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很與眾不同,她與眾不同並不是那一身很少見的打扮穿着和漂亮的容貌長相,而是她的氣質和給人的感覺,只是那麼一眼看去,就能很明晰地分辨出她和其他人的不同,她就這麼安靜地坐在噴泉邊,一雙着的腳輕輕地進噴泉中的水面,晶瑩剔透,是水,也是她的肌膚。
沈重山感覺她好像就是來找自己的,這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看着對方的眼睛,沈重山總覺得這種感覺非常非常熟悉,仿佛自己能知道她的想法,而她,也一定能知道自己的想法一般。
心有靈犀,的可能就是這種感覺。
她一定是來找自己的,而且她和自己一定認識還不是普通的認識那種關係。
在這種感覺的催動下,沈重山不知不覺地走上前去,來到噴泉邊站好,看着眼前的女人。
而她,自然是冥刀,那個全世界唯一一個有把握一定能找到沈重山的女人,不管他在天涯還是海角,只要她願意,肯定能把他找到。
冥刀嘴角微微上揚起一個很微妙的弧度,若有似無,讓人感覺她在笑,但是仔細看去又好像有好像沒有。
「你失憶了。」冥刀。
沈重山愣了一下,剛失憶的時候為了尋找線索,他也不是沒有看過帶失憶情節的電視劇和,結果被裏面的男女主角反應雷得外焦里嫩地滾了,他想不通失憶了就是失憶了,想找回記憶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也犯不着有線索就激動得和親媽暴斃一樣上躥下跳,所以他頭,回答:「我的確失憶了,你認識之前的我?」
「認識,而且非常熟悉。」冥刀低下頭,看着在水面里的自己的雙腳,回答。
緊接着,冥刀的語氣有些玩味和飄忽地繼續:「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報應嗎?以前的你從來不相信因果報應一,你如果真的有報應的話,你這樣十惡不赦的人早就下地獄一千次一萬次了,但是你還活的好好的,然而我看着你親手研製出了一種令人永久性失憶的手段,倒在你這種手段下的人足足有三位數,這些人有的後來死了,有的活的很好,但是沒有一個人恢復記憶,他們忘記了自己是誰之前做過什麼事情過什麼話,但是從不相信世界上有因果報應的你卻也淪落到了這樣的地步真的很好奇呢,你到底是怎麼失憶的,這個世界上真的還有這麼強的人嗎?」
沈重山來了興許,在眼前這個女人的隻言片語中他好像接觸到了一個在陸清影的口中完全不同的自己,原本認定了以前的自己是一個職業白臉的他饒有興趣地坐在冥刀身邊,嫌那把另無數人聞風喪膽的冥刀礙事的他拿起了這把坦白地很精巧也很好看的刀在手裏把玩的他,好奇地問:「難道以前我不是一個職業白臉嗎?」
冥刀看着自己賴以為第二生命的刀被沈重山當玩具一樣把玩着,事實上這個世界上除了她自己之外也只有沈重山能在不是死亡的時候被這把刀觸碰到,她平淡地回答:「那只是外表而已,你就像是一頭食肉的老虎,吃膩了肉,總是想來一清淡的調劑一下口味。」
沈重山揉着下巴喃喃地:「你這麼來,我覺得以前的我肯定很厲害啊。」
「不是厲害。」冥刀平靜地回答,這話,她忽然站了起來,任由自己的雙腳站在噴泉之中,噴泉水池裏的水淹沒到她的膝蓋,她卻毫無所覺地抬頭看着遠方,用很飄忽的語氣:「很多時候,那時候你還是食肉的老虎,我問你為什麼不用把一些人直接殺掉這種更安全的方法來保證秘密不被傳播出去,畢竟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會話,但是你的回答是讓一個人失憶從某種意義上就是在精神層面殺死了以前的他,等他醒來,他忘記了所有的事情,他和失憶之前的他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這種方法既然是殺戮也是一種救贖,你喜歡這種方式因為它可以讓你手上少沾鮮血,又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後來你就不喜歡用了,因為你發現那些人周圍身邊的人總是想盡一切辦法讓他們恢復記憶,你不確定自己的辦法是不是絕對安全可靠的,儘管到現在沒有一例恢復記憶的例子,但是這個世界之所以這麼精彩就是因為它充滿了無數不確定的因素,因此你還是決定直接殺死比較安全也比較可靠用你以前的話,現在的你等於是新生了,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秘密,以前的你是其中的參與者,混跡在這個世界上最陰暗和齷齪的地方,他們敬畏你,害怕你,臣服於你,這樣的人怎麼能只用簡單的厲害來形容呢但是現在的你卻生活在最普通的平凡世界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以前的你可是很羨慕這樣的生活的。」
