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初醒的林玄,在甲板後方低聲哀嚎着,此時有道輕靈的聲音,自其身後,淡淡傳出:「你剛才應該陷入奇特的『悟道』的狀態,雖然不知道這算不算悟道。」
這時有道黑衣倩影,好似融入黑暗中去,靜靜的立在林玄的不遠處,顯然剛才的聲音便是由她傳出,林玄聞言嚇了一跳,猛地一扭頭看到身後站着一道倩影,正是讓林玄幾番覺得「怪異」的女子,此時林玄愣了一下,同時也感到一陣毛骨悚然,要知道來人竟然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就能站在自己身後,而且顯然時間不短了,若是剛才對自己突然下手那麼自己恐怕就....想到這裏林玄冷汗涔涔。
這個時候守護在林玄一旁的白玉長老,見到黑衣女子出現,早已自覺地離開,林玄嗖的一聲身形倒射向一旁,與黑衣女子拉開了距離,右手青炎劍橫在自己身前,戒備的看着眼前的黑衣女子,低沉道:「你這話等同廢話,雖然我不知道是不是廢話!而且大半夜的在林某身後鬼鬼祟祟的,所圖為何?另外你到底是誰?若是你的回答不能讓我滿意,那麼今日只好得罪了!」
林玄說完,築基境中期的修為轟然爆發,一股風暴自其體內席捲而出,天際上的雲朵好似與其共鳴一般,紛紛向着他匯涌而來。
黑衣女子見林玄這般,神色不動絲毫,目光注視着林玄淡淡道;「我想看星星,名字雲靈,我也沒鬼鬼祟祟,另外你打不過我的。」黑衣雲靈言此之時,神色略微有些波瀾,不過還是簡單直接的回答了林玄的問題,林玄聽聞她這麼一板一眼的回答,有些詫異,旋即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便是如此,不過這種風格好像在哪兒見過,搖了搖頭,仍舊謹慎的看着她,冷冽道:
「打不打得過你試試便知,另外你少給我裝傻充愣,第一次見你都覺得你可疑,林某若不是幾番突然驚醒,想必都着了你的道兒了!再者說誰大半夜的不睡覺看星星?說!你到底有何企圖?你是不是血雲宗的?」林玄果斷的想到,第一次自己喝醉的時候,模糊中還把眼前之人當做沐晴,拉着人家的手空歡喜一場,不過當時的她身着白衣。
「若真如此,那你為何大半夜的立於甲板?我不知道我的企圖,我也不是血雲宗的。」黑衣女子聲音猶如天籟一般,說完便把目光看向天際,好似真的看星星一般。
可這個時候,此情此景,給林玄怪異感更強,因為如今諾大的甲板之上,僅僅只有他們兩個人在,而且面前這個女子還說着不着邊的話,讓林玄覺得無比忌憚與驚悚,況且林玄仔細用神識觀察了她一番,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看透絲毫,她整個人身上猶如籠罩着揮之不去的迷霧,未知的一切給人的恐懼是最強烈的,所以林玄未敢輕舉妄動。
「這人有問題!大半夜的真的看星星?我不信!我好歹還是因為受不了那三個奇葩才出來的!」林玄撇撇嘴,內心腹誹,想起自己「悲慘」的遭遇,不禁有些黯然淚下....
