派的大長老此刻最壞,他明目張胆地從儲物袋裏取出一個聽風石,開始攝錄此刻鄒進偉和郭興的狼狽樣子,口中還在念念有詞:「等明年招收新弟子的時候,就用這個作為宣傳。」
聽到這句話,鄒進偉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不過罵娘的話語,到了嘴邊,立刻就被生生咽了回去,變成了軟弱的求饒:「木子禾,我知道我錯了,你是吧,怎麼樣才能放過我。「
「你哪裏錯了?」李和弦冷笑一聲。
說自己錯了,也不過就是嘴上的說辭,從心底來講,鄒進偉才沒有覺得自己錯了。
所以此刻被李和弦這樣反問,他頓時愣了一下。
就這一愣神的功夫,鄒進偉知道,自己又做錯了。
「你連求饒都不誠心,要你何用!給我去死啊!」李和弦猛地一下子抽出足足十多張威力巨大的靈符,共同激發出來。
瞬息之間,飛劍派的山門外,好似平底升起了一輪烈日驕陽,刺眼的光芒,讓人根本沒法直視,只看一眼,眼睛就又酸又痛,眼眸裏面,蓄滿了淚水,只能偏過身子,用眼角去窺視。
更叫人恐懼的是這輪光芒帶來的恐怖威力。
一陣聲波,剎那之間,就將地面整個鏟開,狠狠砸到了鄒進偉的身上。
因為被光芒籠罩着,在場沒有一個人發現,李和弦的身體,在陡然之間,一下子撐開,整個人變成了一個足足有兩三層樓那麼高的巨人,全身每一個毛孔,都爆發出驚人的神威。
此刻他擯棄了妖皇劍,僅憑着一雙拳頭,朝着鄒進偉的防禦法寶,打出霸鯨天濤拳!
砰!
砰!
砰!
轟!轟!轟!轟!
一開始是一聲接着一聲,叫人膽戰心驚的巨響,等到了後來,聲音都串連起來,如同雷霆戰鼓,萬馬奔騰,鋼鐵洪流一般,震撼得地面都在顫抖。
在場眾人,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覺得震耳欲聾,心驚膽戰。
不久之後,等到光芒衰弱,眾人視力恢復正常,急忙再望過去的時候,齊齊爆發出倒吸涼氣的聲音,所有人臉上,都是統一的震驚表情,嘴巴幾乎要砸到地面。
此刻飛劍派的山門外,地面好像是被無數隕石撞擊過一樣,處處都是破碎和裂紋,鄒進偉的防禦法寶雖然沒有被打爆,但是他一身金甲,此刻佈滿了瓷器一般的裂紋,而他整個人,披頭散髮,口鼻中鮮血狂涌,身上也像滿是傷口一樣,鮮血汩汩,不斷從金甲的裂縫中滲透出來。
這悽慘的模樣,看得人心頭髮毛,頭皮發炸。
現場一時之間,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在場眾人,甚至都可以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李和弦此刻冷着一張臉,心情也不是很爽。
剛剛雖然沒有將全部力量都施展出來,但是未能打破對方的防禦法寶,依舊還是讓他有些惱怒。
「這該死的烏龜殼!」李和弦心裏重重哼了一聲。
到目前為止,他暴露出來的實力已經足夠多了,還有一些隱藏的實力,他不願意施展出來。
一來就是作為一個修者,都不可能將自己的所有底牌都暴露在別人的面前,底牌暴露得越多,那麼距離死亡也就越近。
二來則是畢竟從小了說,現在是在飛劍派的地盤,這裏的人他根本就不信任,從大了說,這是依舊是在玄月宗的地盤,依舊是在北域,有些實力施展出來的話,那就暴露了他的真實身份了。
這個險,他現在萬萬冒不得。
而且殺了對方的話,要是飛劍派不給自己背這個鍋,那也是有一些麻煩的。
李和弦斜睨姚化淳等人一眼,冷哼一聲,重重一腳,踹在鄒進偉防禦法寶的光華上。
頓時之間,砰的一聲,光芒上抖出一片漣漪般的光華,響聲嚇得鄒進偉一個哆嗦,仿佛是偷東西被發現的耗子一樣,一下子抱住腦袋,蹲在了地上。
要是現在血蓮派的其他弟子看到這幅景象的話,恐怕都會難過得流下眼淚來:以前多狂傲的副執掌啊,現在怎麼就成了這幅模樣了呢?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什麼都願意給你!只要你能饒我一命!」鄒進偉根本不敢抬頭,抱着腦袋,蹲在地上大聲喊道,聲音帶着哭腔。
「儲物袋交出來。」李和弦冷冷道。
聽到李和弦的話,縮着身子的鄒進偉,眼中突然綻放出一抹叫做「希望」的光芒,他幾乎沒有猶豫,就把自己身上的儲物袋摘下來,朝李和弦拋了過來——而且還是兩個。
見到這一幕,飛劍派眾人愣了一下,姚化淳按耐不住,走上前來:「木大人,你這是要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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