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唐國,江寧府(徐知誥改姓名為李昪,改金陵府為江寧府)城中,一間不大的別院之內,居室之內,十分簡陋,卻見一中年之人盤膝坐在屋內,那人眉目緊閉,一籌莫展。
隨後一肌肉漢子,入內。
「屬下參見主上。」漢子躬身朝着主堂中年之人一拜。
「起來吧。"中年人見到那漢子回來,眉目稍微展開了些。
「謝主上!」那漢子說到。
那中年之人從榻上站了起來,一身道袍,雖然年歲不大,可是鬢角的白髮生,自己蹉跎了二十幾年,可是心中的目標尚未實現,繾綣道:
「我等在江寧府(徐知誥改姓名為李昪,改金陵府為江寧府)城中蟄伏了二十年,就是為了從李氏手中奪回我楊氏江山,於是組建了長春堂,徐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當年徐逆與左衙指揮使張灝發動政變,共掌軍政,我楊氏大權旁落,而後擁立我大哥、二哥和四哥(弟弟),可憐他們最後都死於政變之中。爾後盡數殺我全家,徐逆為謀受禪,誣告我私造兵器,降我為歷陽郡公,幽囚於和州,由守衛軍使王宏的二百位士兵監管。」
說道這裏那中年人用道袍擦了一下濕潤的眼睛,往事歷歷在目,而後繼續說道:「我自知吳國將亡,就殺死王宏獨身一人逃走。後來王宏之子王勒攻打我,我又用箭射殺王勒。在採石中,我楊濛被被廬州德勝節度使周本之子周弘祚圍困採石,差點身亡,逆臣賊子廢我為悖逆庶人。可憐我那和州的妻子得知我身亡的消息後,被侍衛軍使郭悰所殺。」
說道此處,中年人神情激動,「所幸苟延殘喘,天不亡我楊氏,徐逆將我楊氏子孫遷到海陵,世人可憐我楊氏,稱那之地呼為永寧宮,徐逆派兵嚴守,阻絕外人進入。江寧府(徐知誥改姓名為李昪,改金陵府為江寧府)城中忝居大位的篡臣賊子殺我兄弟,又皆囚禁我楊氏族人,我......我發誓一定要奪回屬於我楊氏的一切,殺了篡位的賊子,以報我血海深仇。」
「主上,我萬松願意為主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我跟隨主上已經十幾多年,顛沛流離,居無定所,時刻躲避徐氏的眼線,我就是死也要保護主上。」
「萬松,你辛苦了,跟這我這位無權無勢,又孑然一身之人,受盡了委屈,在我心中我一直都把你當作親生兒子對待,當年採石之後,妻兒俱被賊子殺害,我苦無子嗣,如今年紀已經大了,身邊沒有一個親人,萬松你若不嫌棄可以叫我一聲'義父'"此中年之人名叫楊濛,想起往事淚眼婆娑。
此時此刻,窄小的別院內,一老一少都在回憶着往事。
"義父!"萬松的虎目之中留下了激動的眼淚,往事一幕幕上了心內。當年自己家破人亡,被仇家追殺,父母雙亡,孑然一身,那年自己年幼,只有七八歲,幸得主上施救,才有我萬松的性命,在我心中,我也一直都把主上當自己的父親看待。"
一聲義父叫了出口,楊濛整個人如春風一般,那顆隱藏多年熾熱的心忽地就敞亮了。
"我陸續收到開封的線報,說有一個稚子孩童經營着一家酒樓,先前我堂九堂主欲要奪那酒樓,可是被那個孩子給識破了,於是乎聯合商家成立個甚麼廣味集團,可見那小子十分聰明,這種事情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哈哈……我百思不得其解,究竟甚麼樣的人有此才華,還是他背後有甚麼能人,如果長春堂能夠得到廣味集團相助,那麼成事兒的機會就更大了,我盼望的大事可期,楊氏光復有望。所以說我們不能和那人為敵,我已經吩咐開封老九切勿打草驚蛇,等我到達開封之地,再實行計劃。」坐上之人想着,方才還是一籌莫展,嘴角慢慢露出一絲笑意。
