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黎明,一輪紅日從東方升起,薄薄的清霧籠罩着整座金陵城池。︽頂點說,..一陣清風徐徐吹來,趙德昭已經在院子中擺開了一字步,那些出使唐國的大臣也在後頭跟着趙德昭學着。
金陵城中已經暗流叢生,城北的齊王府府邸矗立着,而在齊王府邸門口站着許多衛兵,這些都是齊王府的衛兵,而且齊王向來掌管軍中事務,這幾日自齊王李景達死後,其子李從慶便派了不少人戍守齊王府府邸四周,加強齊王府的治安。
齊王府靈堂內,李從慶身穿孝服,跪伏在地上,一直都在靈柩前燒紙,靈堂內也因為燒着紙片而充斥着煙霧繚繞的氣息,雖然嗆鼻,可是李從慶卻絲毫也沒有感受道一股嗆鼻的味道,此刻在他的心中只有仇恨。
為何自己的父親死後,刺客一直都未找到,而偌大的禁軍、府軍、刑部以及大理寺都沒有找到刺殺父親的兇手,為什麼。這讓李從慶心中越發肯定刺殺自己父親的刺客一定是李煜派去的。
李煜,李煜……此刻在李從慶的心頭,李煜已經成為他的頭號敵人。
身後王參將父子二人則一臉悲戚,久黙不語地站在李從慶的背後,王參將也忽然記起了自己與齊王李景達的往日恩情,只不過如今老齊王已亡,那日好好地在棲霞山上欣賞秋葉,沒想到在棲霞山上遇刺,對於王參將而言,李煜好比殺死了齊王,即便不是他殺的,也與李煜有關,而且齊王生前與李璟、李煜父子也是有過恩怨的。
李從慶轉過頭問道:「王伯父,還是沒有刺客的消息麼?」
王參將聽見世子話,他無比難過地搖搖頭。
火盆旁邊,一沓黃紙已經燒完,李從慶從地上慢慢起身,雙腿已跪的酥麻,而他的雙目也因為一宿未睡而顯得十分疲憊、腫脹不堪。
王參將父子二人見李從慶從蒲團上起身,二人便動身去扶李從慶,王參將在李從慶的耳朵邊低聲道:「世子想清楚了沒?」
李從慶頭,唔了一聲,這是他的答案,他甘願一試。
王參將捏緊了拳頭,道:「那就好,老齊王在天上看着也放心了,這筆賬一定要向他們父子二人討回。」
「王伯父,今晚他們還會來。侄兒已經想清楚了,不成功便成仁。」
輾轉間又是一個夜晚,深更半夜之時,齊王府中,那錦袍男子以及歐陽雲天皆來到了齊王府邸。
齊王府一處僻靜之地,李從慶已經遣散了僕役以及守衛,在齊王府邸一處密室中接洽了二人。更深露重,錦袍以及歐陽雲天二人脫下沾滿了露水的斗篷,去了密室。
密室中,李從慶已經久候,錦袍與歐陽雲天見了面,李從慶的一雙眼睛業已在錦袍身上打量來打量去,此人腰間繫着一把青鋼寶劍,應該是個劍客,雖然劍未出鞘,但身上的那股氣勢去凜然逼人,李從慶絲毫不敢直視,也不敢懈怠。
「二位光臨,從慶有失遠迎,請坐。」
「多謝齊王爺。」三人坐定,錦袍也一直看着李從慶,觀察這李從慶的舉止。
錦袍忽道:「齊王爺,是否已經考慮清楚,以及我們日後的利益?」
「從慶已經考慮清楚了,先父遇刺一定是李煜所為,從慶也想為先父報了此仇,只不過不知尊駕如何助我?」
歐陽雲天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而錦袍的那股威嚴的氣勢一直都在自己之上,讓自己不敢正眼相看。
錦袍道:「這禁軍掌握在皇甫繼勛手中,齊王爺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皇甫繼勛此人不過是個匹夫,且與趙匡胤有殺父之仇,而且我們的目標之一就是刺殺魏王趙德昭,相信皇甫繼勛聽此之後,便會與我們合作,只要讓皇甫繼勛上了齊王爺這條船,那麼這件事情也就成功了一半。」
「這麼來,好似在理,只是不知皇甫繼勛是否會順從我等?」
「怎麼不會,只要齊王爺事成之後,許諾他一定的官職以及恩惠,自然是不礙事的,皇甫繼勛是個貪得無厭之人,只要對了他胃口,此人就可以利用了。」錦袍男子道這裏,側着臉轉向牆壁,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
