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三名船員要走的時候,沈重山忽然開口叫住了他們,「等一下。」
沈重山的聲音讓三名船員停住了腳步,三人轉過身來看着沈重山,其中一個船員似乎是之前見到了沈重山在甲板上有多兇猛,他皺了皺眉頭,雖然很不耐煩,但是壓着自己的性子:「什麼事情?」
沈重山指了指被如同垃圾一樣丟在腳邊的那些食物,:「這些東西,就算是給豬,豬都不會吃吧?」
謙哥聞聲看去,見到那袋子裏面,一堆黏糊糊的混合着蔬菜和莎拉還有一些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惡性東西被攪成一團,這一堆色彩斑斕散發着一股子餿味的食物的確是連豬都不會吃的垃圾。
那三名船員對視一眼,臉上同時露出了笑容,之前和沈重山接話的人不屑地:「這些東西本來就是給你們吃的,你們的伙食就是這些,愛吃不吃,這是大海上,你們要是不吃這些東西的話就自己下海去抓魚,海裏面好東西可多的很,你們有那個本事去抓嗎?沒有的話就吃,不吃也不關我的事情。」
沈重山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這三名船員:「你們也吃這個?」
那名船員哈哈大笑道:「我們當然不是吃的這個,我們吃新鮮蔬菜還有肉,但是我們是船員,正經註冊的工作人員,而你們不過是一些沒有身份的偷渡客,你們就是豬玀,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想要有要求?」r1
沈重山冷淡地:「就算我們是偷渡客,但我們也是人,這種根本不是人吃的東西拿過來我們怎麼吃?」
那名船員似乎是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不耐煩了,他眯起眼睛看着沈重山:「你的意思是不吃了?」
見到這身材魁梧的船員深色不善地朝着自己走來,沈重山跟着站了起來,:「把是人吃的東西拿來。」
兩個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立刻讓整個船艙里的環境都顯得壓抑了起來,驚慌失措的女人抱着自己的孩子躲在船艙的角落一句話都不敢,而這一次謙哥並沒有再阻攔沈重山,而是跟着站了起來,就站在沈重山身側的位置。
謙哥心底比誰都清楚,之前兩次沈重山聽了自己的並沒有繼續再鬧下去不是因為他會聽從自己的話,而是因為沈重山敬重自己,給自己面子,謙哥不是那種不知進退不知好歹的人,更何況對方的行為的確很過分,接下去的時間還有十天,住的差一些還能忍受的話,這十天他不可能不吃不喝,但要是吃這種東西,謙哥可不覺得自己能活着支撐到靠岸,所以謙哥也跟着沈重山一起站了起來
就在那名兇殘的船員想要動手的時候,身後一名一直沉默着的船員忽然按住了他的肩膀,湊到這船員的耳邊低聲了兩句什麼,最後,和沈重山起衝突的船員神色陰沉地盯了沈重山一眼,慢慢地退到了門口。
另一名船員來到沈重山面前,笑了笑,用還算是比較和藹的語氣:「這些東西的確很不好吃,既然你們都不喜歡的話那麼上去去我們的船員食堂一起用餐吧,我想大家都會很樂意招待你們的。」
謙哥聽見這話,第一個反應是不能去!
船員食堂裏面可全部都是他們的船員,這麼大的一艘貨輪有個幾十個船員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們兩個人過去,那不是明擺着羊入虎穴?
雖然知道沈重山很能打,而且也屬於那種絕對心狠手辣的角色,看他一個晚上屠了其實和他自己沒有什麼恩怨的盧家就能見一般,但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兩個人,又怎麼可能是幾十個膀大腰圓的壯漢的對手?
但是還不等謙哥開口出聲,他就聽見旁邊的沈重山毫不猶豫地:「行。」
行!?
行什麼行!?
