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恨天一聲厲喝!聲音頓時傳遍了整個廣場!
水煙雨聽到這一聲,心中立刻湧上了一股深深的恐懼!
怎麼會?
他們怎麼會發現——
所有人的視線,都已經隨着離恨天看向了水煙雨。
儘管他們尚且不能確定什麼,可是水煙雨臉上那快速瀰漫的陰森詭異的紅色,的確是十分不對勁!
「她體內,有剛才那血天鼎的氣息!」
這一次,離恨天說的更加清晰,幾乎咬牙切齒!
慕清瀾沒想到離恨天竟然如此敏銳,不過倒是也幫自己省了點力氣,畢竟離恨天說的話,相信的人會更多。
水家的人猶如當頭棒喝——若是水煙雨真的和血天鼎扯上了關係,那他們怎麼辦?
只怕到時候他們也會受到牽連!
「離恨天!你別血口噴人!」
水銘非率先反應過來,當即怒喝。
「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
離恨天冷笑,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竟然還想着狡辯?
沒看見水煙雨的臉色都已經滿是驚慌了嗎?
她要不是心虛,怎麼會是這個反應?
離恨天一手負於身後,冷聲哼笑,一手指向了水煙雨:
「證據?她自己就是最大的證據!在場的諸位,難道還看不出她有問題嗎!?」
此時,水煙雨臉上已經是一片濃郁的血紅之色!
而且,她裸露在外的脖頸和手臂之上,也正有一道道的暗紅色在快速蔓延!
猶如蛛網,飛快的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其中!
「血天鼎乃極邪祟之物,用極為殘忍的手段,煉製其他修行者的肉身和魂魄,掠奪其力量為自己所用!水銘非!你大可自己看看,水煙雨為何受傷如此之重,卻恢復的這般快?而且,她身上的氣勢,還在不斷增強!這些,你怎麼解釋!?」
離恨天聲色沉厲,字字鏗鏘,竟是問的水銘非一時間啞口無言!
但這麼多人都在看着,何況牽涉到血天鼎,這事兒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
水銘非咬牙道:
「分明是慕清瀾攻擊了煙雨之後,她才變成了這個樣子的!我看分明是慕清瀾——」
「水銘非,我想大家剛才都看的清清楚楚,那三枚菱形尖錐,可是水煙雨的東西!」
離恨天打斷水銘非的話,滿是譏諷。
水銘非一愣,實際上他現在都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什麼?菱形尖錐?那又和血天鼎有什麼關係?!」
離恨天懶得和他理會,徑直看向了慕清瀾。
「慕小姐,你手中的那一枚,可否借我一看。」
慕清瀾原本還打算自己揭發,沒想到離恨天會如此幫忙,當即笑了一聲。
「自然可以。」
說着,將那一枚菱形尖錐,投擲給了離恨天。
離恨天顯然有所準備,手上覆蓋了一層結界,才接住了那東西。
他看了一眼,便肯定了心中的猜測,隨後冷笑一聲,舉起了手中的東西,揚聲道:
「諸位請看,這東西,看似普通,實際上,裏面蘊含着極為強大的血天鼎的力量!」
眾人譁然!
「想必大家都知道,血天鼎的力量極為強大,而且蘊含劇毒,稍有沾染,就會遍及全身,潰爛而亡!但是血天鼎想要啟動,也會消耗極大的血氣,所以在萬分危急的情況下,血天鼎其實來不及動用。於是,血天鼎的主人,往往都會專門煉製出一些這樣的『血凝子』,將血天鼎的力量封存在裏面!這樣的東西,普通人幾乎觸之即死!可,唯有一人,不但不會受傷,反而可以將裏面的力量,盡數轉化為自身的力量!在極短的時間裏,使得自己的實力大大增強!」
離恨天每說一句,水煙雨的心就下沉一分,到最後已經徹底慌了神!
這番話雖然沒有直接指明,可是…
說的分明就是水煙雨!
這也能解釋,為何她受了傷,卻還能如此快速的恢復戰鬥力,甚至身上的氣息,還在不斷增強!
就連水銘非等人,也是徹底蒙了。
這還要如何辯駁?
正如離恨天剛才所言,水煙雨自己,就是最大的證據!
一時間,整個廣場,陷入死寂!
覺察到那些憤怒的眼神,水煙雨不由得縮了縮身體,而後慌亂的尖聲道:
「我不是!我沒有!我根本不知道什麼血天鼎!都是慕清瀾!是她想要陷害我!是她!」
可事已至此,誰又還會相信她的話?
東西的確是她自己拿的,而且她此時身上的變化,讓人想相信她都難!
洛青衡起身,神色嚴肅。
「血天鼎乃是禁物,任何有牽涉的人,都絕對要嚴懲!」
這是在洛族,洛山!
出現了這樣的事兒,豈不是相當於在打他們洛族的臉!
好好的世家大賽,都讓這水煙雨攪了!
