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幾天大的嬰兒,長的白白淨淨,但它一看見我便張開大嘴,想要來吃我,結果歐陽漓一把揮過去,身體嘭的一聲便摔倒在地上去了,再去看已經趴在地上癱軟了。
我過去看了一眼,發現那孩子果然就是我在夢中見到的那孩子。
我站在那裏看了一會,歐陽漓走來把那孩子的怨靈用地獄之火燒了起來,只見一隻張牙舞爪幾天大的小鬼在地上翻來滾去的,雙眼惡狠狠的瞪着我,隨着小鬼怨靈的漸漸減退,我左眼上也能感覺一陣火辣辣的,等我掀開了左眼上的布,已經能看見小鬼那張猙獰的臉了。
原來小鬼用了鬼遮眼,把我的眼睛遮住了,所以我看着他的時候,才覺得小鬼沒有那麼可怕,其實不過幾個月大的一個孩子,而事實上它已經成了惡靈了。
「它已經殺過人了,留不得。」我正說着,乾坤袋裏面的沈家媳婦躁動安靜下來,畢竟那是她的孩子,它會心疼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沈家媳婦安靜之後,小鬼越發的兇狠暴躁,即便身上的怨靈已經去掉,但還是能感覺到小鬼此時的憤怒,似乎是我擋了小鬼的路,所以他才這麼恨我,而眼下我也總算是看清楚了,小鬼左邊那隻眼睛,確實已經被什麼東西磕破了,也就是說沈家媳婦的話是真的,沒說謊!
小鬼哇哇的在地上哭了起來,沈家的媳婦在我的袋子裏面哭泣。
歐陽漓並沒有給小鬼留一條活路,而是了結了小鬼的性命,眨眼小鬼化成一抹黑煙,消失在眼前的世界裏面了。
此時我低頭看了一眼乾坤袋裏面的沈家媳婦,問她:「你還有什麼願望麼?沒有我就送你去陰間投胎。」
「我不想去投胎,我想和我的孩子一起離開。」沈家的媳婦不知道為什麼有這種想法,或許是對孩子的眷戀吧。
我將沈家媳婦從我的乾坤袋裏面放了出來,沈家媳婦慢慢蹲在地上,將地上的小被子抱在懷裏,輕輕的貼在臉上,看她那樣子可憐的很。
「我生了他出來,他就被抱走了,他一定覺得是我沒用,我也不該活着。」沈家媳婦自言自語似的說,我說:「人生只是一個輪迴,你的死不是結束,是下一個人生的開始。
你對傻子好,是積善緣,你沒有怨恨你公公婆婆也是結了善緣,此時你能看透這些也是你的善緣。
你如果真的不願意輪迴轉世,來世好好修行,總有一天能拋棄眼前世俗,但你若死了,一切也都會跟着化為烏有,它的離開,你也不會記得,自然也就什麼都沒有了。
還不如好好的修行,起碼會記得這一世的分離。
雖然分離很苦,但總比你什麼都沒有的好。」
給我說沈家媳婦看了我一會,問我:「你生過孩子麼?」
許是我這模樣確實不像是生過孩子的女人,加上我比那些生過孩子的女人身段更好一些,多數人都不相信我生過孩子的事情,不過我是不是生過孩子這事,我比誰都清楚明白。
「生了一個。」
「那你一定沒有和你的孩子分開過,不懂得分開的絕望。」沈家媳婦抱着被子坐在那裏說。
「分開的世界或許我不懂,但是沒分開的世界卻要時時刻刻擔心的被分開,分開後我也如你一樣,不知道我的孩子將會什麼樣,我無法控制我孩子的命運,如同你一樣。
但我不想拋棄任何一個希望,如果我的孩子如你的孩子一樣,在這世界上永遠消失了,我也不會輕易的認命服輸,因為我活着,我還有記憶,起碼我能證明他來過。
可要是你死了,他連來過的痕跡都沒有。」
說完我便走了,女鬼要死要活是她的自由,我又何必強求?
這世界原本就有很多的生離死別,如果我要去管每一個人,累死我也管不完。
我總是抱怨老天爺要殺死我的孩子,如今我卻一次次的殺死別人的孩子,我與上天有什麼不一樣的?
我以為我說這麼多,女鬼會回心轉意,讓我送她去轉世投胎,畢竟我沒看見她孩子離開時候她有多麼的悲憤,而留下還有一線生機,可最後的結果卻是……
歐陽漓回來的時候女鬼已經自行散去,我回頭只看見女鬼手中的被子落到地上,一切就如同是這寒冷的冷風,一吹而過,什麼都沒留下,終究無能挽回。
歐陽漓回來我說:「你說我死後會不會不得好死?」
「既然是死後,哪裏來的不得好死,何況有本王在,不會讓寧兒發生那種事,寧兒的心魔始終不能除去,寧兒要知道,這和……」
歐陽漓不等說完我便轉身過去,之後說道:「這事以後再說,我心魔的事情是我沒有修行好,別再提了。」
我這般說歐陽漓便也不再說我些什麼了,許是他也是縱容我成了習慣,所以不論我說什麼,他都能依着我。
心魔的事情,暫且放到一旁不提,我和歐陽漓別過了沈家媳婦的事情,朝着回去的路走。
接下來這一路還算是安靜,不過我和歐陽漓走了兩天才回到了嶺南府那邊,而我們剛回去就看見正在那裏等我和歐陽漓的女漢子了,一見面女漢子便沖了出來,抱着我的手臂和我說她要結婚的事情,還想要我給她做伴娘,但我第一時間拒絕了。
「你不會這么小氣吧?」女漢子放開我的手,她還一臉不高興了,但她不高興也是她的事情,何況這事不怨我,要怪就怪歐陽漓。
「我兒子都大了,而且我有丈夫,你要是不嫌棄,我也是可以給你做伴娘的。」雖然我不是很在乎給別人做伴娘的這事,但我身份擺在那裏,我都是做了娘親的人了,怎麼好再去給人做伴娘?