「我等贊成主上的決策,屬下一定盡心竭力,全力支持主上的決策。」在決策面前,萬松以主上相稱呼。
「好吧,松兒,你先退下,榮我仔細思索思索!」
「是,義父。萬松恭賀義父早日報得大仇。」
澶州府刺史府內,桌台前端坐着一個器貌英奇、身材偉岸的年輕郎君,雖然年僅,可是其身上的上位者的氣勢已經逐漸養成了,只見昏暗燈燭之火之下,那人手中拿着孫子兵法,可是那眼神卻未曾注意到書上之字,窗外月兒漸漸地升起,萬顆螢火蟲在田地遊蕩着。此刻這一番寧靜卻被門外扣門之聲打破。
翻閱一些當地的奏疏,澶州境內之政務清肅,盜不犯境,吏民賴之。此年輕人如釋重負的樣子。
忽聽得門外有敲門之聲,隨從便入內了。
「何事?懷恩。」
進來一個隨從,將書信遞給那年輕之人。
「殿下,這裏有封密信,裏面包括幾個月開封城的動靜全在這裏了,請殿下靜閱!」郭榮以皇子的身份拜澶州刺史、檢校太保、封太原郡侯,不過隨從稱呼他為殿下。
「多舌,懷恩,你先退下吧。」
「是!懷恩知錯了!」
燭台之下,那捲密信用蠟封存,那人是郭榮。只見他拆開密信,靜靜地看了起來。那密信之上記着這幾個月開封城內之變化。郭榮若有所思,其中一些事情自己都知道。
他也沒多麼在意,不過當讀到趙弘殷之孫趙德昭短短一年之內所經營的酒樓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如今已經成為東京城內數一數二的大酒樓。
郭榮對商業之事不是非常清楚,也不上心,他在乎的是政事,自己為當今天子郭威的養子,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眼中看着,絲毫不得差池。他之前也有耳聞,趙弘殷家的孫子那些不同尋常的舉動,他也覺得此子非等閒之輩可以視之,將來若能為自己所用,即是一大助力,否則雖然趙家為行伍出身,為郭周江山立下汗馬功勞,不過趙家趙匡胤跟自己年歲相仿,彼此間也接觸一二,話語也有,倒不失為一個籠絡人才的接觸之處。
東京開封滋德殿內,黃袍老者負立。每夜得批閱奏摺,嘔心瀝血,帝國萬事悉以過之。在廣順二年,慕容彥超引兵進犯周境,自己親自披掛上陣,親征北境。後慕容彥超兵敗,投井自殺。所幸功成,如今自身年邁,只有一個養子,自認為忝居大位已兩年,五代十國,紛亂之世,經過自己的勵精圖治,周國人心大定,百姓安居樂業。
奏摺堆積如山,自己得親自批閱。
方才一份奏疏上寫着:正月,延州城內,彰武節度使高允權卒,高允權之子牙內指揮使高紹基圖謀承襲欲要自立,詐稱父疾病,向開封周庭上表主持軍府事務。觀察判官李彬切諫不可,被高紹基殺,捏造李彬圖謀造反。其後高紹基又屢奏雜虜犯邊,希望能承襲父職。
呵呵,邊境不寧,武將擁兵自重已經成為五代十國的常態,郭威一笑了之,這翻得起甚麼浪花,也罷你如此行事,我就派遣一官吏出使延州,於是乎郭威御筆一揮,以六宅使張仁謙往延州巡檢。
殿外武德司長官暗報進殿,報到了這幾個月來那孩子的一舉—動,不錯,此子的經商頭腦還是不錯的,只是從商畢儘是賤業。不過郭威現下對這些無關痛癢之事,只是當是皮毛,暗地裏仍舊讓武德司之人背後跟蹤着。
