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將軍有話直說無妨。」高恩華只得停步還禮。
王恭問道:「長公主一直堅稱司馬太傅父子必定篡位,是否有真實把柄?」
「公主曾在太極殿中,耳聞司馬元顯說過一些忤逆之言。」高恩華將司馬雪夜匿太極殿,聽過的話復說一遍。
「司馬太傅之子破虜將軍雖年幼,卻一直崇拜漢武、魏武二帝,如今口吐忤逆之言,果有不臣之心。」王恭瞧着府外天空,試探着勸說:「只是長公主年歲漸長,長期在外漂泊,終究於禮法不符,高道長可否勸說長公主......」
「公主奇立獨行,貧道說了不算。」高恩華半真半假的一口回絕,並藉機提醒說:「司馬元顯若真篡位,必定清除孝武帝舊臣,王將軍需多加提防。」
「昔年魏武帝曾言,因本王在,絕了天下多少人的皇帝夢!」王恭嘆道:「如今晉室威權不在,世人都有帝王夢,可惜地小裝不下,難道晉室子民又重來一場『八王之亂』的浮生大劫嗎?」
院西夕陽如金,王恭挺拔如松,長髯飄然。高恩華心中一動,想到世人皆稱王恭如濯濯春柳,神仙中人,果然屬實。
「呀、」,一陣尖叫聲從府外響了起來,緊接着嘈雜腳步聲「噠、噠、」四散奔逃,高恩華心中一片驚悚,晃動的全是司馬雪驚懼的臉。
「公主危險,貧道去了。」高恩華一遁出了將軍府,見府左地面上躺了兩個百姓模樣的男子,其餘百姓和孩童正在四散而逃,卻看不到司馬雪的影子。
「看見一名小道姑了嗎?」兩名京口百姓正在奪路而逃,脖頸一痛,被人從後面挾脖提了起來,側目一看,只見高恩華面色猙獰,目中似要噴火,頓時嚇的大叫:「道爺繞命,和尚、和尚殺人了......」
司馬雪獨自拐出將軍府,一路直奔將軍府外。
天空中、一群燕雀鳴叫着,在暮色中快速掠過人群,一個和尚在人群中變繩子戲法,將一根黑繩子系成許多個扣,向繩子上吹口氣,伸手一拉,繩子頓時應聲解開,人群中傳出一片轟然叫好聲。
「好、好、、」
「好、和尚變的好,再換一個戲法、、」
和尚高鼻深目,一邊擺弄繩子,一邊口中喃喃自語,見司馬雪剛剛站定,便迎上過來,口宣佛號:「阿彌陀佛,小僧見過公主。」
「咦,你這和尚會相面麼?」司馬雪愕然問道。
「阿迷陀佛!」僧人目中升起一股狡詐神色,象毒蛇發現獵物般高興,一朵黑蓮花在暮色中一閃,熠熠放光,向司馬雪當頭罩去。
司馬雪縴手猛揮,一道太極圖案璀璨自虛空化出,「噗、」的將黑色光華抵住,一個倒縱向將軍府翻去,但腦後一痛,頓時暈了過去。
「阿迷陀佛,不錯啊不錯,居然能擋本佛黑蓮一擊。」索魂佛喃喃聲中,抓起司馬雪,一陣風般向人群外飄去。
「把人放下來。」兩名男子仗義跳出來,攔在索魂佛,索魂佛手臂如殭屍般擊出,兩名男子「撲嗵、撲嗵、」兩聲跌倒在地,胸口冒出兩個大血洞,污血頓時噴了出來,人群發出一片驚悸喊聲,四散而逃。
罡風烈烈,司馬雪悠悠醒來,只覺後腦有些痛,只見索魂佛正背對自己驅動黑蓮御空而行,自己身上短劍竟然還插在腰間。
司馬雪伸手將短劍慢慢抽出劍鞘,心中忐忑,自已背後一劍刺去,豈不是要殺人了麼?只是不刺和尚,自己無法脫身,心中猶豫不決,短劍伸到索魂佛背後不斷的伸伸縮縮。
索魂佛忽然道:「公主你是一個好人啊,以前是不是沒殺過人?持劍伸伸縮縮這麼多次,還是沒有刺本佛一劍,直是一位好心的女施主......」喃喃聲中,黑色蓮台光華繽紛,緩緩降落在一條古道上,前方現出一個城郡的灰色城頭。
「壞和尚,本公主念你修行不易,才不殺你,自趣的自己快走,否則定不繞你。」
「小僧確實是個壞和尚,但公主不是小僧對手,公主只要乖乖的跟小僧走,小僧不會傷害你。」
「壞和尚口齒不清,說話羅羅嗦嗦。」司馬雪持劍厲斥:「你是不是一個呆瓜?」
「公主口出妄言,手持利刃,殺念已動,敢殺人麼?」索魂佛臉色一寒,若非司馬雪是殿中目標,只憑一句呆瓜,便早伸掌拍死了,疾步上前對司馬雪手中短劍視而不見。
司馬雪一閉眼,手中短劍挺出,一劍刺在索魂佛胸口,劍尖一凝如刺敗革,竟然沒刺進去,索魂佛渾身僵硬,倒不似血肉之軀。
「公主看似冰雪聰明,明明自己才是呆瓜,卻給本佛一個呆瓜差評。」索魂佛口中一邊喃喃自語,一邊伸掌向刺來的短劍抓去,抓住劍刃在雙掌中一揉,碾成一個鐵球扔在地上。
