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劍派擁有那麼榮光的歷史,現在怎麼會墮落成這樣?」李和弦的眼中,閃爍着疑惑。
說實話,他從一開始的時候,對飛劍派的印象就不好。
甚至在第一次去北嶺屍地的時候,還和飛劍派的弟子產生過衝突,甚至還殺過執事。
當時他對飛劍派的印象,就是貪圖小利,見錢眼開的一群蠢貨,只要是修者擁有的劣習,都能在飛劍派的弟子身上看到。
但是沒想到,飛劍派居然有着這麼叫人肅然起敬的歷史。
光是那一句「山河若破,劍修何存」的悲壯話語,就足以讓李和弦動容。
不過這種前後反差,未免也太大了點。
前輩為了整個仙靈大陸的人類修者,奉獻自己,足以讓萬人敬仰。
但是後輩們,實在是太不爭氣了。
首先足足六百年的時間,都沒有再出現一個天才,反而越來越墮落,現在被別的門派欺壓。
而且弟子也都一副不求上進的樣子,無論是之前和自己發生衝突的弟子,還是這次同行的等人,也就楚嬌和俞霜還讓李和弦順眼一點,包括那個中年婦人,別看她天華境六層的境界,在李和弦看來,這傢伙鼠目寸光,小算盤打得噼啪響,在大問題上,基本上就是睜眼瞎的那種。
除此之外,李和弦還有一個問題很疑惑。
「按照道理說,飛劍派在歷史上,為整個仙靈大陸的人類修者做出如此卓越的貢獻,應該眾口相傳才是,為什麼在這之前,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次還要通過查閱史書才知道。」
李和弦摸着下巴,感覺這件事透着一股微妙的感覺。
「英雄的事跡,好像故意被人壓下來了一樣。而且對於這樣在血脈大戰中差點凋敝的門派,等到大戰結束,應該也會得到各種資源的扶持吧,怎麼直接就降下去了級別,而且現在被人欺負,也沒有人出頭?」
這兩個問題,李和弦現在怎麼都想不通。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楚嬌他們乘坐的靈舟,突然停了下來,李和弦也讓小倩操控靈舟懸停半空。
過了片刻,遠處兩艘靈舟飛了過來,這兩艘靈舟上,都刻着飛劍派的標誌。
抵達之後,其中一艘靈舟上,出現一個身穿綠袍的中年人,和那中年婦人打了一下招呼後,就讓其中一艘靈舟在前方領路,然後一行人繼續向前飛去。
等穿梭在那些巨劍一般的群山中的時候,李和弦終於明白,為什麼要有人出來接引了。
當他的靈舟一進入群山所在的範圍,他立刻就感覺到,四面一股磅礴的殺氣,直接鎖定了自己,氣勢洶洶,避無所避。
而這殺氣,不是來自某一個人,也不是某一樣事物,而是來自周圍的群山,處處都有,綿綿不絕,叫人避無所避。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這群山之中,果然存在着巨大的護派大陣。」李和弦摸着下巴,「不過我總覺得,這護派大陣好像是在針對誰似的,難道這是我的錯覺?」
眾人在群山中又飛行一陣,大約兩個時辰之後,緩緩降落在一座高山的山腰上。
之前還沒有降落的時候,李和弦就看到了,飛劍派的主要場所,就是在這座巍峨高山的山腰上。
這座山原本是什麼樣子,已經具體不可考了,但是可以看得出來,這座山峰,必然是被大神通改造過,才變成現在這適合修者居住的模樣。
鬱鬱蔥蔥之中,可以看到一幢幢房屋,鱗次櫛比,半掩在樹木之中,隱約之間,還可以看到大殿的一角,或是演武場的輪廓。
飛劍派的地盤和玄月宗當然不能比,但是在李和弦看來,卻稱得上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有的場所,一個沒少,而且許多地方,還給人一種匠心獨運的感覺。
靈舟降落之後,李和弦從裏面走下來,頓時就看到之前那個綠袍中年人,朝他迎了過來,中年婦人和俞霜他們跟隨其後。
「飛劍派副執掌趙劍一。」對方拱拱手,「多謝閣下這一次仗義出手,執掌已經在大殿等候,還請閣下隨我來。」
李和弦點點,跟着對方,沿着石台向前走去。
楚嬌此刻小心翼翼走到李和弦身邊,束氣成音道:「木大哥,趙執掌人挺好的,處事公平,大家都很尊敬他,就是他不太擅長言辭。」
「嗯。」李和弦點點頭,突然他心念一動,問道:「楚嬌,你進入飛劍派也有一段時間了吧,知道你們門派的歷史上,有哪些知名的修者嗎?」
楚嬌眨眨眼,思索了一會兒,搖搖頭道:「不知道,在入門拜師的時候,只見過飛劍派的祖師的畫像,其他的好像沒有什麼知名的修者,飛劍派只是北域一個小門派,應該也沒有什麼厲害的大人物吧,不然的話,大家就都知道了。」
說完,她疑惑地看着李和弦:「木大哥,你問這個做什麼?」
「就是順口問一下的。」李和弦淡淡一笑說道,但是此刻他心裏,卻是冒出了一個更大的疑團。
居然連飛劍派的弟子,都不知道他們這個門派,在仙靈大陸的歷史上留下那麼濃墨重筆的一道印記?
