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
精銳的西涼軍士兵,豺狼成性,泰山壓卵般的斬殺着混亂的叛軍。每個士卒的臉上都洋溢着一絲別樣的殘忍、興奮。這些叛軍,這些烏合之眾。在他們眼中,都是一份份軍功,一枚枚閃着『金光』的銅錢。
正在這時
倏地,仿佛就是在那一剎那的時間。
西涼軍身後傳來了震天的喊殺聲。緊接着一群衣甲頗為整齊鮮亮的士兵衝殺過來。很快便與西涼軍短兵相接。不同於城外的那些烏合之眾,這些人是真正的士兵。
「該死,竟然官軍也參加叛變了」徐榮狠狠的唾了口口水,恨恨的咒罵道。原來這正是袁隗等人策反的軍隊,原先的一部分西園軍。
西園軍原本是皇帝為了制衡大將軍何進而編立的新軍,其中設有八位統領稱為西園八校尉,袁紹,曹操都是其中,董卓入主洛陽前,其大部分軍權都被大將軍何進把持。後來何進被宦官所殺,董卓便趁機奪了兵權,但是當時多是屈於董卓淫威而已,真心降服之人並不多,直到如今,經過幾次的換血,董卓依舊沒有全部掌控。
東門戰場的形勢一下嚴峻了,天平似乎是斜向了叛軍。
戰場中,由於西園軍突然的加入,西涼軍開始出現了大量的傷亡,陣線不由得漸漸收縮,這樣更多的叛軍從城門湧入,加入了復仇的行列。
「他娘/的,在這樣下去,東門可就難保了,老李,老郭死哪去了?」徐榮看着岌岌可危的戰線,咒罵了一句,沒想到叛軍還有這樣一手,一時間使自己陷入了險境。
「將軍,怎麼辦。敵人太多,我軍只有千人,恐怕抵擋不了多久」一名副將急匆匆的趕來,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腥,急聲道。
「放屁,擋不住也得擋,」徐榮怒罵道,「快,叫兄弟們退後,守住梯口,不要讓叛軍攻上城樓。快去啊。愣着干/娘/啊」
「諾」副將拱手應道。
…
另一邊,西園軍的反叛校尉顯然看出了徐榮的策略,怎會讓他如願?一邊拍馬,一邊怒喊,「快,快,殺上去,殺城樓~~」
「殺~~」
「誰給老子殺上去,老子賞他百金。」
「嗷~嗷~~」
「殺~殺~~」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受到刺激的西園士兵,爆發出了更大的殺傷力,如怒海狂濤般的殺向城樓。但是,雖然西涼軍守軍在人數上遠不如叛軍,但勝在精銳,一時間雙方風竟然短暫的膠着。
而膠着的代價便是大量的傷亡。
看着沒斬殺一名守軍,子方便至少有三名士兵戰死的巨大差距,叛軍校尉臉部抽搐,心中一陣莫名的心痛,這些可都是他的士兵,是他討價還價的根本。但是,他毫無辦法,也不能退縮,有野心,但是混的比較落魄的叛軍校尉,經不起袁隗許諾的好處,叛出了董營。
依董卓的心性,自己定然是人頭難保,所以只有抹黑到底,攻佔城樓,守住半個時辰。只要半個時辰,一切都會改變。高官厚祿,封侯拜將,便不再是一句空話。自己定能夠飛黃騰達。
「殺」
「弓箭手,給老子射」
「把手中的箭都射完。」
「盾兵,快守住梯口,不要叛軍上來。」
「槍兵,絞殺叛軍」
看着守軍節節後退,徐榮不禁腦中閃現出董卓氣急暴怒的情景,青健的身子猛然一顫,連連怒吼幾聲,也拔劍加入了廝殺。他可不想成為敗軍之將。然後面對董卓…
…
幾乎是同一時間,皇宮,
皇甫嵩率領着五百士兵,一路幾乎沒有遇到大的阻礙,便進入了獻帝的寢宮。
「陛下,陛下~~」
「微臣是皇甫嵩,陛下!」皇甫嵩連續叫了好幾聲,都不見有人應答,連個太監宮女都沒有,只有夜風吹動嫩枝發出的『沙沙』聲,頓時覺得事有蹊蹺,心中那先前被壓下的不詳卻又猛地躍上心頭。
正在這時,一聲巨響,四周突然亮起了無數的火把,霎時間照亮了天空,噗噗閃閃的火苗,卻絲毫也感覺不到,一絲的溫暖。
「哈哈」緊接着一聲突兀,猖狂的響聲,「皇甫老兒,這裏可沒有皇上,只有張某在此,等你很久了,哈哈哈…」
「助紂為虐的奸賊,」皇甫嵩大聲罵着,眸子中閃過一絲落寞,果然如此。拔出長劍喝道,「兒郎們,跟老夫殺死這些賊子,救出陛下。」
「哼,不知死活得老東西,上,活捉皇甫老兒者賞百錢,其他的就地格殺」
「殺殺」
西涼精銳獰笑着殺出。
…
「殺」
「殺殺」
…
這時,戰場的四周,突然響起喊殺聲,仿佛滾滾驚雷,由遠而近,聲震九霄。
聽着熟悉的號角,聞着熟悉的味道,徐榮精神一振,喜而高喊道,「兄弟們,我們的援軍到了,殺,跟老子殺光這些叛逆」
「殺~」
「殺啊~」
援軍已到,振奮的西涼精銳,霎時間勢如猛虎。凶如殘狼。
另一頭,叛軍校尉先是面色一喜,以為是袁紹聯軍已到,不過仔細在聽,卻發現聲音來自四面八方,而且號角似乎熟悉。頓時臉色大變,身如篩糠。豆大的冷汗,順着額頭直淌下來。
自己…
也許這時他的最後一次驚懼了吧。
面對着圍殲,本就慌亂,士氣低落的叛軍很快就被鎮壓了下去。
這便是殘忍的謀略,殺人不見血,無知的士兵,總在不知不覺中便深陷其中。面對於董卓,毫無疑問,留給他們自己的只能是那一培黃土,幾根雜草罷了。
…
成王敗寇,結局決定一切,沒有人會在意過程。
文官終究是拿不起兵事這杆沉重的筆桿。
笑話!