司馬雪纖指一抖,指間晃起一張符紙,剛想頌咒遁走。
索魂佛一掌抓來,將司馬雪牢牢扭住,瞪眼吼道:「公主再若多事,本佛便要不客氣了。」
「死和尚,快將本公主殺了,我師尊日後定會替我報仇。」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會打洞。」索命聖佛喃喃道:「公主道法低劣,笨如呆瓜,你師父也是呆瓜。」
「死和尚才是呆瓜。」
太陽沉入地平面下,一片晚霞輝映蒼穹。
司馬雪心中如墜冰窟,不知日後會發生什麼,聽索魂佛不斷辱及高恩華,心中憤恨,暗自凝聚靈力欲拼死一博。
「聖僧聖僧,呆瓜道士高恩華有禮。」一個身影慢慢從暮色中走來,嘴角掛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道袍孤寂的披在身上,帶來了一片溫暖。
「大叔,壞和尚欺負我。」司馬雪眼淚「刷」的流出來,身體向外一掙,索魂佛掌中靈力飆出將司馬雪封印,一雙蛇目上下打量着高恩華,想不透高恩華用何術追蹤至此。
「聖佛乃出家人,扣住一名女弟子不放,於禮不符,對佛不敬。」高恩華慢慢走近面前,道:「不如放了貧道徒兒,大家各走一方如何?」
「阿彌陀佛。」索魂聖佛喃喃道:「呆瓜道士真蠢笨,竟不懂的躲在暗處偷襲本聖佛,如今有本事來搶人,沒本事滾。」
「貧道不打算滾蛋,反倒打算搶人。」一柄如水長劍驀然出現在高恩華掌中:「聖佛亮出兵刃吧。」
「你果然是呆瓜,你敢搶人,本佛靈力一吐,你呆瓜徒弟便成枯屍呆瓜。」
「聖佛遠地而來,無非為利,開個價吧,看貧道能付得起不?」
「呆瓜拋下寶劍,再議條件。」
司馬雪被靈力封印,心中狂喊,不能棄劍,只聽高恩華道:「貧道棄劍,聖佛便能放人麼?」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逛語。」
「倉啷」一聲,高恩華將碧水劍拋在古道上,道:「劍扔得這麼遠,聖佛先請放人吧。」
「呆瓜道士蠢成這般,留在世上多受苦難,本佛超度你歸西如何?」索魂佛一聲獰笑,揮掌「啪」一聲,拍在高恩華胸口,掌上靈力噴出,枯心掌發力,欲將高恩華的心挖出來。
司馬雪的心一顫,一股又酸又怒的情緒在體內飆升,索魂聖佛的一掌擊在高恩華身上,她比高恩華更痛。
一口鮮血「噗」的噴向索魂佛臉上,高恩華兩指疾起,向索魂聖魂兩眼插去。
索魂佛右掌擊實,來不及回撤,左掌疾起一架,控制司馬雪的靈力頓時松泄,高恩華躍身一頂,摟住司馬雪躥了出去,揮手解開司馬雪身上封印用力一推,背後「啪」的一聲,又被索魂佛一掌狠狠擊中。
「斬妖破!」
司馬雪甫得自由,全身靈力奔涌飆升,咒語聲中,暮色中空氣一陣紊亂,一道閃電迅捷無比自高空降落,帶着猙獰,直向索魂聖佛擊去。
索魂聖佛身形急退,雙掌交叉一架,黑蓮自虛空中瞬間飛出,黑色光芒繽紛四射,與鏘鏗五雷轟然撞在一起。
「呆瓜道士,你習的也是『三焦枯玄經』。」索魂聖佛急問?
「是,正是三焦枯玄經。」高恩華伸手一招,碧雲劍寒星點點,劍尖如雨疾刺索魂佛咽喉,雙眼等柔軟之處。
「停、停、呆瓜道士何時偷學本門的『三焦枯』神功?」索魂聖佛一邊叫嚷,一邊伸掌格擋,卻想不明白何時多出來一名同門,碧雲劍與手臂相擊,如刺枯木,手臂竟似不是血肉之軀。
「公主。」高恩華揚聲道:「土遁速走,一會和尚的幫手便要來了。」
司馬雪聽到高恩華的命令,一頓足,土遁符紙在纖指間燃起,璀璨一閃、古道上沒了身影。
高恩華吞下數粒丸藥,忍住傷處的痛,碧雲劍縱橫捭闔又堅持鬥了數息,估計司馬雪走得遠了,「啪」的一聲,一個太極圖案璀璨閃現,罡風烈烈撞向索魂佛。
索魂佛抬掌一架,黑蓮光華四溢,與太極圖瞬的撞在一起,轟然聲中,塵土飛揚,高恩華已在夜色中詭異消失。
地面上只留下一張燒過的符紙,在暮色中隨風翻滾。
「呆瓜道士倒有趣。」索魂聖佛收了黑蓮,喃喃道:「奇怪啊,奇怪,這呆瓜既會本門『三焦枯玄經',又會老鼠打洞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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