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麼多的老朋友一下都走,我心裏不捨得,那天我坐在陰陽事務所的門口想了很多的事情,過去的這一年我成長了不少,從開始到現在好像是變了一個人。
我本來是個貪財如命,膽小怕事的人,但是經過了這一年,我好像也沒那麼貪錢了,雖然仍舊膽小怕事,但我有時候也是挺大義凌然的。
歐陽漓難得是坐在我身邊了,倒不是說他不會坐在我身邊,只不過歐陽漓多時候都如松柏那樣的屹立在我身邊給我依靠,忽然有一天他是坐在我身邊,還是陪着我坐在大門口的,我就有點奇奇怪怪的感覺。
正坐着大門口又跑來了一隻小神,這次來的這個樣子有點矮小,說是個其貌不揚的,全身上下沒有到我胸口,我一米六多,這人也就一米三四,算得上是人類裏面的精品了。
我一看見頓時想到一人,莫不是土地爺來了?
說起來我平常只在電視裏面見過土地公,現實好像還是頭一次,我倒是有點興奮。
看見土地起身我便站起來,我還走過去問了一嘴:「你是土地?」
結果給我一問,小神徹底怒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你哪隻眼睛看我是土地了?」
「你不是土地你是什麼?」我問,那小神說:「我是太白星。」
太白?
我若有若無的哦了一聲,原來如此,太白是從土地晉升的。
知道我這個想法歐陽漓嗤的一聲笑了出來,繼而起身站了起來,朝着太白抱拳:「不知太白上仙到此,有失遠迎。」
「哼!算你懂事。」太白故作派頭,我卻十分瞧不起他,不過是一隻太白星,有什麼了不起,看他那樣子,好像是高高在上的使者,這都不算,沒想到他還這麼矮小,他果然是一隻星!
海星的星!
「不知道太白上仙來此有何貴幹?」歐陽漓文鄒鄒的樣子我着實有些不習慣,但他既然這般,我也不好造次,便走到他身後站着去了,看着頗有規矩。
太白朝着我看了一眼,那一眼輕飄飄的,之後便說:「我來是為何,你二人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但也是有天規法度的,你二人人鬼相戀,終歸不合乎禮數,上天厚德,不與你二人計較,念你二人也做了不少善事,不治罪你二人,但是孩子要給我帶走。」
太白滿口仁義道德,卻也是為了紫兒而來。
我看了一眼歐陽漓,不等我說歐陽漓說:「太白上仙此話有誤,我二人雖然人鬼殊途,但卻真心相伴,不知道罔顧了哪一天規法度,試問上天既然有好生之德,卻與我夫妻不容。」
「你們一隻鬼一個人,怎麼成婚?」太白問,雙手攤開,握着拂塵抖了抖,好像是個唱戲的。
歐陽漓笑的淡然:「怎麼就不能成婚,天庭那一則說過鬼與人不能成婚?天庭也允許人與鬼結陰親,怎麼我們就不能?」
「你這是強詞奪理。」太白有些着急。
「比不了天庭咄咄逼人。」歐陽漓毫不在意。
此時我才發現,歐陽漓這廝說起話也是很有氣勢的,平時與我之間他的話少之又少,偶要惜字如金也是平平常常,不想他還是個嘴皮子麻利的人。
說了半天,說來說去,這話還是給說掰了,太白一氣之下指着我和歐陽漓的鼻子罵:「你等不講道理,我回去上到玉皇,你們好自為之。」
太白轉身走了,看到太白氣呼呼的,我便說:「要來太白是個發育不良的,難怪電視裏面太白地位不高,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原本太白已經走了,聽我一說轉身他又回來了,被我氣的哇呀呀的不知如何是好,在地上轉圈圈,左一圈右一圈的畫圈圈,一邊畫一邊手握着拂塵罵我:「小小狐狸,氣死!氣死!本上仙了!」
我則是站在一旁沒事人的看他畫圈圈,歐陽漓卻說:「寧兒太胡鬧了!」
其實到底是不是胡鬧的歐陽漓心裏清楚,我哪裏是胡鬧了,分明是太白自己地上畫圈圈,我什麼都沒做過。
此時半面從一邊出來,結果他一出來太白一轉身便跑了,我忙着走去半面的面前問半面:「你認識太白金星?」
半面回我:「不認識。」
「那他看見你怎麼跑了?」我又問半面,半面則說:「我長的丑,嚇跑了!」
我頓時無語了,半面也會開玩笑了,莫不是跟我在一起之後被我傳染了?
