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肆略的暴風雨早已經平息了下來,斷壁殘垣這個詞用於形容此時的華陰自是在貼切不過了。整個華陰城內的木製房屋都被無情的大火吞噬,可悲的是暴雨似乎來得很及時,大多木頭只是被吞噬了一部分而已,如此才顯得斷壁殘垣,否則又豈能更加的襯托這四個字?
疲憊驚懼的西涼軍休整了一夜,天一亮便在一次軍議之後又踏上了征程。帶着復仇的火焰。只不過原先聲勢浩大的十萬大軍已經不復存在,現在滿打滿算也只有將近三萬的大軍,其中還西涼鐵騎二萬七千餘騎。
咋一看此次出征似乎西涼軍損失慘重,可別忘了算上親兵營的李維軍原本是四萬餘,現在也不足一萬而已。貌似是大勝?肯定是算不上,最多也就算是慘勝。要知道李維軍可是佔盡了地利,後來也佔了天時。而西涼軍天時,地利,人和哪一樣都不佔。取得如此的戰況,也只能用慘勝來形容。更何況,現在的李維可謂是『精銳』殆盡。剩餘的只能算是烏合之眾。真正的惡戰才剛剛開始而已。
……
一個時辰後,新建成的潼關城牆上。李維扶牆而立,臉色平靜的注視地平線上緩緩蠕動的黑線。那不是螞蟻,李維知道,那是西涼大軍。
…
「轟隆隆!~~」
雷聲自蠕動的黑線中隱隱傳來。
黑線越來越粗,漸漸的城牆上的守兵都能看清那黑線騰起的煙塵,漸揚漸起,幾欲遮住初升的艷陽。
「復仇!~~」
「復仇,復仇!~~~」
隱隱的巨大喊聲由遠及近自煙塵中傳出,霎時間越過空曠的大地,清晰的傳進守軍士兵的耳朵中。
強烈的帶有復仇般的怒喊聲,殺機迸射,彷如一把把利劍狠狠的刺向潼關,刺向潼關的一眾將士。
老去新來,潼關的守兵已經不是先前在華陰與西涼大軍激戰的西園舊軍了,他們已經拿着李維的賞賜去弘農城休整去了,現在潼關的守關將士是幾乎未經正規戰事的白波舊軍。
如此攜帶着復仇怒火的強大殺機,寒徹天地,讓一眾白波舊軍個個面如土色,甚至一些膽小的將校的身子已經害怕的顫抖起來。
未戰先怯,這可是兵家大忌,幾乎的必敗之戰。
西涼軍要打心理戰?!
「哼!~」李維不屑的重重冷哼一聲,朗聲道,「虛張聲勢,此乃西涼賊軍的心虛表現。」
「諸位將士」看着被自己吸引過來的白波舊軍將士,李維加大了聲音,朗聲道,「就在昨日,西涼賊軍的十萬大軍在華陰城被我軍四萬英勇的將士擊敗,十萬大軍,不足一萬得以生還。試問,這便是天下精銳的西涼軍嗎?他們值得我們害怕嗎?」
「什麼?」
「真的假的」
「假的吧,反正老子不信。」
「我看是真的,李將軍不會欺騙我們。」
「俺知道這事,大敗那些西涼賊子的正是我軍以前的那些西涼軍,就在凌晨的時候,他們個個都抱着一堆金銀財寶出了關,向東面去了。」
「什麼?抱着財寶?」一眾白波舊軍將士一聽財寶二字,個個眼睛霎時間瞪得滾圓,閃爍着貪婪的異色。
「這是俺親眼所見!~絕對錯不了。」那名爆出料的士兵一邊揚着頭,一邊煞有其事的點頭肯定道,生怕別人當他是騙子。
「沒錯」李維適時的喊道,「這位兄弟說的一點沒錯,就是他們打敗了西涼賊軍,所以本將賞他們黃金萬兩。」
「黃金萬兩?」
「天啊,我怎麼沒有去參見啊,黃金啊,萬兩啊」
「給老子一兩也行啊,看他狗/娘養的老鴇還敢狗眼看人低不。」
一眾白波舊軍紛紛興奮的哀嚎着,將貪婪的目光齊齊投向李維。
「功必賞,過必罰,這是老子定的規矩」李維粗野道,對於這些還沒有完全軍隊化的白波賊寇,決不能客氣,越是粗,越是強橫,他們才會卻害怕你,尊重你,聽你號令,即使現在這只是口頭上的粗野強橫,「老子定的規矩,定然會讓你們這些崽子去見識它,現在就有大好的機會擺在你們面前」
「看見了嗎?」李維指着奔馳而來的西涼鐵騎,吼道,「就是他們,別說老子沒給你們機會,殺一個西涼賊子,老子就上他一兩黃金。」
「吼!~~」
殺一個一兩黃金,什麼時候頭顱這麼值錢?白波舊軍們才懶得去理會,他們只要之道,殺一個就可以得到一兩黃金便可以了,其他的誰他/娘管誰就是傻蛋。
「殺!~」李維振臂大喝一聲。
「殺,殺!~~」白波舊軍赤紅這眼睛,盯着越來越近的西涼鐵騎,瘋狂的大吼着。
