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雙刀離開了,許卿微微沉吟地坐在辦公桌上,表情遠沒有之前梁雙刀在的時候表現的那麼輕鬆和不在乎。
梁雙刀代表着什麼,背後站着的是什麼人,這一許卿在知道梁雙刀這個人存在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所有許卿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坦白地,許卿並不是神仙,之前的那些話多半也是佯裝起來的,要真的一擔心都沒有,這是不可能的。
「其實之前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許卿忽然沒頭沒腦地了這麼一句話,見沈重山看過來,她嘆了一口氣繼續:「之前爸爸管理公司的時候他是怎麼應對這些情況的我不知道,但是我接管了公司之後,才這麼幾年的時間卻已經遇到了好幾次這些紅二代眼紅我們的利潤上門來合作的事情,這些人幾乎都是一個套路,用自己的手段給公司找麻煩,讓你知道他有能力給你在做的項目製造障礙,然後通過一些渠道讓你知道他的背景,之後就是他或者他的代理人粉墨登場的時候了,有些講一些道理,要求也不高,有些不怎麼講道理,一張嘴就是獅子大開口,很多人都很好奇這些紅二代是怎麼利用自己家裏的權勢在短短几年的時間就累積起來無比龐大的財富的,我也問過我爸爸,我爸爸他創業的那個年代,那些都是真正的官二代,他們的父輩其實也沒有多少文化,自己就更談不上什麼技巧,那個時候都還很亂,所以這些手裏頭有資源的人就成了掮客,他們主要靠倒賣批文生活,那個時候什麼生意都要批文,的縣市級,大的省部級,再上去甚至需要去京城弄批文,這種方式讓他們近乎一本萬利地累積了很大的財富,這種巧取豪奪的方式就是他們最擅長的,但是現在不一樣,現在他們更加喜歡的方式就是手裏頭握着大把的資源和金錢靜靜地等,發現誰手頭上有好的項目,做的也差不多了,他們就利用權勢和金錢強行入股,用了一種看似文明的方式但是換來的卻是更加野蠻的掠奪,他們根本不在乎企業和產品的長期效應,他們只在乎熱錢,股份到手,項目做大,轉手一賣就是恐怖的利潤,之後怎麼樣他們根本不在乎」
許卿的語氣有些苦澀和無奈,看的沈重山感覺有古怪,眼前一個國內數一數二的富二代控訴那些官二代的野蠻,聽起來的確並不那麼是滋味啊。
許卿卻沒有察覺到沈重山的古怪,她憤恨地:「我想不通這些人明明擁有比他們所掠奪的那些人更加得天獨厚的優勢,很多人開始一個項目的時候甚至已經一貧如洗,成怎輝煌敗則死,這是孤注一擲的拼,而他們卻非要用這種蠻橫的方式去掠奪別人最後的生機,為什麼就不能自己來做呢?實話,我不在乎那些錢,就算是沒有了藥物甚至沒有了整個許氏集團,我的錢也已經足夠很多很多人很舒服很舒服地過很多很多輩子了,但是我就是不相信他們就能一直這麼無法無天了,我不願意自己辛苦勞動的果實就這麼給別人做餓了嫁衣,哪怕我並不靠着這個項目活下去,但是我也不願意妥協,絕不!」
「之前你遇到過的幾次類似情況是怎麼處理的?」沈重山在許卿面前坐下,問道。r1
許卿想也不想地:「還用問嗎,當然是拒絕了,全部滾蛋!」
沈重山攤手笑道:「這不就是了,這一次和以往也沒有什麼不同,所以不用煩惱,拒絕就好了。」
見到許卿張嘴要話,沈重山豎起一根手指阻止了她的話,:「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不用擔心,梁雙刀不過是比之前你遇到的紅二代更大一些的紅二代,本質上他還是一個紅二代而已,更加重要的是不管他身價多少,有多少權勢,但他還是一個人,他有自己的七情六慾,有自己的弱,這個世界上不存在沒有弱的完美的人這一你同意吧?同意就沒有問題了,只要是有弱的人就可以針對。」
許卿看着沈重山,那眼神就好像是第一次認識沈重山一樣,愣了一會,許卿鬱悶地:「還是算了,我還是讓老爸來處理這件事情吧。」
到底,面對梁雙刀這樣霸道又有霸道資本的官二代,許卿終究是感覺正常途徑走不了了,她寧可去讓老爸用一些圈子內的手段來和梁家談,也不希望沈重山去對梁雙刀做什麼。