開封趙府之內趙德昭卻渾然不知。
延州,六宅使張仁謙巡檢,高紹基不能匿,始發父喪。
廣順三年二月,二月,朝廷又命邠州靜難節度使折從阮分兵屯於延州,又命供奉宮張懷貞率禁軍西指揮屯於鄜州、延州二州,高紹基聽到大軍集結於鄜二、延二州,面對眼前形勢感到十分害怕,全權將軍府事交付給副使張匡圖,以客省使向訓權知延州。
黑夜中無數眼睛注視着大地,那是璀璨的星河。高高低低的房屋鱗次櫛比,燭火晦暗,開封進入了夜深黑海之中,靜悄悄的氣息,沒有人注意到周圍的景致,只有夜鴿子撲閃着翅膀飛入了一層樓內,那地便是一家客棧。
城北客棧之中,那獨眼之人,此刻靜靜地閉着眼睛打坐着,忽聞窗外熟悉的翅膀扇動聲響,便睜開眼睛,窗外消息來了。每日此刻都會有消息從江寧府(徐知誥改姓名為李昪,改金陵府為江寧府)褫過了,今日依舊如此。
他推開窗子,那鴿子嫻熟地落在了地板之上,獨眼之人從榻上下來,熟練地拿起鴿子,取下縛在鴿子腿上的竹管,取出密信,讀了起來。信上之言大概是暫時取消行動,只待主上親自來開封,獨眼之人看了信件之後也就放下沉重的心。
楊府之內,楊凝式得到趙德昭的指點,每日清晨便在花園內學着練習太極。自從學了太極之後,楊凝式自感渾身都舒服極了,往日的酸脹,如今能夠感覺好個許多。
白孤城的父親雖然已經闔然長逝,但是留下的書稿,自己還得慢慢翻閱和注釋,那本書稿傾注了他半生的心血。自己的這個學生真當是有些固執,昔年曾在馮道手下為官,可是看到馮道歷朝歷代都是個不倒翁,孔家的讀書人不與濁流混。
自古官場險惡,帝王無情,馮道事主之事也算一大奇葩,自己也是蹉跎了大半生,自己也是一朵奇葩。
昔年勸說自己的父親楊涉辭去大唐相。後來唐亡,楊凝式害怕自己說給父親的話被人聽到,傳到朱溫的耳朵里,那末楊家頃刻間便灰飛煙滅,楊凝式沒法子,最後只得裝瘋,以防萬一。後梁被後唐滅掉,自己卻升了官,當上了知制誥,主管皇帝詔書的起草工作,權勢很大。知制誥雖顯赫,但也容易惹惱皇帝招來殺身之禍,所以才裝瘋避禍的。就像孟知祥辭去中門使的職務一樣,因為前幾任中門使都由於開罪皇帝而被殺。瘋有瘋的好處,他便被改任了史館修撰,主持史館事務。
明宗李嗣源封自己為中書舍人,自己裝瘋不去上朝,更不去上任,皇帝只好讓自己任別的職務。李從珂在位的時候,封自己為兵部侍郎,閱兵時自己「瘋病」又發作了,大喊大叫,皇帝因自己名聲大和世人皆知自己有瘋病,相反沒有處罰自己,反而讓自己回洛陽靜養。
後晉建立,自己又做了太子賓客,離開朝廷,去了洛陽閒居。在桑維瀚主政時,自己已經退休,沒有俸祿供給,生活拮据,桑維瀚聽說自己的窘境後,出面奏請皇帝給自己一個太子少保的榮譽職銜。
後漢建立,自己在後漢也擔任太子少傅,太子少師。當今天子讓自己以右僕射的顯要身份回鄉。
多國為官,人稱楊瘋子。哈哈,自己也是馮道。
楊凝式如今已過八十,活了這麼大的歲數,看透了這世上許許多多之事情,也就不再干涉,遺憾的是自己一番豪情壯志不知道如何實現。當今聖上隆恩,告自己以右僕射的顯要身份回鄉。
誰知偏偏遇到趙德昭這個奇葩孩子,自己也就在開封城中住了下來,不過這孩子的天資聰明,慧根不錯,確實是個培養的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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