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的這事解決了,我等了三天,三天後大家都焦急的等待中,都等着看張鵬怎麼死的,為了這事,女漢子特意給張鵬弄了一個好點的病房,說是張鵬身體不舒服,具體哪裏不舒服,也說不上來個所以然來。
張鵬也算配合,跟着重案組的人一起去了醫院,但他非要我陪着,路上我就坐在張鵬的身邊,前面開車的女漢子,副駕駛上坐着歐陽漓那不認識我的人。
因為有事在身,我也不好說些什麼,看歐陽漓的時候也就少了。
不過張鵬這人不算壞,像是他這樣子,將死的人了,還能有說有笑的,這世界上真不多。
殭屍鬼和我說人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懵懂,那其實不是懵懂,而是喝了孟婆湯忘記了前塵多少事的關係,睜開眼什麼什麼都不記得了,滿腦子的空白,一着急,害怕,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漸漸長大,灌輸了新的東西新的事物,也就有了新的開始。
人要死的時候,也就是老了的那時候,多半都是意識不清醒糊塗的時候,如果能保持意識清醒,死後投胎也能投個好胎,不論是去過奈何橋,還是去喝孟婆湯,清醒一點過河的時候不至於掉下去,喝湯的時候喝一半剩一半,河裏上不來的不計其數,久了也就上不來了,湯喝了一半,下輩子多半聰明伶俐。
眼下我看張鵬就是下輩子聰明伶俐的,意識清醒的不能不能。
看我低頭一臉若有所思,張鵬問我:「你是不是覺得我長的不好看,不太愛和我說話?」
我朝着張鵬看去,「我這人平常沒什麼話說,和誰都一樣,你聽見過我和別人熱鬧的說話麼?」
給我這麼一說張鵬愣了一下,笑呵呵的嗯了一聲。
接下來他就和我說了不少的話,不過在我看來多半都是對這個世界的感慨與留戀。
「你放心,你死之後,投胎的還是這個世界。」我在車上這麼說,語氣如此平淡篤定,車子前面的歐陽漓和女漢子都看我,我到是無所謂,畢竟我說的是真話。
到了醫院張鵬直接去住院,當然要又我們看着,這次來的人比較多,整個重案組的人都跑了過來,我問女漢子,重案組一共多少組,女漢子抬起手比劃。
看女漢子的手我頓覺意外:「九組?」
「聰明。」女漢子比劃的是個九,我要是再不聰明,我得笨成什麼樣子了。
「所以你們整個組都來了,也沒什麼關係。」我說,很篤定。
「不是,我們重案組原來是九組,現在剩下我們一組了,你以為整天都有重案發生麼,像是你和張鵬,沒事就跑來的人一年沒有一個,我們都是別人破獲不了,或者是人命案,血案才輪過來,所以我們這地方也不是多好的地方。」
女漢子這麼說我明白了,就是個收破爛的地方,別人不要的,他們大包小包都要了。
所以,只要不是太着急的案子,推後壓着也都沒什麼事,辦不辦案他們自己說了算。
而今天大家都為了看張鵬是怎麼死的,就都跑到醫院來了。
歐陽漓是個領導,整個重案組他說了算,全體來這邊保護,誰叫張鵬重案犯了。
住下所有人都等着張鵬的死,張鵬非要我陪着他,我本來也是送張鵬的,人就沒走,坐在病房裏面陪着張鵬。
「我想吃個蘋果,我快一年沒吃了。」張鵬說的挺可憐的,我找了找,還真有一把水果刀,拿起水果刀削蘋果,但我這人實在沒用,削個蘋果也削不好,慢條斯理的沒完。
張鵬就坐在床上問我:「你多大了?」
抬頭我看張鵬:「也沒多大。」
病房裏面不少的人,都看着我,我就不好意思說我多大了,何況我總覺得我經歷了數億萬年,我都快不記得我多大了,而且年齡這個東西在我身上根本沒什麼體現,也就沒說。
張鵬笑了,平常看他也就那樣,如今看,笑的還挺好看的,清俊清俊的,臉上因為消瘦,也越發的清淡。
「沒多大是多大?」張鵬問,我這才說:「二十四了。」
「我看也差不多,我三十,比你大六歲,要不你叫我哥。」張鵬說,我看他半天沒說話:「嗯。」
「其實我更希望你做我女朋友,要是我能活着的話。」張鵬的話多,我並不介意,到是那些坐着等張鵬死的人,他們都替張鵬臉紅,而我不知道為什麼,抬起頭看了一眼坐在對面,臉色不好看的歐陽漓。
我到是希望歐陽漓的臉色能更加的難看,可惜他都沒有點反應,於是我看看也就算了。
接下來的話題都是圍繞着人死之後,和下輩子的。
