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妹子,這是我二兒子,你們今兒個別跟他客氣,想吃什麼就。」劉氏笑眯眯的坐下對着那中年婦女着,一邊對於柳明武的識時務心下滿意,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柳明武還有些迷糊,但是當着人的面也不好多問,於是就笑着了頭「想吃什麼別客氣,都是自家做的,比不得那些個酒樓的,但是味道也是不差的,你們這邊就先吃着,我先去招呼下客人。」
「老弟就別這麼客氣了,先去招呼客人吧,生意要緊,生意要緊。」那中年男子何大專立馬就擺了擺手,看着攤子前的人流臉上就帶了笑來。
柳清麻利的拌好一碗涼皮給人打包好,一邊撇了撇身後的幾人,有些疑惑,不知這次老屋的幾人又是要玩的什麼花樣,不過看起來怎麼像是要相親的趕腳,瞧柳風那眼神簡直是不加掩飾的直勾勾的,盯着人姑娘不錯眼的看個不停。
沒等想明白柳清就一甩頭,也懶得去想這些跟她不相干的事了,沒得壞了自個的心情。吳翠蘭也看了看身後,心裏也是有數了,沒再多什麼就忙自己的去了。
劉氏掩下臉上的不悅之色,對於柳明武一家人丟下他們這些人,心裏就不滿了起來,臉上的笑也淡了,覺得他們落了她的臉,此刻也不好看發作出來,只好又揚起笑臉繼續和幾人笑起來。
「老姐姐,你這二兒子攤的生意看着也不錯,嘖嘖,你真是福氣列!」王香梅笑眯眯的扭頭看了一眼,拿帕子擦了擦頭上的汗。
「還行吧!」劉氏也不好接她這個話,只好轉移了話題「倩倩,怎得不話,你要是想吃啥了就給我,我讓你明武叔做了端來。」
何倩笑着了頭,抬頭看了一眼柳風,抿嘴笑了,這一笑把柳風的眼睛都看的直了去,恨不得把眼前着千嬌百媚的女子摟在懷裏好好疼愛一番,這般念頭一起就有些坐不住了,眼睛朝劉氏看了看。
「這未出閣的閨女臉皮子薄,不愛話是正常的,這好人家的姑娘可不就是這副模樣!」方媒婆看何倩沒話就笑着接了話頭,也是怕這氛圍太死,弄的兩家人尷尬。
「這不愛話可不行,我家風兒可就是愛話,這要是日後兩人處一塊了,一棍子下去打不出屁來......」劉氏皺着眉頭,再次好好的打量了一番何倩,這要是是個悶的可不行。
「不會,不會,我家倩倩這平日裏就是喜歡話,這不是頭一回相看人家嘛,這臉皮子就薄了些,咱們做姑娘的時候不也一個樣不是,就是抬頭看上一眼臉皮子也要紅到耳後根去,心裏就跟有人拿棒槌敲似的,響個不停。」王香梅有些不悅,我還沒嫌你家子不老實,你這邊就嫌起我姑娘來了,但是想着這劉氏話刻薄了些,好在家中看起來還算富裕,這日後嫁過去也不是跟她過日子的,於是就強撐着笑臉笑了幾句。
「可不是嘛,老姐姐,你這太心急了些。」方媒婆拿帕子掩着嘴笑起來,心下也是怪這劉氏話不給人留些情面,這哪是來相看孫媳婦,結仇還差不多。
柳明武抬起頭來掃了劉氏一眼:「娘,你少幾句,我看倩倩這丫頭生的好看,這性子瞧着也溫溫柔柔的,是個好姑娘。」剛剛她們婦道人家話不好插嘴,可看劉氏三兩句話就要攪黃了這門親去,就忍不住了,特別是柳風還在桌子底下踢了他幾腳,自己兒子的心思他也是看出來了,再加上這姑娘模樣也確實不錯,特別是那一雙眼勾人的緊,就連他看了也是心裏一動,更別柳風這個毛頭子了。
劉氏氣苦,只好憋着氣扭頭叫起來:「老二,還不端幾碗雙皮奶過來,沒看都熱的抹汗了。」
「不用,不用。」何大專立馬站起身來擺擺手「別費這個勁了,老弟,你且忙去!」
柳明武抹着汗有些歉意的朝他拱了拱手,舀了幾碗雙皮奶,又讓柳清做了幾碗涼皮端過去,一邊有些憨厚的笑着「實在是對不住,有些忙昏頭了。」
「無礙,無礙,生意要緊。」何大專笑呵呵的坐了下來,裝作有些漫不經心的道:「老弟這生意瞧着不錯,一天能賺不少銀子吧?」
「呵呵,都是些本生意,也賺不了幾個錢,養家餬口罷了。」柳明武笑了笑,看客人又多了起來,告罪一聲就去忙去了。
