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平天宮附近的花園所在,穿着女侍衛鎧甲的凌筠,看着地面上一圓圓炎爆留下的淺坑,以及地磚被踏碎的紋理,神色不免隱藏着震撼。
「這是體重,還是身體的力量?」
對於石磚上留下的一指深腳印,以及從腳印向四周散發的碎紋,凌筠實在有着太多的好奇。
將一塊碎石撿起,凌筠用手指捏了捏,只覺得青石非常堅硬,如果在整塊完好的情況下,別說用腳去跺,即便拿大錘也未必能砸出明顯的碎痕。
直到這時,凌筠還清晰記得後半夜的情況,回想從林磊口中噴出的閃光與短劍銀虹衝擊在一起,所引發的大爆炸,她放眼向前看去,一個碎石坑很明顯在那裏。
在曲婷狙殺黑衣人之後,凌筠也是收拾殘局的一員,甚至知道那光華暗淡很多的短劍,以及黑衣人的屍體和身上物品被收了起來。
儘管跟着林磊回來的時候,凌筠就意識到他的實力極強,可是卻沒成想是這麼一個可怕法。
不多時,負責內宮維修的工匠,就已經被人帶到了一方花園附近,凌筠也沒有再多做勘察的餘地。
「不知道皇上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知道林磊似乎是受了傷,被太醫院擔架抬走,她還是有些擔心這個正主子的。
但凌筠最為關心的,還是如何讓自身的力量變強,就像林磊那樣。
凌筠也是與常人不同,所以她倒是不關心林磊的力量是怎麼來的,要怎麼打熬異樣的力量,反而對她來說倒是頗為現實。
就在宮內有些人隱隱知曉深夜變故,卻都是閉口不提之際,皇宮東南方的太醫院中,宋姝五女則是守在略顯陰暗的參庫內。
「可頤,這是怎麼回事兒,以前就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嗎?」看着參庫之中,被安放平躺的林磊緊閉雙眼,面部表情卻一變再變,身體引動整個參庫的藥氣霞蘊,宋姝憂心對紀可頤詢問道。
「正常情況下,是很難看到這些靈藥霞蘊的,這樣顯露,應該是受到了吸引共振。」絲巾遮眼的紀可頤,給出了宋姝四女回復。
這些年過去了,對於紀可頤能夠看到,宋姝四女早就有所猜測,所以對她此番的說法,倒也不算是吃驚。
「太醫院的參庫,儲存了多少人參?」
曲婷能夠明顯發現,隨着數之不清的人參藥氣被吸引,多數人參已經明顯的乾枯,色澤開始變暗。
「大約有兩萬支,以前皇上就比較重視藥材,所以太醫院的各個藥庫還是挺大的。」紀可頤稍稍吞咽口香津,旋即道出了一個具體數字。
巨大的參庫之中,有着一排排的架子,每個架子上都擺放着密密麻麻的人參,而林磊則是被放置在了中央的空地上。
「他身上的傷勢癒合了!」
看到林磊胸前一道裂口泛起白煙,就好像血肉生長,關玉嬌小聲言語道。
「比起以前還壯,這些傷口不是那黑衣人造成的,更像是體內的某種力量覺醒,身體難以承受崩裂的。」宋姝深吸一口氣道。
「再往皇宮調集一庫人參。」
曲婷對紀可頤提醒了一嘴,讓她也有所意識,連忙出了藥庫。
「真是不知道他隱藏了多少秘密!」
趙苗回想起昨晚林磊提起的三生三世,以及叫破了黑衣人的來歷和手段,就不免有所感慨。
「不見得是隱藏,他的記憶好像有些問題,按理說,身上有這麼多的崩裂傷口,應該非常疼才對,可是他卻嚷嚷着頭疼,這些年中,偶爾我會感覺到,他想要想起來什麼,起初我還以為是情緒躁動,現在看來,應該是類似記憶和認知的障礙了。」宋姝喃喃言語,同趙苗三女交換着神色。
「確實如此,這些年他沉思,想要回憶起什麼的情況增多了,可是每每好像都失敗了,對於以前的事情,他不是記不住,也認人,我覺得他更多是想回憶起很早很早的事情,比如說前生。」曲婷說到後來,略有深意。
「那是什麼?」
看到被平躺放置的林磊,面部表情不斷扭曲,眉心開始浮現光華,關玉嬌發現異樣道。
「啪~~~」
隨着林磊眉心浮現的光華凝結,竟然泛起清脆的碎裂聲。
「不妙!」
看到林磊眉心猶如凝實的光華碎裂,化為星星點點的光亮蒸騰而出,宋姝下意識言語道。
然而,星星點點的光華,對於宋姝四女而言,卻是不可逆的,她們更是不敢觸碰林磊,不知道該怎麼阻止這一情況。
星星點點的光華,甚至在林磊身體的上方,形成了一個光團,就好像揭開了一幅奇異世界的畫卷,在光團中,有着千萬大山的景象,以及一個個光怪離奇的奇特地域。