「不錯!不管是誰,一旦查出和血天鼎有關,絕對不能放過!」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澹臺墨也沉聲開口。
崇天明擰眉點了點頭。
「此事,理當嚴查!當初血天鼎為害一方,甚至讓整個諸神之巔陷入大亂,各家都曾為此付出慘痛代價。如今,血天鼎再度出現,自然是要堅決扼殺!絕對不可讓當年之事重新上演!」
開口說話的這幾位,都是諸神之巔之中頂尖的人物,話語分量自然極重。
就連來了之後,幾乎沒說過什麼話的雲沛,也是終於抬起眼帘,看了水煙雨一眼。
「涉及血天鼎,當斬草除根才是。」
此言一出,算是徹底的宣判了水煙雨的死刑!
排名前幾的世家,全部都表明了態度!
水煙雨聽到這話,頓時面如死灰。
她連忙看向了水銘非:「爹!我是冤枉的!您一定要救救我啊!我真的是冤枉的!」
現在,單單靠着她自己,絕對不可能脫身了。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水家!
可是她卻忘了,如此情況,水銘非就算是想力挽狂瀾,也已經沒有任何希望!
更何況,他現在最應該考慮的,其實是整個水家,會不會受到牽連!
離恨天看着手中的血凝子,心中對水家的懷疑,已經上升到了最高點!
他沒什麼笑意的扯了扯嘴角,看向了水銘非。
「其實有一件事情,我還有些不明白,想要請教水家主一二。」
水銘非心臟狠狠一跳,直覺離恨天嘴裏不會說出什麼好話來!
但是離恨天已經開了口——
「水煙雨如今不過域主巔峰,而那血天鼎,我剛才已經查過,煉製的乃是尊主強者!依照她的實力,那血天鼎絕對不是她親自煉製的。何況,血天鼎原來的主人已經死了。也就是說,是有人煉製出了這血天鼎,而後給了水煙雨。那麼這個人…會是誰呢?」
會是誰?
首先,那個人必定也是尊主強者,其次,肯將這種東西給她,他們二人必定關係匪淺!
隨便想想,都會猜到是水家的人!
水銘非的腦海之中,飛快的閃過了一個人名!
難道是…
可,怎麼可能?
他當初犯下大錯,被囚禁在水家的禁地多年,怎麼可能會煉製出血天鼎這種東西?
可是如果不是他的話…水煙雨這邊又怎麼解釋?
最關鍵的是,水煙雨一開始也說了,她得到了那人的傳承!
這些碎片串起來,整個事情幾乎就要浮出水面!
水銘非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腦海之中瘋狂的想着不可能,但是心底的最深處,卻又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提醒着他——這就是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可能!
不僅僅是水銘非,其他幾個水家的長老,也都是聯想到了什麼,神色變得非常難看!
剛才水煙雨說她得到了傳承,本身力量大大增強的時候,他們還都很高興,以為這次水家終於可以揚眉吐氣!
誰知道她竟然帶來這麼一個天大的麻煩!
她真是瘋了!
竟然連血天鼎也敢碰!
可是如果現在承認的話,毫無疑問整個水家都會被拖下水!
無論如何,都要咬死水家和這件事情毫無關係!
只是一瞬間,水銘非就飛快的做好了決定!
他容色冷厲,沉聲道:
「關於血天鼎,我可以擔保,我,還有整個水家眾人,都毫不知情!水煙雨從中元學院回來之後,就被軟禁了起來。這之中,水家之人幾乎無人和她有過任何接觸。直到世家大賽前夕,才將她放出來,和族中子弟一同血脈覺醒,之後才一同前來。至於她為何會和血天鼎扯上關係…我不知道,水家也無人知道!」
聽到水銘非的辯解,水煙雨心頭的那最後一絲希望,終於徹底消散!
她神色木然,整張臉上遍佈暗紅色的瘢痕,深深淺淺十分可怖。
縱然看不到自己的樣子,但是她也能感受到身體裏正在發生極大的變化。
當初三叔將東西給她的時候,只說了這東西在危險時候用,也曾經警醒她,一次不可用多。
可是她剛才殺慕清瀾心切,一時昏了頭,竟是直接甩出去了三枚!
到頭來,反而成了慕清瀾鉗制自己的證據!
並且,完全將自己推入了深淵!
水煙雨無比清楚,自己今天是在劫難逃了。
就連水家也是打算直接將她拋棄…
「…呵…」
水煙雨癱坐在地上,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
這笑聲十分突兀,聽着也帶着一股子的陰森,讓人不寒而慄。
「慕清瀾…慕清瀾!你真是夠狠…」水煙雨喃喃,忽然抬頭,看向了慕清瀾,神色凶戾扭曲,歇斯底里。
「都是你的錯!你該死!如果沒有你,我怎麼會淪落到這般境地!?」
她眼底一片瘋狂,尖聲道:
「誰也不能讓我死!誰也別想!」
說着,她的身上,開始爆開無數血口!
隨後,便朝着慕清瀾猛然撲來!
離恨天神色一厲:
「攔住她!她要自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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