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一哭女人便着急起來,跟着中年男人也從外面走了進來,問我怎麼了,還說他家的兒子生出來就沒哭過。
人家是愛子心切我也不好說什麼,可我實在是冤枉,我只是看了一眼,他便哭的不行,我也是無奈起來,於是便說了兩句話先離開了。
出了門我回頭看了看他家院門。
果然是那個孩子投胎轉世來了,真是巧了。
但男孩子怎麼會我一看就把眼睛睜開了,就好像他一直在等着我一樣,難不成他忘記喝孟婆湯了,知道我是誰,長大之後要找我報仇雪恨?
想想我也是一聲嘆息,要那樣就好了,我許是也能活到他長大成人的時候,可如今我活到明年哪天都還不知道,也着實一番無奈。
看了孩子我便轉身回去了,眼看又到了吃飯的時間,我這才朝着陰陽事務所裏面走去。
回去吃了飯又去畫符了,而這次我畫了六章,覺得其中的三章不錯,便放到了身上,打算找只鬼試試。
我哪裏知道,符籙只能用一次,這次用了,下次就不能用了,而宗無澤給我的二十張符籙回來了都是要收起來留着以後用,我便拿出來了三章要去試試。
不過這也都怪宗無澤,他要是一早說清楚了,我便也不會犯這種錯了。
出了門我朝着兩邊看看,棺材鋪那邊沒什麼人家,陰暗的地方不多,大白天的不好遇見鬼。
剩下的就是半面那邊了,那邊的地方寬敞,陰暗的地方也多,我去碰碰運氣,遇上了自然是好,遇不上就算了。
於是我便朝着那邊走去,誰知道我剛剛經過半面那邊,便聽到半面問我:「不好好在院子裏畫符練習罡步,怎麼又出來了?又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要買東西消災解難?」
聽聽半面說的,好像我整天做虧心事,我行的正坐得端,一不偷二不搶,我做什麼虧心事了。
我是看着有些人死了可憐,都沒人給他們送點錢,所以才那麼好心的,到他這裏就成了消災解難了。
「管好你自己行了,我自己知道自己幹什麼。」說完我便走了,去陰暗的地方找鬼去了。
剛走過去就覺得有陰氣,於是我便到處找,結果真的給我找到了一隻。
但她是只十分膽小的女鬼,看見我忙着躲到角落裏面去了,穿的也不好,全身髒兮兮的,看着她我實在是捨不得下手,於是我便走去和她說話,打算在她不害怕的時候試試。
我哪裏知道鬼最怕的就是驅鬼師了,聽我一說,女鬼立刻嚇得臉色青了起來,我便忙着說:「我是個新的驅鬼師,還沒有出山,所以我畫的符不見得有用。」
女鬼不相信我,抱着自己頭亂晃,上面像是茅草似的,哪裏還像是女人的頭髮。
我見的女鬼多了,哪個不是漂漂亮亮的,眼前的這隻也實在是叫人遺憾,都是死了做了鬼,她混的實在不好,於是我便想,洗乾淨的好好打扮一番,許是也會是個美人坯子。
我哪裏知道,這隻鬼生前就是這樣,所以死後也沒什麼變化,這和混的好不好則全然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生前是個要飯的?」我也是吃驚不小,這才知道,她是給餓死的餓死鬼。
她這麼一說我也是沒什麼可說了,但我身上的符籙還沒試試好不好用,自然是不能半途而廢。
我也是這時候才有些意識,我這人要是和自己沒關係的事情,多數都不願意搭理,但要是我自己想出來的道道,不管是什麼,總能一條路往黑了走。
而此時我便是這樣,後果都沒想過。
「要不這樣,我把符籙貼到你身上,試試我的符籙好不好用,不管好不好用,我回頭給你買新衣裳,給你送紙錢,而且你看到邊上那個陰陽事務所了沒有,不瞞你說,我住在那裏,那裏養了你這樣的鬼不計其數,也不差你一隻,日後你要是沒地方住,你去那裏,我可以保你衣食無憂,你看如何?」
聽我說女鬼有點動心了,看她也不傻,她忙着問:「那你為什麼不找別的鬼,非要找我。」
我一陣尷尬,哪壺不開提哪壺,不過只要她肯答應,我倒是可以把實話說出來。
「我這不是初出茅廬心裏沒底麼,平常他們就瞧不起我,我自然不能讓他們知道我這符籙的事情,萬一沒用他們又要笑話我,我這才出來找。」
聽我說女鬼有些信了,估計她也是聽出來了,我根本不是什麼有大神通的驅鬼師,畫出來的符籙肯定也沒什麼用處,於是便考慮了一會答應了我。
但她還是很害怕,一直和我確定不會出事,她才答應給我試符籙。
我也許諾了她,我以後肯定會罩着她的。
聽我這麼說女鬼放心下來,於是便視死如歸的坐在我面前,讓我給她貼符籙,而我也拿出符籙種的一張來,準備給她貼上,我這個是陽極符,貼上之後會有點小的不適應,但也不至於滅了她。
只不過畢竟那鬼是只鬼,見到了這些還是渾身哆嗦起來。
我便說:「你也不用怕,我這符籙就是有用,也沒有多大的威力,所以你不需要多害怕,一會真的難受我就揭去了。」
聽我這麼一說,女鬼才好了一點,但她那臉色着實不太好看,青色的有些嚇人,我便說,你閉上眼睛,省的我有負罪感。
聽我說女鬼還笑了,有點不相信這是我說出來的話,但她還是乖乖把眼睛閉上了,看她把眼睛閉上我才動起手來,把符籙拿好朝着她眉心貼了過去。
其實這個貼符籙的事情,只要是貼上了就行,不一定非要貼在那裏,但是有一樣,貼在眉心比較管用。
而我為了試探一下我的符籙到底有沒有用,便貼在了女鬼眉心上面,而我哪裏知道,這符籙竟是如此厲害,一貼上去女鬼便渾身顫抖,好像是很痛苦一般,看着我越發的嚇人,要不行了一樣。
我一看她忙着把符籙給揭了下來,結果她眉心黑了一片不說,鬼也一下暈了過去。
人暈了我見過,鬼暈了的我還第一次見,於是我也是慌了。
伸手摸了一下女鬼鼻息,我就聽說過這符籙能制服一隻鬼,還沒聽說能把鬼弄死的,我怕弄錯,拿錯了符籙,特意看了一眼,可確實是陽極符,難不成我的符籙這麼大的威力,把一隻鬼都給害死了。
女鬼一點氣息都沒有了,我便嚇得手忙腳亂起來,縱然是只鬼,也是一國朝臣,我這麼做不是要損德行了?
