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鬼節,陽光明媚。
程琳一人孤身置身於擁擠的人潮,她現在在虛無空間裏,她可以看見周圍的人和物,可是卻無法觸碰,他們從她身體裏穿過,說說笑笑。她就像是個孤寂的在這世界上遊蕩的幽靈,無人知曉她的存在。
「哎~小靜,我在這裏!快過來!」
「啊!來啦!媽!等等我!」
程琳轉過身看着說話的兩人,站着的是個栗色捲髮,身着黑色連衣裙的婦人,而正跑過來女孩綁着馬尾,穿着運動裝,顯得很青春陽光。
程琳看了那女孩好久,隨後歪了歪腦袋想了想,莫名的笑了。
「你剛才走哪去了,那麼慢。」那身穿黑色連衣裙的女人也就是白靜的母親一臉責怪的看着她。
「媽,我剛才在買醬油的時候遇到了大學的同學,所以就隨便聊了幾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那個,媽,你不是還要買魚嗎?」
白母一臉無奈的看着她:「全都買齊啦!」
「哦!那我們快點回去吧,別讓爸和白朗等急了。」話一說完便推着購物車沖向收銀台。
程琳站在角落默默地看着笑得一臉燦爛的白靜,面無表情。
從超市出來後,程琳跟着白靜回到了家。
她一進客廳隨意掃了眼後看向牆上的電子鐘,現在是晚上5點20分,離末日的開始還不到8個小時。
晚餐很豐盛,氣氛很好。白靜的弟弟白朗是學建築設計專業的,這次是跟着老師來去瀟山寫生,而瀟山離岩城並不遠,他便打算回來吃頓飯再走。
他夾了一筷子魚肉放進嘴裏,一臉滿足:「媽,你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太好吃了!」
「知道你愛吃魚,多吃點。」白母夾了一大塊肉放到他碗裏。
與餐桌上的熱鬧不同,程琳只是靜靜的靠在門邊。她抬頭看了會天花板,隨後低着頭,眼睛閉着,似乎是在休息。
「雙子座流星雨今晚光臨地球……」電視裏正在播報新聞。
「哇!有流星雨!」白靜抬頭看了一眼電視,可是卻被調台了。
「爸!」她不爽地看着吃完飯後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人。
聽到寶貝女兒叫他,轉過身問道:「什麼事?」
白靜一臉糾結,「……沒事了」接着繼續低頭扒飯。
流星雨啊!程琳眼神暗了暗。
這飯大概吃了兩個多小時後,白朗趕回了入住的酒店,打算明天起程去瀟山寫生。
早晨6點左右,太陽比以往更遲出來,天依舊暗沉沉的。白靜的父母都起床了,各自洗漱、煮飯、洗菜。
程琳搬出一張軟椅坐在白靜的臥室,雙手抱胸,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過沒一會兒,晨光小區傳來一聲慘叫。程琳淡淡看了眼白靜,繼續盯着窗外。白靜被這聲音驚醒,她翻身起床,推開窗戶。「啊!」窗外的景象嚇了她一跳,她看到每天早上都去晨練的張大伯躺在地上被好幾個「人」圍在一起啃食。
這是怎麼回事?白靜嚇的傻愣在那裏,正在這時房門外傳來白靜的父親焦急的聲音:「小靜,在裏面嗎?快開門。」
白靜終於回過神來,立刻跑過去打開門。她媽媽一進房間就緊張的抓住白靜的手臂上下打量一番,接着鬆了口氣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白靜的父親也認真地看了她一眼,隨後說道:「我剛出去了下,也不知怎麼回事,平日裏的那些鄰居變得像怪物一般,那些怪物的力氣很大,而且被抓傷的人也會變成那種吃人的怪物。小靜,你跟你媽這幾天就呆在家裏,哪也不要去,家裏的食物應該足夠我們撐到政府救援的。」
白靜點頭,表示明白,忽然又想道:「那爸,白朗呢?有打電話聯繫過他嗎?他現在怎麼樣了?」
他嘆了口氣說:「我正打算跟你說呢,白朗那我試着聯繫過,只是現在通訊設備都沒辦法用,所以我打算親自去找他……」
「什麼!」
「別擔心,我現在的力氣比以前大了兩倍,剛回來時也殺了幾隻怪物呢!……唉!」他的表情有些疲憊,畢竟誰要是親手殺了平日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那些鄰居,心裏都不會好受的。
今天早上在去上班時他在路上看到一個人躺在地上,他看那人穿的衣服似乎是住在自家樓上的黃老師。本以為他應該是喝多了睡在地上,可是剛上前去……唉!雖說是出於自衛,可是他仍然感到很痛苦。
家裏的大米和麵粉放在平常也是能吃兩三個月的,白靜並不擔心弟弟和父親回來後食物不足。只是冰箱裏的蔬菜和雞蛋並沒多少,另外油和鹽也不多,只希望能在這些用完前被政府救出來了。
他父親背着背包帶了幾把菜刀就出門了。背包里裝有食物和水,還有一些日常處理外傷的雲南白藥等。
白靜和白母站在窗前目送他和一群人走出了小區,直到再也看不到人影。
已經五天了,若是前幾天她還心存希望的話,那麼現在她便是絕望和迷茫。白母躺在床上,低聲啜泣着。
現在沒有電,家裏也沒有收音機。除了喪屍的嚎叫和撕咬聲,她完全接收不到任何外界的信息。
母親發燒了,若是平常,到醫院去掛瓶水便好了,可惜現在只能吃那些普通的感冒藥。
白靜只要一得空便站在窗前,望着小區門口,越是心存希望便總是失望,她始終沒能等來她的父親和弟弟。
半個月後的一個早晨,正在給母親餵粥的她聽到了敲門聲。
白靜拿着湯勺的手顫了顫。
「小靜,快!快去開門!一定……一定是你爸回來了。」她母親緊緊的抓着她的手,用力之大連她自己也沒注意到。
白靜雖然感覺很痛但仍然開口安撫道:「媽,你現在好好躺在床上,我馬上就去開門,馬上就去啊。」
話一說完,她便放鬆了許多,白靜掙出已經被掐的青紅地手臂,把碗放好後便出了臥室。
她還未走到門口便突然感覺有些緊張,但她還是狠下心把門打開——
不是。
這一瞬間她突然好想哭,但是門口那個女人的熱情打斷了她的感傷。
「嗨!白靜!好久不見!你還記得我嗎?」她笑容燦爛的看着白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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