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嶺南府我和歐陽漓直接去了池子那邊,哪知道我與歐陽漓剛剛停下,腳跟還沒站穩,一個黑影波光粼粼的從水裏面竄了出來,一轉身嘩啦一聲水,我朝着他再看去,已經落到我身邊了。
原來是個穿黑衣的鯉魚精。
我看了看,想到歐陽漓與我說的那話,這池子裏面的黑鯉魚與我關係不錯,而且我還總是與他說話。
經過我的點化,黑鯉魚此時已經開始打坐了入定了。
長此以往下去,日後也是能修道成仙的。
見到我看他,黑鯉魚便朝着我笑道:「你們這兩日不在去哪裏了?不是說病了?嚴不嚴重?」
「不嚴重,好多了。」我說着便笑了起來,黑鯉魚便說:「奇怪了,你愛笑了。」
「我本來就愛笑。」我說,黑鯉魚便說:「那不見得。」
說完黑鯉魚一個猛子回到水裏,我還以為是怎麼一回事,沒想到竟是有人來了。
車子停下我便朝着門口看去,紅色的敞篷跑上面,下來了一位年輕氣盛的驅鬼師。
他身上有和我一樣的靈氣,這說明他和我一樣,是一個驅鬼師。
剛剛黑鯉魚知道他來了,立刻回去了水裏,說明他是有些來頭的。
「他是南宮瑾?」我問歐陽漓,朝着歐陽漓那邊看去,歐陽漓朝着我點了點頭,我才朝着南宮瑾看去。
此時南宮瑾也走到了我面前,我猶記得我那棵姻緣樹的遠處確實有一棵南宮瑾的樹,只不過那樹離的太遠,還隔着幾棵樹,必定不是我的老樹根長出來的,這麼來看就是他自己找上門,不小心撞上霉運了。
「你沒事了?」南宮瑾走來停下,低着頭便問,我看了他一會,想到歐陽漓與我說南宮瑾這人不好相處,想必他是個尖酸刻薄的人,不然怎麼不好相處,想來我是多好相處的一個人,他連我都相處不了,他得是多刻薄的人了。
不過南宮瑾與我說話,我自然是不能給他臉色看了,怎麼說他是在跟我問好,也算是關心我,於是我便朝着他笑了笑說:「沒事了。」
我哪裏知道,我這麼說南宮瑾會意外的愣住,跟着他便看向歐陽漓,而且那眼神明顯的不好。
「為什麼?」南宮瑾不知道問的是什麼,不過歐陽漓似乎是知道,於是他便回答:「我說過,封住了寧兒一部分的記憶,所以不記得也不足為奇。」
「但她記得你。」南宮瑾這就好像是在質問歐陽漓,儼然在說,為什麼偏偏我把他忘記了,卻記得歐陽漓。
歐陽漓則說:「寧兒的記憶,只有來嶺南府的這些日子忘記了,其他的都還記得,你來的是這時候,自然不會記得。」
南宮瑾的臉色難看起來,而後便說:「把寧兒記憶還給她。」
「這段記憶不會那麼快回來,要靠慢慢想起來,寧兒也忘了一些其他的東西,損失的不僅僅是你。」歐陽漓這話許是在陳述,但我總覺得這話里還有些其他的意思,只不過歐陽漓沒有那麼明白的說出來而已。
過去了一會,南宮瑾看着他說:「你是故意的,讓寧兒忘了我?」
「即便不忘記,你與寧兒之間有什麼?」歐陽漓這話毫不留情,我都覺得他不留情,何況是南宮瑾了,南宮瑾的臉色便不好起來,但他卻沒有說些什麼,只是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站着,許久他才轉過來看我,說了句該說的話。
「身體不好就好好調理,喜歡吃什麼就買些什麼,我去給你買,你想吃什麼?」我到也不是愛吃的人,但南宮瑾這麼說我還是很高興,於是便說:「沒什麼想吃的,你們聊好了,我去躺躺。」
說到躺躺,轉眼天就亮了,我抬頭看看,心裏想着,大清早的南宮瑾怎麼就來了,難道他每天不睡覺,只等着我回來不成?
