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踏空人便掉了下去,跟着就是一陣翻滾,等我反應過來,人也已經掉到了深坑的下面。
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上面無形中脫了我一下,我竟沒有摔壞,我便也是一陣奇怪,於是便抬頭看,抬頭果然看見了有兩隻泥巴鬼在上面一個拉一個的拉着我。
我也是呼了一口氣,好險!
我朝着泥巴鬼笑了笑,而後便朝着身邊四周圍看了一眼,發現這下面倒也不深,但是四周圍卻很黑。
但黑是黑,卻能看見有兩通道在兩邊,我便起來掃了掃身上,朝着其中的一條走去。
不想耳邊再度傳來古墓里歐陽漓的聲音:「寧兒,去左邊的那條。」
聽歐陽漓說,我抬頭看了看,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
難道說他在這附近?
「你在哪裏?」我問,歐陽漓便說:「我現在脫不開身,寧兒,你去左邊的那條,他在裏面,把他先帶出來,等本王回去替他醫治。」
聽歐陽漓說我便知道,他確實是受了傷,便馬上朝着左邊的那條通道走去,誰知道走進去不遠便聽見打鬥的聲音,其中還有老頭的大聲呼喝聲。
「孽畜,你連他都想占,看來你是真的要不行了,看本道今天不打散了你,省的你在禍害人間。」
聽老頭說我忙着朝着裏面跑去,結果我一進去便看見滿清女鬼一臉凶神惡煞的正與老頭糾纏,而老頭的身後躺着的不是別人,正是歐陽漓。
一看到歐陽漓我也顧不上其他,忙着跑了過去,結果一看見我,滿清女鬼眨眼便跑了。
老頭忙着找了找,抬起手掐指算算,這才回來看我。
「歐陽漓,歐陽漓。」我一直在叫歐陽漓,但歐陽漓一點反應都沒有,昏迷着像是死了一樣。
老頭也是給累的快不行了,但他還是彎腰將歐陽漓一把抗在了肩上,扛着小雞一樣朝着外面走。
我忙着跟了過去,一路上也顧不得其他,一心拉着歐陽漓的手,平常歐陽漓的手不冷總那麼溫熱,但今天他的手燙人的厲害。
我以為人要是病了手腳都是冰冷的,但他怎麼會這麼燙,總不至於這麼快就發燒了。
老頭一邊走一邊說:「別掉以輕心。」
聽老頭說我忙着把棺材和銅錢拿了出來,頓覺周圍的陰氣散了不少。
要是再不行,我就把手指咬破,弄點血出來,興許就沒什麼東西敢靠近了。
我哪裏知道,此時的血已經沒什麼用處了,一兩隻小鬼還可作數,但要是遇上了有些道行的,卻什麼用都不管了。
到了洞口老頭朝上看了一眼,似乎有些為難怎麼上去了,我便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珠子,摸了摸把泥巴鬼召喚了出來。
老頭看我身邊一下子跑出來這麼多的泥巴鬼倒是一點不吃驚,反倒是說:「比起你家老祖宗你可差遠了,才這麼幾隻。」
我尷尬笑了笑,看了一眼他肩上的歐陽漓,便說:「我的資質不好。」
老頭笑了笑,泥巴鬼抱起老頭和我,老頭扛着歐陽漓,把我們送了上去。
等我們到了上面,我又摸了摸珠子,泥巴鬼一眨眼又回到了我的珠子裏面。
朝回走怕人看見,我和老頭走的都是小路,好在已經天黑了,學校裏面也都安靜下來,沒什麼人出來,我和老頭一路回去也都順當。
離開了學校兩個人一路回了陰陽事務所裏面,進去老頭便把歐陽漓送去了宗無澤那邊。
此時宗無澤已經醒了,就是葉綰貞都已經沒事了。
見我們回來他們都去了宗無澤的後院,宗無澤一看歐陽漓的狀態,馬上叫人封了陰陽事務所的大門。
老頭把歐陽漓放到宗無澤的大床上面,扶着歐陽漓躺下。
宗無澤忙着去了床邊那裏,拉着歐陽漓的手腕給他診脈,但是診了一會卻眉頭深鎖起來。
「看不出傷了哪裏。」宗無澤說着看了看歐陽漓的眼睛,也說:「他的脈象平穩,不像是傷了身體,倒像是把魂給傷了。」
說到把魂魄傷了,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以往只聽說魂被勾走了,今天卻聽見一個說傷了的。
不過我現在都懷疑歐陽漓到底有沒有三魂七魄,宗無澤說的話也就不那麼的相信了。
但他們既然這麼說了,肯定有救歐陽漓的方法才對。
宗無澤轉身去寫了兩道黃色符籙,準備給歐陽漓貼上,我便有些心急,歐陽漓是只鬼,貼了那個東西更不用好了。
正當我要出言阻止,老頭說:「不用了,讓他躺着,用不了多久應該就能好了。」
宗無澤看看老頭,問:「師叔,您是不是算出什麼了?」
「天機不可泄露,就不要問了,你也要注意身體,這兩天看住他。」老頭說完便轉身出去了,我看看歐陽漓,忙着端水給歐陽漓擦了擦,其他的人都站在一邊看,特別是宗無澤,坐到了一邊看着我忙前忙後。