神色堅毅的孩童,忍受着劇烈痛苦,在衝擊波極為可怕的瀑布環境中修煉,驚人的宗門大戰情景,以及恐怖的大天劫……一幕幕不斷映入宋姝四女的眼中。
直到光團消散寂滅,林磊非但沒有輕鬆下來,整個身體也開始蒸騰出氣韻,讓宋姝幾女更為緊張。
「這是怎麼回事兒?」
曲婷想要上前,她害怕林磊會就這麼逝去。
「不要碰他,你就算上去了,也是無濟於事。」宋姝忍不住對曲婷喝斥,不允許任何人動自己的愛人。
時間一點點流逝,就連回來參庫的紀可頤,都看到了九爪盤龍印記在林磊肌膚上顯露,最終逐漸蒸騰消散。
直到林磊痛苦的面部表情,以及緊繃的身體鬆動下來,他倒是還有微弱的呼吸。
「寧貴妃,兵部尚書進宮了,說是有重要軍情來報……」發現林磊的生命體徵暫且吊住了,紀可頤才對趙苗道。
「你去看看怎麼回事吧,這個時候不能亂。」宋姝深吸一口氣,對趙苗示意道。
平天宮的正殿中,閆世軍打量着地面上磚石碎裂凹陷,面色不由微微抽搐。
昨晚皇宮響起戒備鑼這麼大的事,閆世軍作為兵部尚書,自然是知道,不過具體細節他卻沒有在背後調查,因為這是犯忌諱的,這也是他今日進宮想當面詢問的原因之一。
「寧貴妃吉祥。」
發現趙苗進入平天殿,並沒有讓人通報,閆世軍連忙單膝跪地對她見禮。
「進宮是所為何事?」
閆世軍是趙苗的表哥,所以她說話也不外道。
「聽說昨晚皇宮響戒備鑼了,想要當面問問情況,再者跟皇上說一說東夷戰局,以及對明陽和都靈兩國的軍事調動。」閆世軍被讓起來,有着對趙苗的探尋之意。
「昨晚有刺客,皇上跟人動手了,現在正調理着呢,一時半會兒估計也是不方便見你。」趙苗表現得很鎮定。
「皇上受傷了?」
對於林磊不露面,閆世軍不免有着猜測。
「那倒沒有,刺客死了一個,被抓一個,皇上就是有些脫力,你還不知道嗎,他就是沒有讓人省心的時候。」趙苗有着抱怨的笑容。
「沒事就好,但是軍情怎麼辦呢?祁偉健帶領三大集團軍,在東夷國那邊進攻有些受阻,再者巴根和張弛所帶領的幾大集團軍,也開始向明陽和都靈兩國的邊境集結,如果要打的話,時機怎麼掌控啊。」閆世軍徵詢趙苗的意見。
「打,通知祁偉健,讓他根據情況自行做出決定,至於對明陽和都靈兩國的用兵,兵部聯合情報部門配合作戰,把陳吉調到前線去。」趙苗以前畢竟是地產集團理事長出身,對於局勢沒有絲毫的猶豫。
「如果東夷國那邊,讓祁偉健看情況進行,只怕推進就艱難了,那邊小股游擊和反抗非常多,有點漸入泥潭的意思。」閆世軍略顯為難道。
「打有作用的主城,控制田地和糧食產區,至於東夷國的游擊隊,是願意上山也好,還是藏匿廢棄的城市也罷,可以不用管他們,一旦游擊隊的糧食和物資吃緊,慢慢也就完了,將把東夷國全打下來固守據點,回過頭再收拾反抗勢力也來得及。」趙苗思量着對閆世軍道。
「這昨天晚上,看起來挺激烈啊,石板凹陷,都有些人形的感覺。」閆世軍看着損壞的正殿石板,略有感慨笑道。
「全都是因為李國,這個禍患必須要解決了,對了,明陽和都靈兩國的使臣,現在還被關押在慎刑司呢,好像是用了刑,回頭你拿着我的手諭,去慎刑司交接一下,看看還能不能摳出什麼對進攻明陽和都靈兩國有用的助力,作戰的事情,你就多辛苦一下吧。」趙苗正色安排道。
「關鍵是沒有皇上手諭,我不太敢做主,這要是出些什麼問題,罪責背不起。」閆世軍有所猶豫道。
「沒事,沒有皇上手諭,有皇后口諭也是一樣,出什麼事還有我扛着呢,干正事有什麼可怕的,放開手腳去做。」趙苗相當的大氣。
「常莎,李媛和李文倩看押的穩妥嗎?」閆世軍告退之後,趙苗這才露出上火之色,對上了歲數的常莎問道。
「鎖在了慎刑司的地牢中,李媛重傷,但似乎還能堅持下去。」常莎恭敬回應道。
「光是鎖上不行,得把她們的四肢都鑿釘上。」趙苗有將怒意,發泄在兩女身上的意思。
「文倩公主也要釘嗎?」
常莎暗吸一口氣,對趙苗確認道。
「你還指望她能感謝不成,既然不讓她們走出皇宮,那就得好好看着她們。」趙苗示意常莎跟着出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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