是麼?不是麼?
至於那些各自打着小算盤,躲在陰影處的家主們,等待他們的也只有董卓的怒火,殘暴,嗜血。
……
相國府
董卓端坐在相位,因過度縱/欲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肥臉,此時佈滿了殺機,而且還有一絲的擔憂,擔憂那些叛逆的家主,官員逃跑,自己不是會少了些趣味?!
堂下沾滿血跡的張濟正在稟報着戰況。
「稟相國!偷襲皇宮的叛軍已經被全殲,不過…」說到這,張濟看了一眼董卓的表情,咽了咽唾沫,有些顫音道,「不過,逃了皇甫嵩」
「什麼?」董卓高聲厲喝道,任誰都能聽出話語中夾雜的怒氣,「廢物,連一個老東西都抓不住。當真廢物,本相國要你有何用?來人…」
「相國!」張濟身體一顫,『噗通』一下雙腿跪地,求饒道,「相國恕罪,相國恕罪」
他在董營的地位可不如李,郭,牛等人,雖然也統軍一方,但並非心腹,殘忍嗜殺的董卓要殺他,只需動動嘴皮子的事,他毫無反抗能力。
這也是擇主在董卓暴戾下的一種悲哀吧。
「哼」
董卓冷哼一聲,眸子裏掠過一絲冰冷。
李儒見狀,心中一驚,連忙出列為張濟求情道道,「主公,此時也不可全怪張將軍,儒也有過失,事先考慮不周,,且皇甫嵩老奸巨猾,逃走也在儒的預料之中。」
「呃?」
董卓斜眼看了李儒一眼,心中不滿的又冷哼了一聲,才坐在位上,不在言語。
這時,一個侍衛匆忙跑了進來,單膝跪地,抱拳道,「稟報相國,郭汜,李傕,徐榮三位將軍大獲全勝,已經擊潰叛軍,現在正在追殺。」
「恩」董卓淡淡的應道,轉眼間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隨即迅速陰沉下去,陰冷道,「傳令,命令他三人,即刻抓捕所有叛亂的家族成員,如遇反抗,就地格殺」
「諾」
「且慢,主公…」李儒阻止道。
「文優,亂臣賊子死不足惜,我意已決,汝勿需多言。」董卓冷着臉,打斷道,「還不快滾下去傳令!」
「諾」
侍衛偷偷瞥了一眼李儒,迅速的出了大堂。
李儒見此,只能暗自的搖搖頭,他本意是想殺雞儆猴而已,可是現在董卓…
董卓心性暴戾,一旦發作起來,即使是他也不敢勸阻。
……
洛陽,這座大漢的東都,再一次迎來冰冷的血鋒。區別只在於對象的不同而已。
太傅袁隗府
混亂,慘叫,充斥着整座府邸。猙嶸殘忍的西涼軍士兵,提着刀見到值錢的東西就搶,連一件很小的首飾也不放過,往往為此,和那些膽小無知的夫人爭執,最後惱怒的揮出一道寒光。
這也許就是,他們眼中的『如遇反抗,就地格殺』吧。
大堂中,隱隱傳來袁隗的悽厲的怒吼聲。
「大膽李傕,我乃是太傅,陛下的恩師,爾等膽敢如此?」袁隗怒斥着,似乎再做最後的掙扎。
「哼」李傕冷哼一聲,不屑道,「皇上?你說的是那個坐在金殿上的小屁孩子麼?哼哼,毛還沒有長齊,想要來命令老子,老子只聽董相國的命令。」
「你,你…這亂臣,奸賊…」袁隗大怒,胸口劇烈的起伏着,不停着怒罵着。
李傕臉色愈發的難看,冰冷的眸子中閃過一道殺機,「噗」的一聲,劍出寒芒閃,袁隗的頭顱便滾落在地,眼中帶着驚恐,帶着不甘,帶着難以置信,恐怕直到屍首分家的那一剎那也不敢相信,李傕竟敢對他這個大漢名臣,四世三公的袁家人痛下殺手。
為何本初沒有來?
為何自己…會死!
可憐的人,自以為是的可憐蟲,利益的誘殺者,數十萬的聯軍,不僅是人數多,而且還有一個重要最的因素:那是十八路諸侯!
「哼哼,袁隗伏法,反抗者就地格殺。」李傕目光一冷,厲聲大喝。看着四周瑟瑟發抖的人,猙獰的一笑,隨手拉過一個驚恐的漂亮女人,橫腰抱起,哈哈大笑着走進一間房屋。不一會兒屋內便傳來驚叫聲,和男人的怒喝聲…
門外的西涼軍士兵,曖昧的相視,嘿嘿一笑,眼角瞄着跪在地上的女僕,狼撲上去…
真正的抄家,現在才真正開始,不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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