「多謝尊駕指!」李從慶拱手拜道,原本他不相信對方,可是這一次他覺得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他仿佛見到自己已經坐在皇宮中那把龍椅之上了。
歐陽雲天方才聽錦袍男子這麼一,頓時覺得非常慚愧,因為他之前沒想到這層關係,也沒有心計要利用這裏面龐雜的關係,適才之前的刺殺都是失敗的。好一招毒計,既殺了趙德昭,又完成了主公的任務,與李從慶聯繫上了,若是此番李從慶殺了李煜,登上了皇位,自然對主公有助益。
「既然齊王爺已經清楚了我們的計劃,那麼就好好商議與皇甫將軍的合作吧。」
……
次日正午時分,李從慶帶着一大堆禮品上門拜訪皇甫繼勛。
皇甫繼勛見李從慶來訪,立即急匆匆地趕去大廳,見李從慶身上仍舊穿着守喪素衣,他立即拱手拜道:「見過世子。」
李從慶雖然是齊王嫡子,可是正式的詔書尚未下達,故此皇甫繼勛稱呼李從慶為世子。李從慶聽見這個稱呼,心裏不大高興,不過為了達成大業,他倒是不計較這稱呼上差別。他也回了一禮,「皇甫將軍別來無恙乎,今日王來此,是有要事與將軍相商,不知將軍可否讓……」李從慶看了看四周,皇甫府上的僕役以丫鬟全都侍候在身旁。
「你們下去吧。」皇甫繼勛擺擺手吩咐道。
待僕役與丫鬟走後,皇甫繼勛關上廳堂大門,回過頭來問道:「不知今日世子前來寒舍,為何?」
次日正午時分,李從慶帶着一大堆禮品上門拜訪皇甫繼勛。
皇甫繼勛見李從慶來訪,立即急匆匆地趕去大廳,見李從慶身上仍舊穿着守喪素衣,他立即拱手拜道:「見過世子。」李從慶雖然是齊王嫡子,可是正式的詔書尚未下達,故此皇甫繼勛稱呼李從慶為世子。
李從慶聽見這個稱呼,心裏不大高興,不過為了達成大業,他倒是不計較這稱呼的差別。他也回了一禮,「皇甫將軍別來無恙乎,今日王來此,是有要事與將軍相商,不知將軍可否讓……」李從慶看了看四周,皇甫府上的僕役以丫鬟全都侍候在身旁。
「你們下去吧。」皇甫繼勛擺擺手吩咐道。
待僕役與丫鬟走後,皇甫繼勛關上廳堂大門,回過頭來問道:「不知今日世子前來寒舍,為何?」
「王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前來只想往事?」
皇甫繼勛疑惑道:「往事?」
「確實!」李從慶見皇甫繼勛臉上露出狐疑之色,他打開天窗亮話,道,「昔年
清流關一戰,皇甫老將軍浴血殺敵,固守清流關,欲保滁州安危。可惜後來皇甫老
將軍誓死不從,死於趙匡胤之手。不知皇甫將軍可否記得此事?」李從慶故意提到
往事,也想看看皇甫繼勛這心中究竟如何想,也想知道他的表態。
皇甫繼勛一聽,那張臉色陰晴不定,眉頭緊緊地吊着,而一雙熊目幾乎成了倒三角,他拍着桌子道:「趙賊殺我老父親,這筆仇我至今無論如何都忘不了,只是如今
趙匡胤是宋皇,我不過是個唐國的大將軍,這筆血海深仇不知何時能報?」
李從慶見此,並不意外,只是他的嘴角卻仍舊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只不過一瞬
間他卻安慰道:「皇甫將軍,這番話可千萬不能啊,心禍從口出啊!」
「這有甚麼?這是老子府上!」
李從慶故意上前,假裝要捂住皇甫繼勛的嘴巴。
皇甫繼勛一見,又道:「可恨那趙德昭欺人太甚,那日居然讓老夫給一個書生道歉。」
「皇甫將軍,真有此事乎?」
「老夫不會亂,這事只要問我府上的僕役、執事即可,當不得假的。」
「將軍息怒,不知將軍認為我國主有生之年可收復江北乎?」
「這……」皇甫繼勛心裏清楚當今國主李煜是個守城之君,只會作詩畫畫,只不過他並無直接明。
「皇甫將軍,還請明言!」