後來葉綰貞說還有些不舒服,人走了,半面也跟着她去了外面。
房間裏就剩下歐陽漓宗無澤還有我三個人了,宗無澤便問我:「要是我也這樣,你也這樣照顧我麼,小寧。」
聽宗無澤說我看了他一眼:「昨天我就這麼照顧的你,只是你不知道罷了,要不你的手誰給你擦的?」
我其實也沒有要宗無澤感激我的意思,話趕話的就說到了這裏,就說了。
宗無澤聽我說微微愣了那麼一些,而後面朝着我笑了笑。
笑容挺好看的,他還說:「那謝謝小寧了。」
聽他說我便也沒說什麼,繼續照顧歐陽漓。
這一夜我始終坐立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特別是低頭看胸口那塊玉佩的時候,便覺得越發的不踏實。
這玉好好的,怎麼會裂成了這樣,歐陽漓不遠千里萬里的給我傳音,他明知道我有難,卻沒有出現,是不是他也出事了。
要不是,怎麼眼前這個歐陽漓會傷的人事不省。
我想起身去曬曬月亮,可起來去門口看看,外面卻漆黑一片,根本沒有月亮。
沉悶的嘆了一口氣,人要是倒霉真是喝涼水都塞牙縫,就是月亮都不出來了。
這一夜我過得異常的漫長,即便是宗無澤和我說了許多的話,我也都忘了他和我說了什麼。
宗無澤後來也累了,便靠在一旁睡了一會,看他也不容易,便拿了一件衣服給他披上了,竟聽見他夢囈着我的名字,寧寧寧寧的叫我。
看了他一會我便也不管他了,他這麼叫我讓我不自在,我便去了床上坐着,結果等天亮我也困得不行,人也趴在歐陽漓的身上睡過去了。
但天都亮了歐陽漓他也沒醒過來,我便更加的擔心了。
早飯吃過我去找了棺材鋪的老頭子,結果進去便聞到一股腥臭的味道,便朝着老頭的棺材鋪裏面走進,進去我才知道這股腥臭的味道來自哪裏。
原來,昨晚老頭和滿清女鬼打架的時候被滿清的女鬼咬了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面了。
昨晚我只顧着擔心歐陽漓,根本也沒想過別的,此時我才發現,老頭的手已經潰爛,而且老頭的臉色不好。
而此時老頭的手裏正握着一把刀子,桌上放着蠟燭,老頭似乎剛剛給刀子消毒過,刀子上面還有煙熏出來的黑色。
看見我老頭眉頭皺了皺:「你怎麼來了?歐陽漓醒了?」
「沒有。」老頭是為了去救歐陽漓才受的傷,我當然不能坐視不理,於是便走了進去,拉着椅子坐到了老頭的面前。
「你想怎麼辦?」看樣子是要把這隻手廢了吧?
老頭笑笑:「這東西有劇毒,我要是不把這些潰爛的肉都去掉,我很快就要成殭屍了,到時候誰都控制不住我,我要把這些肉都去掉,你看着我,萬一我出了事,就用邊上的大蒜把我纏上,用那個銀器刺穿我的心臟。」
老頭說的嚇人,我聽的也十分認真,雖然有些下不去手,但總比看他成了殭屍的要好,於是我便點點頭。
看我點頭老頭便笑了,他還說我沒良心。
但低頭老頭的手已經開始用刀子在自己另外的那隻手上削肉了。
一刀下去黑色的血留了出來,地上放着一個盆子,盆子裏面是一盆清水,水裏面有三張符籙紙,黑色的血落在裏面,立刻冒出一股黑煙。
「她已經開始化僵了,現在雖然剛剛形成,卻已經能夠在裏面來去自如,假以時日就是飛屍,到時候誰都阻擋不了她。」
老頭越說越是嚴重,我便也是一陣心寒,雖然我也不明白飛屍是什麼東西,只聽過葉綰貞說過跳屍的事,但看老頭的臉色也知道,飛屍一定很厲害。
老頭說我邊看着,很快老頭的一隻手削的光剩下骨頭了,而後血成了紅色,肉也都沒有了。
見老頭的小指上面還有一抹黑色,老頭毫不猶豫,一刀下去把小手指的骨頭削了下去。
跟着老頭把三道黃色的符籙貼在手骨上面,血粼粼着實嚇人,但老頭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在他的手上,再看他的手,上面的血就不流了。
而後老頭便要我幫忙包紮上。
整個過程駭人驚悚,好在我還是挺過來了。
等我給老頭包紮完,老頭也回去床上躺着了,看他一躺下就睡了,再看看他那隻受了傷的手,我也不好把他叫醒,便起身回了陰陽事務所。
「醒了!醒了!」一回去,瓷娃娃便在門口大喊,我忙着朝着裏面跑,結果門口又摔了跟頭,但我顧不上疼不疼的,起來便朝着後院走去,結果去了後院歐陽漓還真的醒了,只不過他這次醒來,對我卻什麼記憶都沒有了,一忘就忘得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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