拿着符籙起身我便跑了,到了香燭店的門前也記不得半面黑漆漆的那間屋子了,拍開門便進去了,半面正在擺弄香燭,我拉着他便朝着外面走,半面問我幹什麼,我說救命。
估計半面以為我是要救人了,跟着我便出來了,香燭店都沒來得及把門關上。
而此時我也顧不上其它了,拉着半面一路小跑去了剛剛那隻女鬼的邊上,半面到了那邊一看地上暈着一隻女鬼,拉開我的手走了過去,蹲下看了看女鬼。
「死了沒有?」我忙着跑過去問,半面看怪物的看我一眼,緊跟着送了我一句:「還沒聽過鬼死了的。」
我只顧着着急,一時間也沒有聽出半面的意思,還說:「她都沒氣了。」
半面十分鄙夷,白了我一眼,轉身去看那隻鬼,我看半面只是拿出一個小因鈴鐺在女鬼的頭上晃了晃,鈴鈴兩聲女鬼便睜開了眼睛,但她許是給嚇壞了,睜開眼竟不認識我了。
她見了半面朝後退情有可原,看見我也滿眼的什麼都不記得,這就讓人有些奇怪了。
我看她還問:「你不知道我是誰了?」女鬼茫然搖了搖頭,完全不記得了。
半面起身站了起來,轉身便走,我忙着去把半面抓住,拉着他的手問:「怎麼回事,她明明認識我。」
「你胡亂用符籙,把她的靈識給傷了,喪失了部分記憶。」半面這麼說完人走了,我還想追問兩句為什麼陽極符能把鬼給傷了,不是說不能傷鬼麼?只能鎮魂趕屍麼,怎麼又傷了鬼。
但我身後那隻女鬼我還要管,於是也只好轉身去看她了。
看女鬼不認識我了,反倒有些慶幸,省的她害怕我了,但我傷了她的靈識,又答應過以後她衣食無憂的事情,便與她說了要帶着她去陰陽事務所里的事情,而她想了想竟好騙的不行,於是我在負罪感的情況下,帶回陰陽事務所里了一隻叫花子女鬼。
一路跟我回去我便想,我傷了她的靈識她才傻了,所以我得好好照顧她。
於是回去之後我便給她買了許多的穿戴,其中還有一個大浴桶,省的她髒兮兮的,洗洗也乾淨一些。
我帶她進門,一樣事務所的大鬼小鬼都躲得遠遠的,都覺得她髒,等我給她洗好了,她果然長得不錯,是只挺清秀的鬼,而此時我也有些折騰的累了,天一黑我就要去休息了,但對她我又着實不是很放心,她現在有點傻,加上她傷了靈識,眉心黑了一片。
一邊走我一邊問她:「你有名字麼?」
她好在是傷了靈識,還記得一些,跟我說她叫小十,大小的小,十的十,我心想這名字不會是一個乞丐窩裏面十個人,她最後去,所以才叫了這個吧,結果我一問還真是。
小十也是個可憐鬼,我便也對她更好了一些,去了半面那邊我先問半面怎麼能讓小十的靈識恢復,起碼把眉心的那塊黑色印記去掉。
「鬼受了傷過段時間就恢復了,連這些你都不知道,你是怎麼做驅鬼師的,難怪宗無澤教你的都是些皮毛。」
被半面說我覺得很沒面子,便不理他了,既然過段時間小十就沒事了,我也不與半面廢話,扔下一些錢,拿了一把香燭便回走。
出了門我便找了一個地方把香燭點燃了,先是在地上畫了個圈,把香燭和小十圈在裏面,先不管半面,先把小十餵飽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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