不管怎樣,我是有些困了,便回去休息去了,進門便躺下了。
等我睡熟,歐陽漓才回來,而此時外面的遊客也陸續的多了起來,我被吵醒便有些睡不着了。
本以為南宮瑾已經走了,哪知道睜開眼睛南宮瑾竟然坐在門衛室裏面坐着,看我醒了他本打算起來,但歐陽漓坐在一旁,先問了我一句醒了,南宮瑾便又坐了回去。
此時我才坐起來,看着外面,歐陽漓便說今天人多,要實在是睡不着就出去透透氣,我便說睡得着,於是回去睡去了。
「寧兒不吃飯?」許是看到已經快要中午了,南宮瑾便問,歐陽漓則說:「睡醒了吃也一樣。」
而後我便繼續睡,睡到了下午我下來,南宮瑾還沒有走,我便有些惆悵了,於是下來要歐陽漓去睡一會。
「你睡,我去外面走走,順便吃些東西,晚上還要出去。」說完我便去了門口,我與南宮瑾不熟,自然沒有多做理會,但我出來南宮瑾便跟着我出來了,我在前面走,他便在後面跟着我。
他跟着便跟着,我閒來無事把我的龜殼和銅錢拿了出來,我對這個東西很熟悉,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歐陽漓說封住了我的記憶,怎麼把我的卜卦能力也給封住了。
我一邊走一邊晃,結果銅錢掉了一枚,南宮瑾便彎腰撿了起來,隨手給我送了過來,我也沒客氣,伸手便拿了過來,而後朝着他說了聲謝謝。
南宮瑾頓了頓,便笑了:「不客氣。」
看南宮瑾笑,我也笑了,而後便朝着要吃飯的地方走去,但我還沒走到,就看見路邊蒸出來熱乎乎的大饅頭了,於是便掏錢買了幾個大白饅頭,飯也不吃轉身回去。
看我就這麼回去,南宮瑾問我:「你就吃這個?」
我看了他一眼:「你沒吃過?」
南宮瑾沒回答,似乎是有些不高興,但他並沒有發火,而是和氣的問我:「你不賺錢靠什麼維持生活?歐陽漓養着你?」
「他哪裏會養着我,他自己都不會養,都是我賺錢養着他。」說來歐陽漓從來沒有養過我吧。
不過歐陽漓不像是個沒錢的人。
「你養着他?」南宮瑾俊臉滿是意外,我一邊走一邊說:「嗯。」
「他不賺錢,你養着他?所以才沒錢吃飯,只能吃饅頭?」估計南宮瑾是誤會了,不過我也沒和他解釋,他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好了。
看看天色還早,摸摸饅頭還是熱乎乎的,我故意放慢了腳程,打算讓歐陽漓多睡一會,晚上也能精神許多。
「你要不要一個?」我買了六個饅頭,足夠吃了,於是給了南宮瑾一個,估計南宮瑾是吃不下去的,看他穿的公子哥一樣,不稀罕饅頭吧。
結果饅頭送到南宮瑾面前,他還真就不客氣的接了過去,只不過接過去之前,明明他就皺着眉頭,卻不知道什麼原因,還是把手抬了起來。
一個饅頭,不是吃不起,我便又拿了一個,一邊吃一邊走,順便問他一些問題。
「你是哪個門派的,這邊就來你一個人?」我咬了一口饅頭一邊吃一邊問,但半天南宮瑾也沒回答我,我便吃着饅頭朝着他看,他看着我手裏握着饅頭,一副沒見過別人吃饅頭的樣子。
我便說:「你平時大概吃慣了山珍海味,你嘗嘗,饅頭也好吃。」
給我一說南宮瑾張開嘴咬了一口,轉過去咀嚼一邊說:「我也經常吃饅頭,我是茅山道士,白粥饅頭鹹菜是家常便飯。」
「那你是吃夠了。」我說着咬了一口饅頭,雖然沒有半面師兄的好吃,但也不錯。
「不是。」南宮瑾則說,說話簡單明了,我便咬了一口饅頭說:「我愛吃饅頭,特別是我師兄的饅頭,怎麼吃也吃不夠。」
「你愛吃?」南宮瑾看我,我就啊了一聲,但他一副不信的樣子。
他信不信也不在我的範疇之內,我便不說話,一邊走一邊吃,等到了嶺南府的門口,一個饅頭也都吃光了。
夕陽西下,嶺南府裏面觀光的客人也大部分都走光了,我去門衛室門口看了一眼裏面,歐陽漓已經醒了,正坐在床上坐着,我朝着裏面看,正好看見我,我便推開門進去了。
見我手裏提着饅頭,歐陽漓問我:「吃了?」
我於是笑了笑:「嗯。」
「洗手了麼?」歐陽漓再問我,我便尷尬起來,怎麼把這事情給忘了。
「我的手不髒,你看看。」我伸手給歐陽漓看看,歐陽漓看了一眼起身去洗了手,回來把饅頭拿走一個,一邊吃一邊出去,我便跟着走了出去。
南宮瑾站在外面,一個饅頭已經吃完了,看到歐陽漓他說:「身為男人,你即便不能賺的很多,讓她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也不該讓她養着你,你也有些本事,抓鬼你總會?」
抓鬼?
南宮瑾這意思是要鬼王抓鬼?
我自然是聽出來南宮瑾是誤會了,但沒等我解釋歐陽漓回頭來看我,我只好說:「他誤會了。」
哪裏知道南宮瑾轉開臉不願意看我們,邁步便走了,那樣子似乎是一身的風雨,扛不住的失落,看的人反倒有些不自在。
車子開走,我問歐陽漓:「他又是怎麼回事?」
「沒事,寧兒不用去理會便是。」歐陽漓說完便去了池子邊上,我也跟了過去,歐陽漓站在一邊吃饅頭,我便拿出饅頭扔到水裏給了黑鯉魚,黑鯉魚一口吞下,半天冒個泡,歐陽漓的饅頭便停下了。
一群鬼借着太陽下山之際,呼啦一群上來,站在池子邊上觀望。
我左右看看,問它們:「你們這是看什麼呢?」
「看看死了沒有?」一隻看着四五歲沒有的小鬼不懂事的說,仰起頭大眼睛朝着我眯了眯,笑的一臉無害。
我便想,它那麼笑肯定沒好事。
結果,水池裏面咕咚一個泡泡,我朝着水池裏面看去,一個大白饅頭吐了出來,緊跟着黑鯉魚一翻身從水裏竄了出來,嘩啦一聲水落到地上,再看黑鯉魚,站在我面前按着喉嚨猛進咳嗽,歐陽漓這才咬了一口饅頭,我也才明白過來,剛剛黑鯉魚是一口吃的太猛,差點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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