「哎——」皇甫繼勛嘆了一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屋外一個僕役急匆匆地在門口敲着門。屋內當即不再言語,皇甫繼勛讓李從慶先在屏風後面藏着,他立馬出了門口。
「莫林何事?」
「將軍啊,有一人要見你!」僕役莫林道。
「不見,讓他在大門口等候。」
莫林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條,遞給皇甫繼勛。
皇甫繼勛接過紙條一看,這一張雪花白紙背後寫着七個字,「清流關當報仇乎?」
皇甫繼勛心下起疑,他讓莫林去請那人進來。
門口已經進來一人,他身着錦袍,斗篷下是一張中年人的面孔,蓄着長須,腰間別着一把青鋼寶劍,此刻正微微地看着皇甫繼勛。
皇甫繼勛只覺得眼前此人有些面熟,不過他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老朽見過皇甫將軍!」此人抬起雙手,盈盈一拜,作了一揖。
「不知尊駕今日來此所為何事?」皇甫繼勛覺得此人身上藏有一股威勢,而且那把青鋼寶劍,甚是眼熟。
「皇甫將軍,方才老朽已經在雪花紙條上寫明來意了。」
「清流關……」眼下人多嘴雜,皇甫繼勛也只是了三個字,隨即皇甫繼勛又將這
人請入了後廳內。
皇甫繼勛心有疑惑,不等那錦袍中年人開口,他先問道:「不知尊駕那七個字是何意?」
「將軍莫要糊塗,不知將軍可否與我做一筆生意?」
「請?」
「皇甫將軍,人多嘴雜,事情重大,請附耳過來!」
皇甫繼勛一愣,不過為了這件事,他倒是附耳過來,也想聽聽此人將要些什麼話。
……錦袍中年人一直在皇甫繼勛耳旁着,皇甫繼勛這額頭上也流下了不少冷汗。
「此事可行乎?」皇甫繼勛狐疑道。
「將軍若不相信,請試試老夫的身法再。」
「也好!」
二人相對而立,皇甫繼勛找了一柄劍來。
錦袍中年人神情自若,他脫下斗篷之後,便緩緩地從劍鞘中抽出一柄劍。
光線照在劍尖上,甚寒。而那劍身上更是寒光閃閃,給人不寒而慄的感覺。
皇甫繼勛一看,此人便是個練家子,或許在劍術上的造詣登峰上,而反觀自己,皇甫繼勛並不擅長劍術,而且這幾年寵渥優待,過着安逸的生活,他已經不復往來。
「請!」
「請——」
皇甫繼勛大踏步過來,右手握着寶劍,率先出劍,那把劍已經直指錦袍中年人心臟一寸不到的地方,自己只需要輕輕一刺,那人便吐血身亡。
而反觀錦袍中年人則是一副平平的表情,他伸手抬起劍,揮着青鋼寶劍砍去皇甫繼勛的劍上。
「噌」一聲,皇甫繼勛覺得自己的虎口一疼,自己手中的劍已經不聽使喚了,重重地掉在地上。
一個回合,一個回合,皇甫繼勛手中劍已經脫落在地上。
皇甫繼勛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這一切,他已經徹底服了對方,而當他彎腰去撿那柄自己的劍的時候,他發覺自己的劍忽然間發出一聲悶響,隨即咔嚓斷成兩截。
當一聲,金屬聲音落地發出了一陣響聲。
屏風後面的李從慶已經目瞪口呆,過後不久,他便相信若是有此人幫助,自己離皇位也更加近一步。
皇甫繼勛拱手道:「我愚昧,不知尊駕劍術如此高超,方才真是蚍蜉撼樹,自不量力。」
「獻醜了!」錦袍中年人將劍抽回劍鞘中,遂一拜,「將軍,這樣你總該信了吧。」
「有尊駕的幫忙,相信此事一定能成!」
而這時,李從慶忽從屏風後面現身,錦袍中年人微微一笑,抬手道:「見過齊王爺。」
「世子,你怎麼出來了?」皇甫繼勛問道。
「先生免禮,將軍不必疑惑,可否聽我一言。」
「世子請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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