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本來也仰仗着元力渾厚,還稍微能抵擋酒勁兒,不過隨着興致高漲,好似要把最近心中的不快與哀痛,都發泄出來一般,林玄酒不醉人人自醉,此刻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嚷嚷着「都怪我!晴兒......要不是如此你也不會...」
兩行眼淚刷刷的流着,至於此時的王出雲也感覺到腦袋昏沉了起來,本來他在喝酒時不像林玄他們三人那般毫無防備,他暗中用元力不斷地蒸發着酒氣,若只是光喝雪木花釀還無礙,畢竟越喝越精神,可此時三大名酒攙着喝,即使他暗中震動元氣,也難免有些醉意,畢竟流雲城三大名酒之間也會發生一些莫名的反應,讓得四人都有些招架不住了,到了最後四人嘰里呱啦的不知道說些什麼,馬行坤「左擁右抱」,至於林玄則一個人獨自涕泣。
此時四人爛醉如泥,在其旁邊有三位修士面部被斗篷籠罩着,分不清男女年齡,整個人看不真切,頗為神秘,不過血氣卻是驚人磅礴,其人身上散發出的修為赫然是築基後期,此時目光紛紛看向林玄四人,殺機一閃而逝,片刻後三人用神識掃查着四周,好似顧忌什麼,手裏玉符閃爍着,顯然是在傳音。
明月高掛,流雲客棧外一片漆黑,此時那綿延不知其盡頭的流雲山脈,如一頭沉睡的遠古巨龍,蟄伏在玄劍大陸,山脈中盡皆被黑暗所籠罩,一道人影在北部流雲山脈深處變動着方位,且手中泛着濃烈的黑光,使得本來黑暗的天地更加黑暗,仿佛掠盡吞噬一切的樣子,時不時的激射而出,每次落下,都悄無聲息的滅殺一隻強大無比的妖獸,只見每隻妖獸渾身的血液都莫名的消失不見,連一聲慘叫都未曾發出,最終妖獸屍體化為飛灰隨風而散,一切顯得靜悄悄,消失的血液,化作絲絲凝練到極致的血珠飛到人影手中。
只見那道身影手持一個不知用什麼材質鑄成的黑色罐子,在其四周一切元力好似凝滯,天地在此處仿佛空缺了,散發着莫名的氣機,四周生靈遇此仿佛凋零一般,不斷地有看不見的白色氣體納如罐子中,無聲無息。罐口還散發着濃濃的黑色霧靄,奇怪的是那之前磅礴的血氣融入進去,好似被吸噬到無盡深淵一般,不知其盡頭。
細觀之下,其上還有古老而又神秘的血色紋路若隱若現,其內泛着血氣,顯然有一團無比粘稠的黑血在蠕動着,好似有生命一般,此時貪婪的吸收着眾多妖獸的血液,隨着吸噬那血色紋路愈發的明顯,散發出一股驚天地毀萬物的波動,不過一閃而逝,咚咚!聲傳來,好似心跳般的響聲,無比詭異。
「祖魔罐果然不凡,該死的小子,要不是因為你。老子怎麼可能會浪費掉一滴無比珍貴的萬魔血,待得落入我手定要扒皮抽筋,煉魂抽髓!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桀桀,不過吾族定當崛起,在此前提嘿嘿......」
陰狠無比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月光冷冷的灑在這道人影上,只見是一個面色慘白容顏俊美的青年,身着黑色華袍,其上雕着黑色的魍魎,隨風而起好似群魔亂舞,此人正是之前被白衣聖皇滅掉肉身只剩元神的魔葉,這些天他小心翼翼的躲避戰魔族,此刻他已經從之前的元神之體凝聚了肉身,磅礴的血氣威嚴着方圓數里之內,讓眾多強大的妖獸瑟瑟發抖,不敢有絲毫抵抗,此時魔葉聚精會神的盯着手中的魔罐,面上帶着詭異,自語道:「桀桀,看來召喚的感覺越來越強了!待我佈置好一切,就可以前往冥魔祖宮,哼!魔終,我魔葉是獨一無二的,不是你的木偶!即使是你也無法再次操控我!」
魔葉說完手中不斷地結印,身後虛影陣陣,好似無數個幻影在變化,只見自其額頭浮現一道道神秘紋路,而一絲黑色的好似靈魂的虛影驀然被其從背後抽出,浮現在自己身前,其樣貌與魔葉大相徑庭,是另一個人的模樣,不過這道靈魂,很怪異的是,卻不似尋常修士一般,是透明的靈魂,而是漆黑無比,透露着邪惡的魔氣,能污濁世間一切清靈。