「殺!~~」
「殺殺!~~」
……
「殺!~」
金城郡東北,一名年輕的小將興奮的大吼一聲,鐵槍直刺,將一名敵軍刺落馬下。正是我們的『小馬兒』西涼錦馬超。
雖然年幼,臉上甚至稚氣未脫,但是馬超的勇猛已經初現端倪,就是比起一般的一流武將也不會弱上多少,對付這並沒有一流武將坐鎮的西涼軍將士自然是手到擒來,左右縱橫。
「殺!~~殺了這些賊子!~~」
興奮的小馬兒見了血猛然間竟然變成了一隻兇猛的幼獅,向着西涼軍露出了尖銳的獅牙。
此間正是馬騰、韓遂與牛輔的一次交戰。不同於李維,他們是騎兵戰,這是他們西涼人最喜歡的戰法。
「該死的小雜種」牛輔見連馬超這等小娃子都可以縱橫在自己的大軍中,不由臉色氣得鐵青,指着一名校尉吼道,「給老子殺了那小雜種」
「諾!」
「小子,納命來!~~」
「說大話的傢伙,你找死!」小馬兒化作的幼獅發怒了。
「殺!~」
「死!~~」
…
「殺,快給老子殺了那個小雜種!~~」
…
「好,我兒英雄,兒郎們隨本帥擊破敵軍!~殺!~~」
「殺殺!~~」
……
是夜,南陽郡,宛城以西的一處營地
「主公,一切都準備妥當,只等主公下令。」營帳內,一名將領這在對着一名面容枯瘦,尖嘴刻薄相的中年男子小聲說道。
正是後將軍袁術和他的帳下謀士楊宏。
「這不妥吧,怎麼說我們與劉表現在還是合作關係。」袁術聽得楊宏的言語,神色意動,但換是哦故作為難的說道。
『哧』楊宏心中不屑袁術的人品,明明自己說中了他心中的想法,但卻裝的一副我很為難的樣子,虛偽!楊宏早就看透的袁術的為人。
其實楊宏他自己也就是一個玩弄權術的小人,拍須遛馬,迎合主人,在現代,站在道德的高度上,絕對是上火刑架的主。但我們也不得不承認,就是這樣的人才能夠更好的生存,或者說這個社會就是需要這樣的人。這就是大概的禍害『禍』千年吧。
「主公,」楊宏雖然心中不屑,但還是說道,「什麼是合作?有利益的事情才能算是合作。而主公現在獲得了什麼利益了嗎?沒有,一點都沒有,主公被劉表這個老匹騙到了這裏,除了每日的消耗巨量的糧草外,什麼利益都沒有得到。而現在就不同了,合作不成,那我們就另尋利益。只要主公令下,我軍攻其不備,誅殺劉表老匹,那麼整個荊州就將都是主公所有,這便是主公可得到的最大利益。准比去那鳥不拉屎的西北吃黃土要強吧?主公,不要在猶豫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袁術聞言被巨大的利益打動,說道「你們呢?怎麼說?」
「但聽主公號令」楊宏聰明奪了首功,眾人也不傻,袁術明擺着一副這事我做定了的表情,眾人還跳出來反對?純粹是找死,還不如接着跳,跳進大江算了。
這不,還這有那樣的傻貨。
「主公不可啊」號稱袁術帳下第一謀士的閻象出列反對道,「主公,楊宏乃是小人也。小人的話決不可相信啊。若是主公執意毀諾,出兵攻打劉荊州,那麼主公即使勝了也將會背上不義的罪名,失信於天下,得不償失啊,主公切莫聽信了小人之言。」
「放肆~~」
「大膽~閻象你竟敢數落主公的不是難道不怕掉腦袋麼?」楊宏怒斥一聲,你閻象反對就反對吧,為何還要將我罵成小人,若是袁術收回了貪/欲,那麼你閻象不是毀了我的官圖嗎?「些許虛幻的信義算什麼?若是主公奪了荊州,以主公的英明神武,加上荊州的豐厚錢糧,奪取天下成就帝業易如反掌,到時候誰人敢說主公的不是?抄滅九族。」楊宏冷笑道,說最後『抄滅九族』的四個字的時候,緊緊的瞪着閻象,仿佛是在告誡他你在反對就等着主公抄滅九族吧。
「你!~~」閻象指着楊宏怒道。但也沒有在相勸,雖然他有些小忠義,但相比於性命家族來說,那點忠義算什麼?!
「我意已決~~」
…
袁術的美夢真的能夠實現嗎?還是只是自己說的一廂情願?!
劉表因為南陽郡的歸屬問題與袁術早已劍拔弩張,又怎麼會對袁術毫無戒心?
到底鷸蚌相爭誰人得勝?
恐怕只能憑藉實力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