收起情緒的林玄,再一次細細打量了此女一番,發現來人面容精緻美麗,猶如潔白無瑕的美玉,在黑夜中透露着光澤,瓊鼻小巧精緻,耳垂晶瑩,膚若凝脂,冰清玉潔,唇若塗朱,眼眸好似一泓清水,清澈而純粹,整個人散發着空靈的氣質,下方的一襲黑色長裙,襯托的體態婀娜多姿。
一雙潔白修長的玉腿格外顯眼,身形修長,如同搖曳的神蓮遺世獨立,胸前飽滿,玲瓏有致,令人望之神往,風姿綽約,長發披散在身後,隨風飄舞猶如流泉一般,有道青色的絲帶輕輕地束着,顯得柔美多姿,此時一襲黑裙的雲靈,好似吸撤了天地間所有的盈盈月光,妖冶至極,又好似凌塵謫仙,令人仰望與卻步。
就這樣林玄厚着臉皮,來回盯着她掃了半天,不過內心止水,未曾有絲毫雜念,同時他還修為時刻運轉着,封魔禁,萬法劍訣,萬法煉體術...等絕世法門,都在暗中催動着,以備突然。
忽的雲靈看向林玄輕聲道:「你不用一直盯着我看,我不是血雲宗的。」
林玄聽聞此語,整個人呆了一下,然後只覺得面色難看,鼻子都快被氣歪了,不由得低聲自語道:「什麼人嘛!把我想成那種酒.色.淫.徒了?要不是她這麼可疑,我怎麼可能會盯着她看啊!長得好看也白瞎腦子不好使!」
林玄聲音不大,可卻清晰的被雲靈收歸耳中,夜色中她嘴角勾起一個美麗的弧度,自語道:「怪異?」說完便走至甲板的邊緣處,立在那裏看着下方天地,林玄見對方向自己走來,連忙戒備的看着,拿着青炎劍的右手浸出些許汗漬,最後發現她與自己錯身而過,也沒向自己發起襲擊,不禁覺得鬆了口氣,「難道她不是血雲宗的?不過還是不能放鬆警惕!」林玄依舊暗中用神識鎖定着雲靈。
夜深萬靈寂,風雨血雲起。
殺念驟起靈,披星萬里行。
緣成哉,命為哀?
試煉終為血雲挑,歲月遙遙伊人找。
人不命兮奈若何?因果相伴人無轍!
雲靈在甲板邊緣,靜靜的向着東方眺望着,神色有些出神,倏地目中光芒微動,轉身看向南方天空,眉目微皺,淡淡道:「終於來了麼?」雲靈忽然轉身讓林玄神經繃緊,戒備的看着她,不過她的話語,打破了二人這詭異的安靜氣氛,卻使二人之間詭異之感更甚。
此刻法舟前方數里處,有座血色雲朵鋪天蓋地,吞噬雲氣,吐納星輝,正向着神木法舟飛馳而來,沿途掀起陣陣轟鳴聲,攪動了無盡的風暴,隨着血雲肆虐開來,不出片刻,已經臨近法舟之前,這時候一股驚天氣勢自血雲上席捲開來,猙獰笑的笑聲帶着霸道,轟隆一聲,一道血色利箭自血雲上爆射而出,向着神木閣法舟打去。
這時候本來飛行着的法舟,驀然間感受到外界的威脅,自動撐開了防禦法陣,血色利箭打在了法舟的防禦陣法上,僅僅一瞬間陣法便已被破,整個法舟一陣劇烈的搖晃,轟鳴滔滔,然後那道血色利箭,攜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繼續向着法舟爆射而來,這時候自血色利箭前出現了一個精神奕奕的老者,正是白玉,只見他伸出枯槁般的雙手,猛地向前一推自其體外形成了一道光幕,砰的一聲血色利箭應聲而碎,白玉也向後退了幾步。
白玉微微詫異,不過目中卻死死的盯着前方血雲,面露寒光冷聲道:「血雲宗的,一群鼠輩,沒想到你們果然還是來了,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走了!老夫好好的招待你們一番!」蒼老的聲音在天際迴蕩。
漆黑的夜晚肅殺之氣瀰漫,白玉的身影驀然出現在法舟前方甲板,在他出現之後,他的身影后亦出現了一個老者,是神木閣這次三位長老之一,名為張光。
此時最後一位長老沈東,在剛才白玉動身之時,便用神識戒備的掃視着法舟底艙,防範血雲宗趁亂襲殺神木閣弟子,畢竟這些弟子可是宗門傳承的關鍵所在,不容有失。同時沈東也用一些手段隔絕了底艙,因為他擔心這些初出茅廬的修士,未曾見過這般廝殺場面,從而引起不必要的騷亂,而且沈東有自信白玉可以平定這場襲殺,畢竟他可是觸摸到了融空境的大修士,雖說因為年歲日高,日薄西山,血氣乾枯,從結丹大圓滿境界,衰敗至結丹中期,可也遠非一般修士所能抗衡,不過他沒有仔細想過,血雲宗在神木閣中有密探,想必此次突襲必然做好準備,若無把握,他們也不會白白來送死。