這時只見後者面色更加慘白,好似一層白霜,不過神色卻透露出激動,這個時候自他眉心溢出一縷黑色鮮血,滴入手中魔罐中,驟然冒出陣陣烏光,好在魔罐光芒一閃,好似吞噬一般,吸收了所有光芒,片刻後一滴鮮紅的血液,其內好似有着數不盡的黑色絲線,在交錯着,正是咒文,血珠猶如紅色烈日冉冉升起,璀璨之光照亮了無盡虛空。
猛地印在黑色靈魂上,剎那間一陣血光浮現,一道肉身驀然形成,其上黑色的紋路褪去,一個身着白袍的黑髮青年,露出其精壯強大的肉身,修長的身姿挺拔而立,剛毅的面容頗有幾分邪異,此時一股結丹大圓滿的修為驀然爆發,雙目猛地睜開,好似兩道驚雷划過虛空,引起陣陣漣漪,這個時候他的目中透露着與魔葉如出一轍的狡猾與邪惡,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快速打出一道道法印,此時魔葉與青年手中的法印相互重合着,口中同時響起,道道神秘而又古老的咒語,片刻後魔葉身後又有幾道虛影拽了出來,紛紛被其化作一絲黑血融入到黑色的魔罐中,消失不見。
魔葉一個踉蹌,身子有些虛幻,氣息頗為紊亂,那麼多的魂魄猛地抽出來,身子顯得有些蒼白,畢竟那些魂魄皆是他這些天耗費心思,偷偷摸摸殺來的,有修士也有妖獸,「可惡!要不是戰魔族,我早就完成了計劃!玄劍竟然是那個戰魔族!?不宜久留啊!」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格外同步。這時候自黑色祖魔罐中打出一道烏光籠罩在魔葉身上,後者怔怔的立在原處,白衣青年用手緩緩的摩挲着魔罐,低沉道:「神凝!」好似在無窮遠的地方接引出一道黑色神識,驀然印在魔葉身上,這個時候白衣青年,露出無比森然詭異的表情,整個人驟然消失不見,大約過了幾個呼吸,魔葉回了過神兒,只見他疑惑的自語道:「為何此次出來感覺到時間有幾分差異?算了,先回冥魔祖宮再做打算吧!這魔亂也算有誠意!竟然送出了萬魔血,與祖魔罐!不管此次結果如何,吾族必將捲土重來,到時候戰魔族,統統撕碎!這次本尊定當圓滿!」
說完,「魔葉」抬手撕裂一道空間,抬腳踏入其中,轉瞬消失不見。在其消失後的幾個呼吸,一道漆黑無比的令牌好似循跡自虛空顯化,只見一道人影自其內走出,是一個中年男子,劍眉怒目,面容猶如刀削一般剛毅,胡茬點點,不修邊幅,身着古樸的青色麻衣,露出一對粗壯的手臂,上面猶如虬龍一般的青筋跳動着,整個人吞吐着格外恐怖的血氣,顯然肉身格外強大,來人渾身不露絲毫修為,可卻給人一種與天地融合般的感覺,氣勢威壓天地,抬手抓起在虛空中的令牌,微微閉上了雙眼,好似感應着什麼,雙眸猛地睜開,轟隆!目光所至虛空湮滅沉浮,只見來人疑惑道:「戰魔令愈發璀璨,顯然出現之人無比強大,奇怪,難不成打破封印了?」
帶着疑問,麻衣男子,片刻後身影猛地消失不見,不知所蹤。
縱使外界如何風雲變幻,此時流雲客棧中二層,一片寂靜,當然伴隨着幾個呼嚕聲此起彼伏,諾大的二層客棧,眾多修士,已經三三兩兩的離開回房休息了,準備明天的神木閣弟子測試,肖飛劍坐在遠處,若無其事的自斟自飲,臨走前掃了趴在酒桌上不省人事的林玄四人,目中帶着嘲諷,好似不明白這四人僅僅幾瓶酒竟然能喝醉?當然他不知道林玄四人把赫赫有名的,流雲城三大名酒攙着喝,所以才有這般恐怖酒勁。
此刻在林玄趴在酒桌上說着夢話時,一道白色人影悄然而至,只見來人靜靜立在一旁,驀然伸出白皙的玉指點出,一道黑色的元力轟的一聲在林玄體內爆發,僅此一瞬間林玄所有的酒意如潮水般褪去大半,睜開惺忪的醉眼,整個人腦袋還有些昏沉,看見立於自己身旁的倩影,揉了揉眼睛,帶着濃濃的不可置信與高興,整個身子都在不住的顫抖着,猛地伸手抓住來人的柔荑,眼角浸出淚痕,柔聲道:
