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末逐鹿 一百一十八節 火燒觀

    益州城,凌風觀。

    子夜前,一輪殘月孤懸東南天空,月色赤紅,充滿神秘而凶煞的氣息,道觀中處處瀰漫着大片大片的霜霧,伸手不見五指,地面被霜霧打濕,一步一個滑溜。

    天地寂靜,霜霧簌簌的打在房頂上,落在地面上,從城中偶爾傳來一二聲孤零零狗吠聲,突然、「啊、」一聲女子慘叫聲從凌風道觀中傳出,詭譎而驚悚。

    觀中後殿的一處室房中,燭光通明,室內空空蕩蕩,只有一個高大木架。

    木架上吊着兩位長大腿的女修,女修呈一個「大」字狀固定在木架上,祼露皮膚佈滿鞭痕,每人口中塞着一個木塞,口水順着木塞流出來,一點點滴在地面上。

    桓少握着細鞭,鞭梢在女修的胸腹處划過,女修的肌膚在鞭梢划過時,輕輕的痙攣,散發出一股野性的誘惑。

    「呼」皮鞭忽然毫無徵兆頭的揮起,狠狠抽在女修身上,鞭到肉爆,女修發出一聲「啊」的一聲慘叫聲。

    「鄉下賤婢,舒服嗎?那兒想吃鞭子,說?」

    「呼」的又是一鞭子、、

    密室一角,兩名常年服待桓少的婢女瑟瑟發抖,望着吊架上的兩名女修,面色掛滿憐憫,因為以前被吊起來鞭打的正是她倆。

    「鄉下賤婢。」桓少捏起一名女修的下巴,道:「為何又讓你倆逃了?本少還損折了人手?你倆的運氣為何這麼好?」

    柯武的兩個妹妹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神情上卻一直不肯屈服,拼盡全身力氣狠狠瞪了桓少一眼,僅此而已,隨後又將頭無力的垂了下去。

    「啪」的一鞭子狠狠抽在小腹上,一道鮮線的鞭痕將舊的疤痕抽開,一團血迅速滲了出來,柯武妹妹一聲悶哼,頭垂的更低。

    「別裝死!」桓少小眼中一片兇殘的亢奮,將皮鞭圈起來,捅了捅柯武妹妹的胸,低叫道:「起來、賤婢起來,別裝死,起來陪本少繼續玩。」

    「轟隆隆、、」一陣巨響聲從室外傳來,聲音空曠,好似來自四面八方,密室為之一震,靜謐的夜瞬間沸騰,「嗚、、嗚、、」的長哨聲,「咣、咣、、」的金鑼聲在室外此起彼伏。

    桓少臉色猙獰,將鞭子扔下,單眼皮支楞着、一跳一跳的傾聽室外動靜。

    「稟公子。」一名墨甲衛在密室外低聲道:「有人趁夜在攻打道觀前門,賈、盧兩位長老正在指揮守衛拒敵,來敵好似不少,兩位長老請、、請公子居中指揮。」

    「哥哥曾說凌風道觀太孤立,易受圍攻,今夜果真有人來圍觀。」桓少身影一動,從兩名婢女手中取走錦袍,低聲道:「看好木架上的兩名鄉下賤婢,別讓人死了。」聲音未落,肥胖的身材已躥出密室。

    兩名婢女對視一眼,上前將木架上的柯武妹妹放了下來,取件布衫蓋住,然後一起趴在屋內傾聽觀中動靜。

    「嘭、、」觀外前門轟隆聲大震,來犯敵人好似不少,但夜黑霜濃,沒人能給桓少說明到底有多少敵人來攻。

    敵人趁黑猝然來襲,觀中的墨甲衛從睡夢中驚醒,匆匆奔到院中背上連弩,披上披風,低聲詢問着集結隊型,每個人的粗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一隊去前門據守,二隊和三隊隨本少去後門布口袋陣,四隊在觀內警戒聽令。」桓少匆匆出現,簡明扼要的下達了命令。

    「桓公子。」墨甲衛一隊隊長道:「夜黑霧濃,不知來犯之敵人數有多少,前門聽派一隊人,萬一頂不住,被敵人殺進來怎麼辦?」

    「前門只有喊殺聲,聽不到任何人的慘叫聲,說明敵人在佯攻。」桓少傲然道:「後門一直安靜,其中必然有假,本少判斷敵人定然會從後門突施強攻。」

    「公子號稱『賽孔明』,果然計謀過人,佩服佩服。」墨甲衛一隊隊長一揮手臂:「一隊跟我走。」一隊墨甲衛低聲領命,一起直奔前門。

    桓少親率二隊和三隊趕到後門埋伏好,令二隊墨甲衛選好位置,人人將諸葛連弩上弦,聽他號令行事。

    前門嘈雜聲不斷傳來,正當眾人等的不耐時,「咕咚、咕咚、」一陣怪異響聲,從遠處沉重而緩慢的逼近,兩隻巨大黑影在道觀外人站起來,象一頭巨大妖獸,隱身在黑暗中,向道觀內窺看。