「人的緣分是前世註定的,今天的相遇,是你前世沒完的糾葛,這一世你走的早,其實是因為和他們的糾葛剩下的不多,走的也就早了一些。
人生沒有不散的宴席,每一次的相逢,也皆因為你還有未完的糾葛。
糾葛沒有了,你也就要走了。
無需留戀,也無需彷徨,你只要走你的路,記住這裏與你已經沒有關係了,來世的路必定一馬平川,否極泰來。」
張鵬看着我:「你可真會說,不過這話我愛聽,我這一年來,沒睡過好覺,帶着你給我的護身符睡着了,吃的也好了,這幾天我過的好像神仙一樣,這都是你的功勞,我要謝謝你才對,下輩子,要是有機會,我願意報答你這三天的恩情。」
我忽然愣了一下,望着張鵬:「我不要你的報答,你下輩子好走。」
我說着把蘋果給張鵬送過去,張鵬便接過去咬了一口,他吃着問我:「我能不能在死之前看看黑白無常他們?」
我看着他:「你看見黑白無常的時候已經死了,活人是見不到他們的。」
「你怎麼能找他們來?」張鵬又咬了一口蘋果。
我說:「他們是我哥哥。」
張鵬吃着蘋果,已經咬下去的一口吞到了嗓子裏面,愕然朝着我看來,忽然就沒了反應,我朝着門口看去,起身站了起來。
「好久不見了,妹子見過兩位哥哥。」
「妹子,真是你,我們還以為是錯了,沒想到……」白無常看到我就差老淚縱橫了,要是能抱着我哭,他肯定上來抱着我哭。
一旁黑無常朝着我打量一會,走來說了幾句話,這才辦正事,而張鵬此時已經從床上起來了,朝着黑白無常看去,再看看,低頭端着自己的手臂看着,許久說:「我真的死了?」
聽張鵬的話我就知道,他其實不太相信自己已經死了的事情,不過他到底是死了。
「見過黑無常白無常。」張鵬還算是識趣,很會來事兒的那種,我便把張鵬的事和黑白無常說了,黑白無常這才說叫我放心,跟着便怎麼來的怎麼走了,我送他們,還說哪天一起吃飯。
等黑白無常走了,我便轉身回到了身體裏面,而此時所有人都震驚的圍在床邊上,我醒過來張鵬還張着嘴,蘋果卡在喉嚨裏面,直接把人卡死了。
張鵬三十歲,人就這麼死了。
張鵬一死我徹底成了重案組的名人,別人不說,女漢子把我看的死死的,生怕我不留神跑路,走到哪裏她都想要拉着我,可我一說我身上都是鬼氣,對人不好,她就嚇得離我三米遠,後來覺得不好意思,退回來了兩米。
人怕鬼這是平常不過的事情,我也不過是想安靜一些,才和女漢子這麼說的。
不過女漢子還算是仗義,不光給我房子住,還給我買了一部手機,帶着我去了一趟比較大的商場,用了兩千多塊給我買了一部手機,功能什麼的都好,而我覺得也不錯,畢竟我不怎麼玩,拿在手裏就成了新奇的東西。
路上女漢子和我說了她的情況,我就看着她脖子上的那塊牌子說:「你這個東西叫骨牌,是用動物的骨頭做的,能給人招財,保平安,是這麼說的麼?」
這事我也是問過殭屍鬼的,有殭屍鬼鬼在,他就跟我師父沒什麼區別,我有什麼不懂的,想知道的,問他,他多半都知道。
我這人平時還算愛讀書,殭屍鬼給我找來的書我都看,這一年來別的我不敢說,通古知今是不在話下了。
但這次遇到骨牌的這事,其實要不是我遇見,我到是沒有看過,這方面的書並沒有接觸。
但我問了,殭屍鬼便給我說了。
這骨牌原本是用動物的頭骨做的,所以有驅邪避凶的功能,本着萬物皆是生靈,就算是動物的骨頭也是有靈性的,其實死了的說是陰氣更貼切一點。
在我看來,脖子上面掛着一塊動物的骨頭,和掛着一塊人骨頭,真沒什麼區別。
殭屍鬼說,一多半的骨牌都是用鹿的頭蓋骨做出來的,大的能做護心鏡,小的就好像是女漢子胸口帶着的這塊,做成一塊不大點的骨牌,當項鍊帶着。
但殭屍鬼也說了,長出牙齒的這種少見,應該是鑲嵌什麼的,但我看女漢子這塊還是不好說的。
我是驅鬼師,對一些東西感知能力很強,第一眼我就看出來了,女漢子的這塊骨牌不是什麼動物的骨頭,而是一塊人骨頭,至於上面的牙齒,和裏面長出來的人頭骨,也不是什麼鑲嵌之物,分明就是自己長出來的。
至於為什麼長出來就只能問問女漢子了,我這才問她的,女漢子聽我一說忙着答應,我跟着問:「那你怎麼供養這塊骨牌,又是從哪裏得來的?」
女漢子聽我問,左右看了兩眼,我和她身邊只有歐陽漓,她說話也就不那么小心了,於是她和我說,她是用血養着身上的這塊骨牌,我當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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