這可是當年有希望升教的門派啊!居然連本門弟子都不知道本門的歷史了,那該多麼可怕!
李和弦將這份疑惑藏在心中,跟隨者趙劍一往前走的時候,目光也在四下觀察着。
這條石階,一直向上,通向飛劍派建在高處的一個大殿,一開始的時候,李和弦還不以為意,但是走了一段之後,他發現這石階每隔一些,就會出現一道縫隙。
因為所有的縫隙,都不是出現在同一個位置,所以乍一眼望過去的話,這就和石階天長日久而出現的裂隙一樣普通。
在場眾人,都沒有一個人低下頭關注一下的。
或許在他們眼中,這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
但是李和弦卻發現了不同。
因為除了這些相隔一段距離,就有裂隙的石階外,其他所有的石階,都無比平滑整齊,仿佛是玉石一般,沒有一絲瑕疵。
如此一來,就越發顯得這些有裂隙的石階顯眼。
李和弦數了一下,大約每十層階梯,就有兩道上面有裂隙。
這讓他越發感覺不正常。
「既然這樣的話,飛劍派為什麼不將這些有裂縫的石階換掉。」李和弦此刻心中這麼想着,眼睛眯了眯,指尖一彈,一道勁氣,悄無聲息打在前方那個飛劍派男弟子的腿彎處。
這個男弟子猝不及防,頓時一個踉蹌,手中的長劍,在其中一塊石階上磕了一下,留下一道淺淺的印子。
男弟子急忙站穩身體,一臉的誠惶誠恐:「趙執掌,我失禮了。」
「知道就好,回去之後,自己去刑罰堂領罰。」趙劍一淡淡道:「另外讓工部的人下午將這塊石階換了。」
「是。」這個男弟子急忙點頭。
「果然有問題。」李和弦心中暗道。
那些石階的表面有裂縫,卻從來沒換過,而現在突然一塊石階被磕了一道淺淺的印子,立刻就要換掉,李和弦於是接下去走的時候,心中就在悄悄記誦。
他記誦的同時,陰風谷的分身那邊,則手持紙筆,將整條石階和有裂縫的石階,包括裂縫的位置,都照着原樣畫下來。
這樣一來,哪怕李和弦以後記不住了,也沒有什麼問題,分身現在就是他的大腦。
李和弦一邊走,一邊記誦,沒有注意到,一直走在最前面的趙劍一,此刻微微低下頭,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個笑容,稍縱即逝,在場沒有一個人注意到。
足足走了半個時辰,終於走完石階,來到一座半嵌在山峰里的大殿前。
大殿前有一個廣場,此刻大約有幾十個飛劍派的弟子,正在整齊劃一練習着劍術。
李和弦的目光,此刻停留在了廣場中央一個展翅雄鷹的石雕上。
石雕足足有兩層樓那麼高,看得出來雕刻者水平極高,這雄鷹仿佛活生生的一般,就連那雙眼眸,都給人一種鋒芒畢露的感覺。
不過最最引人注目的,是這雄鷹石雕的兩隻爪子上,抓着一把長長的鐵劍。
這鐵劍極長,足足接近一丈。
石鷹抓鐵劍,就足夠引人注意了,而且這鐵劍,還真的就是一柄凡鐵打造而成的劍,表面鏽跡斑斑,不知道已經多少年了,看上去都快腐朽了。
見李和弦看着這石雕,趙劍一上前笑着解釋道:「這座石雕,是本派第六任執掌所留。」
「那鐵劍呢?」李和弦一指問道。
「有傳聞說,鐵劍和石雕是一起擺置在這裏的。」趙劍一解釋道。
「鐵劍已經如此破敗了,你們有想過把它換掉嗎?」李和弦問道。
「長輩所留,晚輩不敢亂動。」趙劍一趕緊道。
「哦,說得也對。」李和弦點點頭,若無其事地往前走去,目光瞥向其他地方。
不過事實上,此刻他的心裏卻是暗暗嘀咕:「果然不正常,這廣場和大殿,處處透出肅穆的感覺,哪怕是這石鷹,都給人一種極為凌厲的感覺,只有那生鏽的鐵劍,和四周環境顯得格格不入,簡直可以說是破壞了這裏整體的氣氛。都這樣了居然都不換掉,這飛劍派里,果然處處透着古怪。」
李和弦心中這麼想着,趙劍一已經站在大殿門外,對他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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