「你有你的堅持我明白,你一直都希望乾乾淨淨的做生意安安分分的開公司,但是這個年頭哪裏有那麼烏托邦的美好幻想,做生意不可能不產生利益,產生了利益就會引來黑心的人,心黑了,就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這一次是梁家,下次呢?下下次呢?是不是有趙錢孫李周吳鄭王輪着來?妥協一次那麼接下來每次都會妥協,我雖然不贊同你的堅持,但是我願意誓死捍衛你的信仰。」沈重山走到了許卿的身後,雙手放在許卿的肩膀上溫聲。
沈重山的手掌很大很溫暖也很有力量,放在許卿的肩膀上給她帶來了一種讓她驚顫的安全感,許卿忽然覺得好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堅持有時候自己想想都覺得挺幼稚的東西,但是她就是不想妥協不想放棄,不想讓自己成為和那些人一樣的人,一直以來她都是默默地抗下這份責任帶來的壓力,原本她可以和她的父親許遠東分擔這種壓力,但是她知道一旦自己對爸爸出了自己的苦惱,那麼自己的爸爸一定會窮盡手段地在背後對付那些人,這並不是許卿想要看到的她覺得自己的爸爸雙手已經沾了太多的血腥,她雖然是個無神論者,但是她同時也真的不希望自己的爸爸在遠離這個江湖之後再因為自己而製造太多的罪孽而現在,她忽然發現自己可以放下一些了,因為有個男人在自己身邊。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後,許卿都記得此時此刻沈重山對自己的這句話,我雖然不贊同你的堅持,但是我願意誓死捍衛你的信仰。這是許卿到目前為止聽過的最爺們的話了,比什麼我為你承包天下所有的魚塘來的給力太多了。
「你有什麼想法嗎?」許卿抬頭柔聲問。
沈重山笑眯眯地:「我想我們可以合作。」
許卿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板起臉,她就聽見沈重山繼續:「當然不是和梁雙刀合作,事實上我們可以用更加平和的方式找另一個更加靠譜的合作者合作。」
半個時之後,沈重山出現在雲山深霧茶館,這家茶館是新開的,還沒有什麼名氣,之前林墨濃有機會來過一次,那一次之後這個挑剔的女人就對這裏讚嘆不絕,並且強烈推薦許卿和沈重山有機會的話就來這裏坐一坐,絕對和滬市滿大街的那些普通茶館不同。
今天是沈重山來的,許卿在公司一大堆事情她自然不會過來,剛到了雲山深霧裏面,沈重山就感覺林墨濃都這麼喜歡這裏不是沒有道理的,雖然是新開的茶館,但是整個建築卻並不新,它沒有鋼筋和水泥,通體整個建築就是一座木屋,木屋選取的材質都是上了年頭的老樹,也沒有讓人頭疼的油漆味道,深沉的木頭原色和幾幅恰到好處的簡單水墨畫讓整個茶館瞬間就變成了這座現代化都市裏讓人心境為之一空的世外桃源當然了,最讓沈重山滿意的還是這裏從附近的藝校里選取的美女服務員妹子,一個賽一個的漂亮,關鍵是還有氣質,穿着旗袍,那身材,嘖嘖。
沈重山來的時候,寧威和管風行到了已經有一會了,沈重山推開門進來就見到寧威主動站起來,管風行拍了拍輪椅笑吟吟地:「我不方便就不站起來迎接你了。」
沈重山笑道:「沒關係,我會原諒你的。」
管風行聳聳肩,渾然不在意,要是和沈重山斤斤計較的話他顯然沒力氣活到現在了,氣都能被氣死。
服務員上茶,偷偷看了這三個氣宇不凡的男人一眼,然後心地離開,關上房門,良好的隔音就讓這個包廂成為了一個與世隔絕的空間。
沈重山開門見山地:「你們應該都知道了,因為有人搞鬼,藥監總局那邊卡住了藥物的審批,所以公開的臨床試驗不得不暫時叫停,這個環節的停止就好像是發條上的一環卻了節,會立刻產生連鎖反應導致整個藥物的面世受到推遲。」
寧威和管風行對視一眼,寧威:「的確已經知道了,對方是什麼來頭?」
「京城,梁家。」沈重山出四個字。
兩個人的表情同時一變,好像是聽見了什麼了不得的怪物一樣。
低頭喝了一口茶,沈重山叫的是大紅袍,這不是他多懂茶,只是單純地喜歡這個名字,事實上除了醇香一些,他嘗不出這需要兩百塊錢一壺還不給續杯的玩意跟路邊買的稱斤茶葉有什麼不同。
「來勢洶洶啊。」管風行意味深長地。
「所以我叫你們來了,大家有力出力,這個難關,要我們一起過。」沈重山放下茶杯笑眯眯地。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2s 4.026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