連謙哥都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沈重山,可想而知其他人對沈重山的這個選擇是什麼心情了
連那角落裏的女人都顧不上害怕,弱弱地一句:「別去吧,那裏很危險」
而那三名船員也愣了一下,然後就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沈重山,不過為首的那名船員到是沒有多什麼,只是笑了笑,用那雙淡藍色的眼睛看着沈重山:「我們已經到了開飯的時間,你要是願意去的話,現在就跟我走?」
沈重山平靜地頭,扭頭對謙哥:「謙哥,你在這裏等我,我等會帶過來給你吃。」
這意思,很明白了,沈重山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些船員把自己弄去食堂的目的是什麼,他自己心裏很清楚,也知道這一趟非常的危險,所以他壓根就沒有打算帶着謙哥一起去冒險,他已經想好了,既然是要做危險的事情,那麼就沒有必要帶着身為普通人的謙哥以身犯險了。
謙哥愣了一下,他看着沈重山認真地:「你把我當什麼了,雖然我們之間認識的時間不長,做的最大的事情也無非就是昨晚的那一件事情,而且還是因為利益的關係才牽扯在一起,但是我心裏是認你這個兄弟的,既然是兄弟了,我沒有別的本事,但是在面對危險的事情,自己慫了躲背後,這可不是我的行事風格。」
沈重山輕笑道:「謙哥,你這麼大年紀了還能血性一把?」
謙哥沒有話,只是認真地看着沈重山,他並不是開玩笑的。
沈重山也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拍了拍謙哥的肩膀,頭:「行,不過謙哥,這一次你真的不能跟我一起去,要是想幫我的話,我到是有另一個事情想要擺脫謙哥你去解決了。」
謙哥微微揚起眉毛看着沈重山。
沈重山臉上露出邪惡的笑容,湊到謙哥耳邊如此這般地交代了一番,而謙哥的表情也隨着他的話而變換着,從驚訝到震驚到難以置信,最後,等沈重山完的時候,謙哥的臉上幾乎是剛聽了一個天方夜譚故事的表情對沈重山:「這樣能行?他們能答應?」
沈重山眯起眼睛:「放心吧謙哥,一般正常的人能來做這個偷渡客?敢來做偷渡客的要麼跟你我一樣在國內待不下去了,要麼就是有其他的特殊原因,總而言之,不會是尋常人,這些人又哪裏是能忍受這些東西的?他們是一盤散沙沒錯,但是在草原之上,星星之火一旦燎原,那樂子就大了。」
到這些東西的時候,沈重山指了指船艙里噁心的環境和地上噁心的食物,一臉的平靜。
謙哥猶豫了片刻,隨即咬牙:「行,那你放心過去,我盡力」
沈重山拍了拍謙哥的肩膀,轉身對着那名船員:「走吧,我要吃一個正常人該吃的東西。」
在三名船員的帶領下,沈重山一路走上了好幾層船艙,足足用了好幾分鐘才來到甲板上,從以陰暗逼仄的船艙里來到開闊的甲板上,沈重山這才真切地體會到了這艘貨輪到底有多大,一眼幾乎望不到頭全部都是裝滿的集裝箱,而在這麼大的船上幾乎感受不到船體的顛簸,跟踩在陸地上沒有什麼區別。
沈重山並沒有在甲板上逗留太久,很快他就跟着三名船員一起來到了第二層甲板,踩在鋼鐵的甲板上,每一步都能發出很有質感的蹬蹬聲,走在前面的船員推開了一個艙門,沈重山站在門口看去,這是一個巨大的食堂,似乎正如同之前船員所的,現在正好是開飯的時間,大概五六十名船員正坐在船艙裏面吃飯,談笑聲和鍋碗瓢盆的碰撞聲加上熱騰騰飯菜的香氣,讓整個食堂顯得熱鬧非凡。
而沈重山剛出現在門口,好像所有人都收到了什麼信號一樣同時閉上了嘴巴停下了手裏正在做的事情,他們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來看着沈重山,一雙雙眼睛就好像是一群老虎看着誤入虎群的綿羊一樣
一名船員轉過身來,用玩味的眼神看着沈重山:「好了,我們的食堂到了,在這裏你可以吃到跟我們一樣的飯菜,都是在陸地上採購來的新鮮食材製作的,你可以放心享用不過你要自己過去打菜,要吃什麼你自己就拿。」
沈重山聞言沒有多什麼,而是走向了食堂裏面。
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沈重山,他們有的眼神玩味,有的一臉戲謔,但是相同的是幾乎所有人都一幅等着看好戲的表情看着沈重山。
一步兩步,沈重山抬手挺胸地走進食堂裏面,所有人的腦袋和視線都隨着他的腳步移動而移動,這種沉默又壓抑的氣氛之下,若是一般人可能嚇得根本走不動路了,但是沈重山卻好像完全不受到影響,每一步都無比的踏實和堅定。
當沈重山走到一半的時候,他身旁的一名船員站了起來,他擋在沈重山面前。
這個動作,讓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而沈重山也停下了腳步看着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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