半面停下抬頭看了一眼天上,此時我和歐陽漓也朝着天上看去,今天是個晴朗無比的天,天上萬里無雲。可也不知道怎麼了,我總覺得這麼晴朗的天,背後隱藏的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當天的晚上我便開始做夢,夢裏面夢見的人都是缺胳膊少腿的,而且還那麼多,幾乎到處都是。
我不明所以,站在屍橫遍野的一個死屍堆上朝着下面看,我站在高高的屍台上面,下面是一個個找我冤魂索命的魂魄,而我腳下便是一具具血流不止的屍體,那些屍體有老人有小孩,還有女人和男人。
那些魂魄在下面朝着我伸出爪子,跟我說:「把命還給我,把命還給我。」
我朝着遠處看去,一個個的人從那邊成群結隊的走來,好像是洪水一樣的大軍奔涌着,人群裏面一個穿着紫衣的人正在手握着白色的錐形劍到處揮舞,所經之處人滿眼的血光。
紫兒?
一眨眼,眼前變成了一片白色,我朝着周圍看去,身後出現了一個人,原來還是個我認識的。
太白走來甩了甩拂塵,我左右看看:「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你的夢境之中。」太白與我說,我也猜到了,於是問他:「你讓我做夢的?」
「你的夢就是將來的血照,你看見的就是以後你要承受的,現在你還覺得,你是對的?」太白說着甩了甩拂塵,我看着他不發一語。
「此事已經驚動了上天,你何不把孩子交出來,把這件事情就這麼化解了,你們夫妻可以過你們的日子,我也回去復命。」
看着太白我尋思了尋思:「人和鬼生的出來孩子麼?」
太白便笑了:「有些人不能,有些人則能。」
「我不信。」我說,太白微微一愣,朝着我說:「頑石,當真頑石!」
太白見我不說,便說:「你與青蓮乃是累世情,你們之間註定沒有結果,只因為你在佛祖處私動凡心,才會讓青蓮化人!這錯本就來自你,你如今執迷不悟,與他珠胎暗結,這孽緣上天是不會縱容的。
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上天念在你與歐陽漓累世之情,也會網開一面,倘若你執意要逆天而行,我等也只能將其斬殺。」
太白說的那話十分兇惡,我本來還以為他是好人,此時看他也不過是只不通人氣的星。
於是我便白了他一眼,轉身朝着光亮處走去,哪裏知道這裏我怎麼走也走不出去,他還在身後緊緊跟着我。
我實在討厭他,便也不說話了,哪裏知道我在那裏轉來轉去到底也轉不出來,還要歐陽漓來救我。
「寧兒。」歐陽漓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叫我,我忙着抬頭去看,便聽見他說:「這裏是你自己的夢,別讓他人阻擾你的夢。」
歐陽漓與我說話的時候,我慢慢醒了過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歐陽漓低垂的目光,擔憂的臉,他還拉着我的手,將我從床上拉了起來,我只是看着他便將他摟住了。
其實他不在我很害怕,只不過我不肯說出來而已。
以往他不在的時候我便自力更生,給自己壯壯膽子,勇敢也是有的,他在了我便躲在他的身後,什麼事情都是他來幫我,我早已經習慣了這些,當真有一天什麼人要把我和他分開,我便害怕起來。
「沒事了。」歐陽漓拍了拍我,聲音輕輕淡淡,我則是趴在他肩上,摟着他不願意放開,今天已經七月十三了,過了今天,明天不知道怎麼樣了。
歐陽漓拍了拍我:「要吃飯了,我們去吃飯。」
起身歐陽漓離開了床,我便跟着下去了,出了門本以為是要去吃飯的,結果出了門卻到了另外一個地方,這裏沒有人,周圍黑漆漆的一片,我微微一震愣住,忽然朝着身後的歐陽漓看去,歐陽漓此時正拉着我的手看着周圍,似乎他也沒想到會來到這麼一個地方,但我看他的神情並不顯得緊張,這也說明事情沒有那麼糟糕,只是不過要麻煩一些了。
「我們去前面看看。」歐陽漓說着將我的手拉了過去,去到了前面,結果一到了那裏我和歐陽漓就遇見了一條寬闊大河,不知道是不是鬼魅的地方,河裏面行走着許多沒穿衣服的人,那些人的身上有的很乾淨,有的則是血肉模糊,看着有些猙獰嚇人,於是我便躲到了歐陽漓的身邊。
歐陽漓便說:「這是生死河,是人死後經過的第一條河。」
生死河?
「人死了不是要去陰陽路,去投胎?」我迷惑起來,歐陽漓則是說:「人在死的時候,或是清醒,或是不清醒,有些是安逸死去,有些則是糊塗死去,如果能保持清醒,死後是能夠去陰陽路的,但有些糊塗的則不會直接去陰陽路。
這條生死河不一定都回來,但是有些人是會在混沌時候來到這裏的,這裏是人將要死去,卻迷失不知去向的一個地方。
困在這裏的人,陷入昏迷,也有些很快醒來的,但醒來之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歐陽漓說的,我怎麼聽都像是植物人,於是便問他,但他說也不全是植物人,有些是老了,根本分不清事物了,才會來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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