女漢子如此便有些不高興了,但她到也沒說什麼,看了我一會說:「你這年紀還是小的,何必要那麼早跑進墳墓裏面去。」
聽她說我也只是那麼隨口一說:「這你就不懂了,有墳墓總比沒有的好,回頭別人都有了,只剩下你一個沒有,你連墳墓都進不去,豈不是很可憐?」
給我這麼一說女漢子徹底無語了,看了看我說:「你這意思是先下手為強的意思?」
我看了她一眼:「算是吧。」
「我就覺得你這人的心思不正,果然如此,你這分明是霸佔了其他女人的權力。」女漢子的嘴可是比葉綰貞的嘴愛說多了,不過她說她的,我依舊做我的。
「我真的要結婚了,你不會不去吧?」女漢子糾結問我,我看她一臉的糾結,也不好拒絕,便說:「自然不會。」
「不會就好。」女漢子放心了才看着我和歐陽漓問:「南宮瑾早就回來了,你們怎麼才回來?」
結果女漢子這麼一問我看了一眼歐陽漓,這才說:「我們走回來自然慢了一點。」
「可南宮瑾和我說,他也是走回來的。」女漢子忽然說,我又說:「那就是我們走的沒有他快。」
「是麼?」女漢子不相信的樣子,我尋思了一會說道:「原本我們一起走,但是為了先回來,南宮瑾先回來了,我們就晚了。」
「南宮瑾也是這麼說的,和你說的一模一樣。」女漢子說着看了一眼歐陽漓,我也是一時沒反應過來,便說:「那就對了。」
「你們說的一模一樣,還對了?」女漢子一臉的奇怪。
我便說:「既然已經回來了,就是沒什麼事情了,你也沒必要再糾結了。」
「既然這樣,晚上去我們的新家吃飯好了,南宮瑾已經答應了,他算到你們今天回來,我特意訂了一個廚師,正好給你們嘗嘗鮮。」
「我們知道了。」我答應了就想要女漢子走,但她還是和我嘮叨了一會,說是婚紗照什麼都已經拍完了,家具也都買好了,現在就等着結婚了。
說過了這些女漢子才離開,而我這才走去池子那邊朝着下面看去,沒回來的這幾天,池子裏面結了厚厚的冰層,如果不仔細的往下面看,已經看不到黑鯉魚了。
不過黑鯉魚此時很安靜,正盤膝坐在下面修行。
看了一會我和歐陽漓便回去了,進門之後歐陽漓整理我們的行囊,我則是把香燭拿出來一些,等了沒有多久天黑便去了外面,點燃了香燭,給那些鬼吃飽。
無事可做我便去回去打坐,而我打坐的時候歐陽漓都在外面池子那裏站着。
夜深了嶺南府三鬼出來,忙着來到我和歐陽漓身邊,之後和我們稟報起了一件事情。
按照嶺南三鬼說的,這些日子裏面,有個人來的及其頻繁,而這個人也是一個道士,而且這人每次來都在晚上夜深的時候,幾次都是趁着深夜過來這邊,來了之後就站在池子邊上看着池子的下面,抬起手捏算着什麼。
此人長了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每次都穿着黃色的道袍,手裏面握着桃木劍和一些銅錢。
穿的不是現在人的衣服,但頭髮卻是現在人的短髮。
嶺南三鬼還說,前兩次來還收了我們這邊一隻誤打誤撞的小鬼,但其他的鬼都怕他,便都躲開了,之後沒有再發生什麼事情。
但嶺南三鬼說:「你們走了之後他就來了,所以這事有些奇怪,好像算準了你們不在,他才來了。」
「這事一直這樣?」我問嶺南三鬼,嶺南三鬼則說:「也不是。」
「怎麼說?」
「昨天南宮瑾晚上來過一次,來了之後在嶺南府裏面巡視了一周,晚上六點過來,深夜兩點才走。
但就昨晚,那個道士沒來。」
要按照嶺南府三鬼的說法,今天晚上要是我和歐陽漓在的話,那個道士還不一定來?
想到這些我與歐陽漓對視了一眼,這才說:「我們已經和南宮瑾約好了,回來一起吃飯,應該是找我們的,沒事,我們去去就回來。
你們在這裏好好看着,不出事便可。」
聽我說嶺南府三鬼退了下去,而我和歐陽漓也只好大半夜的冒着冷風去嶺南府的外面散散步了!
至於那個道士今晚會不會來,則是一個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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