「晴兒,太好了!你竟然沒有死!我沒有做夢吧?」白衣女子被林玄抓住的雙手微微顫抖,黛眉微蹙,只聽她悅耳的話語傳出,「你沒有做夢,但是你認錯人了。」不知為何卻帶有幾絲疑惑的感覺。
林玄聞言只覺得寒冬中的一盆涼水,刷的澆在自己身上,抓住的雙手一陣冰涼襲來,令得他清醒了幾分,醉意全無,看着眼前的女子露出深深的戒備之色,只見來人眉清目秀,皮膚白皙勝雪,一襲雪白長裙遮蓋住完美的身形,靜靜立在那裏,猶如凌塵仙子,整個人雖然沒有絕世容顏,可卻帶着一股輕靈而又神聖的氣質,令人仰止,眼眸似水,純靜無暇不惹一絲一毫塵埃,身形修長,胸前飽滿有致,白白的脖頸露出大片的雪白,整個人風姿綽約,玲瓏窈窕,長發靜靜的披散在身後,有道青色的絲帶輕輕的束着,顯得柔美多姿。
「你是誰?」林玄雖然被來人的氣質深深震撼,可還是戒備的望着白衣女子,目中帶着戒備,且暗中元力不斷地催動着,若來人有不軌之意,顯然林玄不會客氣。
似是察覺到林玄懷疑的目光,柳眉微蹙,這好似是白衣女子第二次皺眉,美眸盯着林玄一瞬不瞬,好似要看透他一般,此刻不帶絲毫波瀾的聲音緩緩傳出,「你能鬆開手麼?另外你打不過我的。」看着林玄的美目平靜似水,仿佛無論發生什麼白衣女子都會這般淡然自若。
「呃...」林玄聞言一陣氣結,感覺到自己被輕視了,臉上火辣辣的,旋即想想這人不會有問題吧?尷尬的林玄不動聲色的鬆開白衣女子的雙手,不過內心依舊沒有放鬆警惕,只見後者未曾多語轉身便飄然離去,一道月光從窗外灑落進來,鋪起燦燦的銀光,白衣女子此時被襯托的猶如月中仙,林玄有心追過去,問清楚來歷,略微沉吟一下,望着離去的身影若有所思的站了起來,向着自己的客房走去,思索中的林玄完全忘了趴在酒桌上的馬行坤三人,以及馬行坤他們的曖昧姿勢。
回到自己客房的林玄,盤膝於木床上,元力猛地一震從體內把殘存的那一絲酒力給震了出去,口鼻中吐出道道濁氣在空中悠揚打轉,林玄內心疑惑着剛才的神秘女子,他覺得若不是自己即時的醒了過來,恐怕可能會遭她「毒手」,畢竟林玄也了解到在這客棧中可能還潛伏有血雲宗的探子,目的是打探這次神木閣的天驕,顯然來人有很大可能是血雲宗之人,這個時候林玄無比後悔之前封印了自己與道邪的神念連接,不然有什麼情況就可以請教他一番。
林玄把心神沉浸在精神識海,只見這個時候的道邪老者元神之體幻化出來的虛影孤寂的處在一個角落中,還不停的念叨着「林小子竟然把老夫神念給封了,可惡的小子!」林玄只覺得一陣幽怨之意傳來,渾身上下如同蟲子在爬,毛骨悚然,這個是道邪仿佛有所察覺一般,綠幽幽的目光投向了林玄的靈魂體,嗖的一聲竄了過來,近乎咆哮道:「臭小子,竟敢虐待老人?你這樣會遭報應的!......」
林玄看着衝來的道邪,覺得一陣怪異,內心不禁疑惑道:「這道邪前輩不會是受啥打擊了吧?這樣也太孩子心性了吧?!」林玄不禁懷疑滅魔老人給自己找的這個道邪靠譜兒不靠譜兒,其實他不知道的是滅魔老人也是隨手把道邪從始界至寶中拘禁了出來....
就這樣片刻後,林玄連哄帶騙的安撫了道邪的激動情緒,不過道邪依舊是吹鬍子瞪眼的看着林玄,後者尷尬的說道:「前輩,之前小子做的多有不妥,還望您老別生氣哈!此次我來是想請前輩為我護法,初來此處覺得有些不太安全。」
這個時候林玄未曾把之前自己猜想白衣女子是血雲宗的事情告訴道邪,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請出了這個老前輩,揮手間林玄解開了神念封印,整個人如同逃跑一般的回歸了心神。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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