順着冥刀的話,沈重山仔細想了半天,他沒有辦法想像出冥刀話語裏的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模樣,最後勉強勾勒出一個陰險笑着渾身漆黑如同反派 ss 一樣形象的自己,被惡寒得打了個冷戰,沈重山鬱悶地:「沒有辦法想像,但是雖然我覺得現在也挺好的,可我還是很想找回以前我失去的記憶。」r1
「為什麼?做一個普通人不好嗎?那些記憶,你未必想回憶起。」冥刀看向沈重山,第一次用很認真的眼神看着他。
「因為我總覺得有什麼很重要的人在等着我啊,我怎麼能這麼不負責地就安逸下去?」沈重山輕鬆且理所當然地回答,這個回答讓冥刀愣了一下,但僅僅是很短暫的一瞬,她就恢復了那萬年不變冷漠如冷山一般的神情,她頭:「好。」
「什麼好?」沈重山問。
冥刀從噴泉水池中走出來,沈重山很神奇地發現從水池裏提起來的腳還濕漉漉的她落地的時候已經是乾燥一片,腳下沒有任何水漬,常識告訴沈重山這一定是假的是某種障眼法,但是他卻沒有辦法看出眼前這個美麗而且詭異的女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冥刀站在噴泉旁邊,平靜地看着沈重山:「那麼我等你自己恢復記憶的那一天再來找你,或許你會改變主意但是這個世界上,的確有很多事情和人,還在等着你。」
「包括你嗎?」沈重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問出這個很詭異的問題,但是看着冥刀打算離開的背影,他卻脫口而出道。
冥刀頓了頓,冷淡地:「果然,就算是失憶了有些骨子裏的東西你還是不會變。」
話完,冥刀消失了,就這麼和幽靈一樣消失在原地,而隨之一起消失的還有沈重山手中的刀沈重山瞪大眼睛看着手裏面消失一空的漂亮冥刀,又震驚地看着冥刀消失的方向,要不是噴泉水池的水面還在蕩漾泛起漣漪的話,他甚至懷疑剛才的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一個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瞬間移動嗎?這又不是二次元世界,而是活生生裸的三次元現實世界啊,一個人怎麼可能就這麼消失了?
大白天的沈重山居然有一種見到鬼一樣的感覺。
「不過,剛才連帶刀消失的,難道是傳中的御劍術嗎?」沈重山撓撓頭,忽然腦洞大開,他幻想着自己腦海中勾勒出的御劍術,忽然神秘兮兮地伸手一揮,大聲道:「御劍術!」
他想像着有一把寶劍出現在自己手中,當然,他抓了一個空。
玩了幾次,沈重山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是神經病,然後站起來走向門口,該回去了,和秀秀妹子約定好了八之前要到家的
只是沒有轉身的沈重山並沒有看到,在他之前所坐着的位置,他揮手喊着御劍術的那一片空間,一把如同沉睡了一般的寶劍在空氣中若隱若現地浮現出來,很短暫的一瞬間就好像被什麼強大的壓力壓制消失,依稀之中,可以看到那寶劍上寫着太昊兩個古樸文字。
出了別墅區,沈重山坐公交車回家,路上顛簸了快一個時,剛來到家門口沈重山就見到一輛警車停在門口,心裏咯噔一下的沈重山才進門,就見到表情緊張的赫連一家人正對着兩名警察解釋着什麼,特別是軟妹子赫連秀秀,一臉要哭的表情。
沈重山的進門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警察轉過頭去看着沈重山,問:「你就是沈重山?」
赫連秀秀趕忙跑過來拉着沈重山帶着顫音:「沈大哥,他們你打了人,好像還很嚴重,你快告訴他們,這是不可能的,你怎麼會無緣無故打人,他們一定是弄錯了!」
沈重山愣了一下,拍了拍赫連秀秀的手以示安慰,然後對警察:「我就是沈重山,找我什麼事情?」
兩名警察對視一眼,其中一人:「之前我們接到了藥店的報警,是你在藥店裏和一伙人打架鬥毆,其中兩人輕傷,這已經構成了我們立案調查的條件,你涉嫌故意傷人,所以請你跟我們走一趟配合我們調查。」
第 642 章 你是食肉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