在法舟前方隔空數百丈,有團巨大無比的血雲,而其上有着六道身影,且全部為結丹境,尤其是白玉看到其中四道年輕的身影時,雙目猛地一縮,失聲驚詫道:
「血雲四子?你們幾個不是回宗門了麼?怎麼也來了?!」白玉不看尚不緊張,一看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冒了出來,「糟了!這血雲四子竟然出動,法舟很可能被布下神封陣法!隔絕神念以及傳音玉符!此次他們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看來,若是緊要關頭我只能拼死,為沈師弟換取一線生機!讓其帶着眾多弟子逃亡!」白玉內心如電,不斷地向着對策,最終雙目帶着狠厲,神色帶陰沉無比,把凌厲的目光看向來人。
只見血雲上的六道身影,其中修為波動最強的青年,在結丹中期,爆發出驚人氣勢,緩緩的凌空走來,每次腳步落下白玉都覺得內心一縮,眼前的青年給他的壓力極大,不愧是血雲宗最矚目的天驕。
血雲子立於法舟前方百丈處,只見他一頭血紅色妖異長發,瞳孔散發着紅芒,俊美蒼白的面龐上有着道道血色印記,顯得無比恐怖,只聽他森然道:
「桀桀...白玉你這老不死的,剛才說準備『招待』我們兄弟幾個?怎麼現在臉上不太高興啊?你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想來你們神木閣四子,已經回去了吧?!」血雲子在說到神木閣四子時,稍微頓了一下,畢竟先前之事他們幾個心知肚明,他們幾個聯合趙明,來了出斬首李坤的計劃,不過血雲子有些可惜的是,沒能趁亂留下趙明除掉這一大強敵。
血雲子的語氣之中透露着張揚與嘲諷,沒有把此刻的白玉和張光放在眼裏,畢竟前者若是巔峰之時,自己還可能忌憚幾分,如今已經行將就木,壽元將至,更是對自己造成不了什麼威脅。這個時候白玉聞言身子一陣發抖,不知是氣得還是驚的,不過面色卻鐵青,陰沉似水,至於他一旁的張光也是陰晴不定,片刻只聽白玉狠聲威脅道:
「血雲子,你們這麼大張旗鼓的,難道不怕引發宗門大戰麼?」
「哈哈!宗門大戰?白玉啊!你可真是個老不死的,更是個糊塗蛋啊,我血雲宗何時怕過你神木閣,少拿宗門大戰來威脅我!今日我血雲宗,必將你們神木閣這代火種絕滅!」
「這..這.血雲四子!!他們怎麼會來?不是曹青雲與宋守志麼?該死的,敵強我弱,不行!我得速速向神木城傳
令!」處於法舟底艙之中的沈東,神念感受到外部的變化,不由得失聲驚呼,連忙拿出一道青色傳音玉符,向其內打入神念,可片刻後仿佛泥牛入海,沒有一絲訊息傳來,這讓他更是心急如焚,不知所措。
天際之上的血雲子說完,元力轟然爆發,雙手之中,噴發出紅色血氣,眨眼間便形成一個血紅的骷髏,向着白玉呼嘯而來,至於血雲子在發出一擊之後,整個人手提血色大戟,向着白玉爆射而來,猶如一道血色長虹,割裂長空,沿途腥風陣陣,血煞之氣瀰漫,鏘的一聲,大戟向着白玉力劈而下,白玉見此,神色中透露着凝重,怒呵一聲,「血雲小兒,休要猖狂!欺老夫老矣?!」
只見白玉佝僂的身軀,猛地挺拔,額頭青筋暴起,雙臂上青筋猶如小蛇一般遊動,身體散發着濃濃的青光,本來花白的頭髮竟然泛起絲絲黑芒,如同樹皮般的老臉也一陣充盈,變得光滑,濃郁的血氣向外噴涌而出,此時的白玉仿佛返老還童一般,激起全身的潛力,瞬間拿出自己最強狀態,不敢輕敵,他嘴上雖說不在意,但是內心卻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畢竟眼前的後起之秀,實力不容小覷!