柳明武走後,劉氏臉上稍緩,又帶了笑出來「快些嘗嘗,這是別的地都吃不着的吃食,這雙皮奶啊,精貴着呢,又是雞蛋又是糖的,還有這涼皮,酸辣可口,這大熱天吃最合適不過了。」
方媒婆舀了一口雙皮奶吃起來,眼睛亮了亮,接着又夾了一筷子涼皮吃了,最後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真是不錯,好吃的緊,就連我這平日裏不貪嘴的都有些忍不住了。」
聽她這麼一,劉氏忍不住有些得意起來「那是自然,我這孫女兒就是愛搗騰些稀奇的吃食,搗騰出來了還怪好吃,鎮裏酒樓都求着要呢。」
「這吃食是您孫女兒做出來的?」王香梅聽了心下一動,眼神有些熱切的就朝她看過去。
「是啊。」劉氏隨口應道。
王香梅沒再話,低下頭來吃起來,心裏還在一邊盤算着,既然這吃食是她那孫女做出來的,若是能把那女子娶進門來,就可真是娶了一顆搖錢樹了,既然她能搗騰出這些吃食來,以後定然能做出更多來,想着心下火熱起來,隨即又有些惋惜,自家兒子才十歲,這歲數也差的多了,可就這麼放棄也不甘心,只能再想些法子了。
何倩看了她一眼,自然是清楚她娘心裏的九九,吃着碗裏的雙皮奶,心裏有些不是滋味起來,她長這麼大在村子裏也沒遇見能壓她一頭的,這齣來相看人家,就遇到了一個不輸她的丫頭,不過轉念一想,此事若是成了,好處自然也是少不了的,憑着自個的心計,到時候這丫頭還能翻出天去不成,還不是要被她緊緊的抓在手裏為自己賺銀子,她也能攢些體面嫁妝,到時候哪裏還用嫁這鄉里漢子,嫁鎮裏的公子爺也是要得的。
柳清自是想不到這兩人在心裏算計自己,也不知道日後會為此事徹底的跟老屋的幾人撕破臉皮。眼下只是感覺大熱的天身上一寒,硬生生的打了個哆嗦。
吳翠蘭在邊上忙的手不停,渾身都濕透了,此時好不容易人少了能喘口氣就見柳清打了一個哆嗦,忍不住探了探她的額頭,見沒有發熱就放下了心,嘴裏還是囑咐了幾句「這大熱天的打哆嗦還是要注意,不得貪涼去井裏打水喝,回頭要是再病了看娘怎麼收拾你!」
「娘,我現在不是沒有了嗎。」柳清朝她撒嬌,嘴巴微撅。
「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娘在這撒嬌,看寶回了不笑話你。」吳翠蘭忍不住笑了,用手戳了戳她的額頭。
柳清笑嘻嘻的過去抱着她撒嬌,頓時熱的兩人又是出了一身的熱汗。吳翠蘭哭笑不得的揮手趕她「還不起開,怕了你了,去鬧你爹去,這時候就不嫌熱了。」
「爹,我是不是撿來的,你看娘她嫌我呢!」柳清鬆開手,扭過頭就跟柳明武撅着嘴巴告狀。
「瞎,你娘她嫌你,爹不嫌你。」柳明武笑着,摸了摸她的腦袋。
攤子前面的客人聽了鬨笑起來,通通打趣起柳清來,有個壯碩的漢子咧着嘴笑道:「你娘若是嫌你,你就給我當女兒去,正好我家三個子,愣是盼女兒盼不來,正好撿個現成的去。」
「你想的美呢,這麼俊俏的閨女還是給我家子做媳婦兒去,正好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
「不成,不成,那可不糟蹋了,看你長得寒磣,你家子肯定是隨你,這麼好的閨女可不能便宜了你家子。」
「去你娘的,老子哪裏長得寒磣,老子在村子裏也是數一數二的美男子,怎麼的就寒磣了?」
「哈哈哈,那你村子裏人得多寒磣才襯的出你的姿色來。」
「哈哈哈哈」
一群人鬨笑起來,笑得眼淚都飆了出來,一群人就這麼抹着眼淚一人一句笑鬧起。柳清有些哭笑不得,也不好就這麼被一群大老爺們的調笑,這個朝代雖民風開放,但是也不好跟這麼多人當街笑鬧,做出有損清譽之事,只好做出一副羞澀的模樣避開了。
身後何倩有些嫉妒起來,暗罵柳清傷風敗俗,不知廉恥,憤憤的將碗裏的涼皮吃完,學着鎮裏的姐們動作優雅的擦了擦嘴,抿着嘴微微的笑,期盼能夠有路過的公子爺能夠看上她的美貌。
柳風扒着涼皮,看着何倩臉上的笑暗地裏吞了一口唾沫,嘴裏的涼皮也有些沒滋沒味起來,索性放下筷子,隨手用袖子擦了擦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