    「疾射!」桓少冷冷一聲,威嚴下令。

    「嗖、嗖、」一連竄的弩弦聲驚悸響起,數排弩雨如驟雨急風,呼嘯着向巨大黑影射去。


    墨甲衛的諸葛連弩乃桓玄耗費千金所制,每一個弩筒能放八支弩矢,大部分墨甲衛受到觀外巨大黑影驚嚇,將一筒弩矢一氣射光。

    「噗、噗、」一陣陣沉悶聲傳來,觀外的巨大黑影頓時搖搖欲倒,象一頭受傷的野獸,「咚、咚、」的砸起門來,後門一時被撞的泥土飛濺,幾欲墜倒。

    「鄉下蠢民竟不怕死,再射,給本少狠狠的射!」

    眾人慌亂起來,墨甲衛給弩筒上滿箭,「嗖、嗖、」的一筒箭矢射完,又裝上一筒,「嗖、嗖、」又射了出去,觀外的巨大黑影好似受傷頗重,「咚咚」的砸門聲更急。

    「嘭」的一聲巨響,道觀後門突然崩飛,一支支火把從觀外拋進道觀,時間不長,觀內有的房舍便着了起來,奇怪的是,卻沒有一個人衝進觀來。

    凌風道觀位置高,象一座黑暗中的孤島。

    觀內房舍一着火,火光熊熊,反襯的觀外一片黑暗,處處危機四伏,高深莫測,桓少一時不明觀外來敵虛實,只能躲在觀內咒罵:「「該死傖民,竟懂得用計,都給本少穩住,只等傖民們攻進來時再射!」

    在道觀內負責警戒的墨甲衛四隊開始救火,只是火勢越燒越大,一條條人影在火勢中穿繞奔走,「啊」一聲慘叫從觀內傳來,桓少聽着一激靈,騰的站起身來。

    「稟公子。」一名墨甲衛匆匆而來:「數名道法高明的敵修,正在觀內放火殺人,四隊已傷亡不少,請公子派人回援!」

    「哦,天哪!鄉下傖民成精了,竟也懂連環計。」桓少一聲驚嘆,率人立刻撲進觀內。

    「嘶」的一聲響,兩柄劍自黑暗中斬破霜霧,幽靈般刺了出來。

    桓少一個激靈,揮手一格,青芒芒的太極圖案祭出,轟然聲中,兩柄劍又悄然縮進黑暗中,四周霜霧茫茫,火光劈哩啪啦的燃燒,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轟隆」一聲響,好似是凌風道觀主殿被術法崩坍,有人發出慘叫聲,有人叫嚷着四處躲避,濃濃的霜霧中,人人自危,墨甲衛的諸葛連弩頓失威力,只能幾個人排成一團,一點點摸索着搜索。

    觀中來敵個個道法高深,彼此間異常默契,兩人一組,隱身在為濃霧中,似毒蛇擇機一噬,不管是否傷敵,立刻再度隱身濃霧中。

    桓少從荊州帶來的修士,大部分臨敵應變經驗豐富,最慘的是墨甲衛,大部分是軍中健者,猝然遭遇修真界中的頂級強敵,如一頭頭孱弱的羔羊,只有淨等殺戳,一片燒灼的焦糊味中,挾雜着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天亮了,霧散了,凌風道觀漸漸安靜下來。

    道觀中的敵人已悄然遠退,濕濕的霜霧仍然在觀中瀰漫飛舞,整個道觀猶如一個墳場,處處都是燒塌的磚瓦,倒斃的屍體。

    「來敵勢力雄渾,有精通術法結界的高人,悄然間破了觀外術法結界,更有道法高明之士,老夫與師弟曾仗劍衝出正門外殺敵,竟遇數名持劍高手截殺,所幸有夜霧掩護,才得已安全返回觀中。」天地宗長老賈智道。

    盧剛道:「對方是不是雲渺宮派來人?」

    「雲渺宮主力是女修,武器是蝴蝶刃,來敵清一色長劍,道觀內外竟有數十名好手,與本少交過手的修士中,道法大部分比本少要強。」恆少面色陰沉,回憶道:「若雲渺宮有如此好手,早一統益州了。」

    「桓公子所言有理。」賈智和盧剛一起點頭稱是,道:「在益州,聊了雲渺宮便是天師道祭酒鄭方了,可鄭府也無能力供養如此實力眾多的修士。」

    「確是如此。」桓少點點頭,忽地面色大變,大叫道:「後殿呢?本少住的後殿怎麼樣了?」說着象一團肉球般滾向後殿。

    凌風道觀後殿一片狼藉,火勢已被撲滅,十數名墨甲衛正在清理地面物品,桓少瘋了般繞着後殿轉了一圈,徑直奔進密室,只見高高的木架上,鐵鏈讓人斬成數段,柯武兩名妹妹失去蹤跡。

    「吃飯的白玉盤碎了,檀木香澡桶破了,兩個女奴不見了,誰幹的?」桓少蹦起來,大叫道:「誰幹的?」神情猙獰,半絲士族子弟的儒雅皆無。

    「主人。」兩名貼身婢女被墨甲衛扶着走過來,看看桓少臉色,小心翼翼說道:「方才兩人闖進密室,將奴婢制住,搶走木架上的女奴,並留了兩句話。」

    「說,什麼話?」

    兩名婢女怯生生的望了望桓少身邊的一群墨甲衛,欲言又止。

    「說,快說,留的什麼話?」

    「闖進密室的兩名女匪,其中一名女匪,伏耳讓我們傳話給你;」一名婢女猛猛膽子,道:「說、、說這次燒了房,打碎桶,砸破盤,以後還要打出你的屎!」

    「鄉下賤婢,該死的鄉下賤婢!」桓少小眼氣的一片血紅「本記住了,若不把你的屎打出來,本少日後改姓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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