這個時候白玉右手中光芒一閃,出現一把闊劍,提着大劍向前猛地一劈,與血雲的戰戟碰撞在一起,鏘!的一聲,金屬相撞的巨大響聲,徹底震動了一方天地,血色大戟被拍飛出去,白玉也是一個踉蹌,虎口有些發麻,凝重的目光看着血雲子,不過這般響聲,沈東已經無力阻隔,轟鳴聲傳出,驚的法舟內修士猛地睜開眼睛,紛紛驚疑不定。
「怎麼回事啊!動靜這麼大?法舟在天上飛不可能像船一般觸礁吧?」一位築基前期的修士,在底艙中與眾人議論道。
「閉上你的烏鴉嘴吧!」同行之人有人呵斥道。
「觸礁倒是好的,千萬別是.....」這個時候眾人聞言面色皆大變,他們最近都聽了一些小道兒消息,神木閣與血雲宗分別會在對方招新弟子的時候搞些小動作,此番巨響傳出,不由得紛紛猜測正是血雲宗前來劫人了,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次並不是劫人,而是殺人!
在這騷亂之時,底艙之中沈東蒼老的身影,驀然出現在閣室之外,面色陰沉不安,他的神念時刻關注着法舟之上的戰鬥,畢竟那可是此次神木閣最強戰力,若是他們有失,連同自己在內的弟子恐怕難以逃此厄難,尤其是與宗門幾番聯絡也未曾有回應,顯然四周已經被血雲四子用陣法所封印,內心雖然焦急可面上卻一臉淡然,保持冷靜。
只見沈東結丹境修為散開,用元力包裹着聲音傳來:
「眾位弟子,回各自居室戒備!血雲宗來犯,爾等勿亂!」在底艙中的議論紛紛的修士,聽聞此語皆是驚的肝膽欲裂,哀嚎不斷,他們一個個多為,未曾經歷殺戮的溫室花朵,此刻竟有不少人給嚇懵了!
沈東本來察覺到底艙之中亂鬨鬨的,想要出來制止一番,沒想到自己這般話語一出,更是亂作一鍋粥,一些膽小的弟子竟然眼淚打轉,哭了起來嚷嚷道:
「媽媽呀!我不想死啊!嗚嗚~~~」其中趙大龍赫然在其內,咧着大嘴巴,露着大黃牙,狠狠的抹着眼淚,無法想像,一個頂着一個大鬍子的剽悍壯漢,如何這般哭的出來?一旁瘦的跟猴兒似的孫星,看到自己崇拜的大龍哥,竟然這般不拘小節的哭了起來,也是眼淚有些打轉,學的像模像樣。
四周之人看到他們兩個這般,竟然覺得有些搞笑,不覺得害怕了,也是新奇。
馬行坤,李長木,王出雲三人,此時在林玄的屋舍中紛紛睜開了眼睛,相視一眼神色透露出凝重,「果然如此,二位道兄,我們此行恐怕多有不順啊!血雲宗恐怕有備而來。」
馬行坤嚴肅的說道,他很清楚血雲子這般前來襲殺想必各方面消息皆已探明,不然以他們狡猾的性子不可能冒進,也就是說此次他們這群弟子,危矣!話語剛落,三人紛紛運轉修為時刻戒備着
「該死的血雲宗,敢來一個我便殺一個!」灰衣肖飛劍在自己的居室中睜開了眼睛,築基境後期修為爆發開來,一把黯淡的長劍橫在自己身前,冷聲說道。
「竟然是血雲宗!?」何秋在自己居室內睜開了雙眼,她敏銳的發覺了什麼,此時面色透露着凝重。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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