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劍仙 第9話 大道決

    話說陳仇被太叔涼音所救，卻給自己隨口扯了個假名字，怎奈這撒了第一個謊，就不得不撒更多的謊來圓。

    他神情落寞的樣子，說道：「涼音姑娘，咱們還是不說這些傷心事了吧，你說你是桂州的，卻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太叔涼音甩過頭：「不告訴你！」

    陳仇笑道：「不說就不說，話說回來，這間屋子是你的麼？」

    太叔涼音搖了搖頭：「我也是偶然發現這裏，就把它當成了落腳點，這可能是某位前輩所留吧。」

    「某位前輩？」陳仇眼睛一亮，「聽師兄說，前輩大能會在臥龍林中留下秘寶，說不定這裏也有！」

    他內心激動了起來：「涼音姑娘，快扶我起來。」

    太叔涼音噗哧一笑：「急什麼？又沒人跟你搶。」

    只見她從懷中取出一本書，隨手拋給了陳仇，說道：「吶，這是我在這間屋子裏找到的。」

    陳仇接過一看，這本書封面破爛，上面隱約有着三個字：大道決。

    一看就是非常厲害的秘籍！

    陳仇狐疑地看着涼音，說道：「這麼好的秘籍，就這樣給我了？」

    涼音站起身來：「我們那裏不修煉這種心法，所以對我來說沒有用。就當便宜你了！」

    她說罷便走進另一間房間之中，也不管陳仇了。

    「多謝多謝！」陳仇大喊一聲，咧嘴一笑，迫不及待地翻開大道決，看到序言，他的眼睛笑成了一彎月牙。

    上面寫道：大道決乃吾平生之作，旨在將道法普及天下。此決……能奪天地之造化，成非凡之神功……登堂入室，只在彈指之間……落款：大道聖人。

    有些字跡模糊不清，但總體可看出，此心法非同一般！

    不同於紫蓮功，紫蓮功上有寫，此心法用於轉化天地靈氣中的五行金系，是一本金繫心法，而大道決隻字未提，陳仇心想：我這是撿到寶了，可是，連低級心法紫蓮功我都看不懂，這本大道決，我行嗎？

    他滿懷忐忑地翻開下一頁，上面寫道：大道決一階……

    出乎意料的是，大道決所述十分通俗易懂，陳仇越看越激動，直到將大道決一階看完，居然沒有出現晦澀難懂的地方。

    神了！真可謂是登堂入室只在彈指之間。

    只可惜他身上有傷，只能默記心法，陳仇心想：距論道大會還有四天，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我還是先休息一晚再說。

    ……

    一晚很快便過去，東方的天空也漸漸亮了起來，文通滿懷遺憾，站在聞風台上，共二十多位法宗也陸續歸來，眾人皆是搖頭。

    文通嘆道：「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未發現麼？」

    有一人說道：「稟告文長老，我們在四周發現了一點血跡，但是血跡十分不明顯，並且在其餘各處均未發現，除此之外，再無任何線索。」

    「罷了，散了吧。」

    文通嘆了口氣，自從那位神通修建了聞風台，這類事情就很少出現了。如今他也不知該如何向掌門說起，只好硬着頭皮往神機門中心最高最大的那棟樓飛躍而去。

    ……

    修煉閣里，彩兒一夜未眠，以往陳仇在艮都城裏玩得再瘋，夜裏也還是會回到王府中，她會乖乖地呆在陳仇的房間裏等他回來，然後小心翼翼地伺候他睡下，自己再回房休息……這是她第一個見不到陳仇的夜晚，心裏空落落的，夾雜着擔心與綿綿不絕的痛楚。

    好不容易有了親人，就這樣沒了麼？

    「咚咚咚、咚咚咚。」

    思緒之間，有人敲響了門。

    「是誰？」

    「彩兒師妹，是我。」這分明是趙昊的聲音。

    彩兒急忙起身打開門，問道：「趙師兄，找到我哥哥了麼？」

    趙昊神情遺憾，搖了搖頭。

    「怎麼會這樣……」彩兒神情落寞，轉身走回休息室內。

    趙昊急忙說道：「彩兒師妹，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希望你節哀順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跟師兄說。」

    彩兒似乎下了什麼決心，抬起她閃亮的明眸看着趙昊，說道：「師兄你真的能保證讓我三天學會紫蓮功嗎？」

    趙昊微微一笑：「區區初級心法，自然能指導你三天之內學會的，放心。」

    「那，請師兄指導彩兒吧。」

    幹嘛不答應？這可是美差啊，趙昊內心充滿得意：陳仇一死，彩兒早晚是他的！

    只見他點點頭：「自當盡心竭力。」

    彩兒低聲道：「多謝師兄……」

    趙昊高興壞了，俗話說日久便生情，俗話還說近水樓台先得月，這兩項都被他趙昊獨佔了，再認真指導彩兒修道體現自己的實力，那彩兒還不對他痴痴仰慕，暗生情愫？

    越想越高興，趙昊又說道：「那我先去處理點事情，晚上來？」

    彩兒說道：「不必了趙師兄，明天一早到修煉閣大廳吧。」

    趙昊心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點了點頭：「好吧……」

    過了一日，陳仇在臥龍林的那處小屋內幽幽醒來，他動了動身體，還真別說，太叔涼音的藥居然如此管用，才過了一個晚上，身上了傷口已經沒那麼疼了。

    他迫不及待地起身，翻開大道決準備修煉看看，這時太叔涼音亦從屋內走出來，看了陳仇一眼，說道：「起那麼早啊？」

    陳仇嘿嘿一笑：「彼此彼此，涼音姑娘也很早啊！」

    太叔涼音轉身往門口走去，說道：「我去辦點事，順便找點吃的回來，你可別亂跑啊!要是被靈獸拖了去，我可不負責。」

    「一定一定！」

    見太叔涼音離開，陳仇再次翻開手中的秘籍，循着上面所記載的方法，開始修煉起大道決一階心法。

    天下大道，陰中有陽，陽中有陰，左持淨瓶，右握蒲扇，呼吸吐納，心無雜念，命門大開，天地之炁，皆隨我來。

    下有解釋，所謂左持淨瓶，乃是將左手掌心向上，放鬆臥於腿上，所謂右握蒲扇，便是右手握拳，作扇風狀，此心法雖說到天下大道，陰中有陽陽中有陰，卻修的是左之陽大開右之陰緊握，陳仇閉上眼睛，拋除雜念，但覺左之陽微微發冷，右之陰因作扇風狀微微發熱，掌心甚至都沁出了一絲手汗來。

    頓時體內陰陽之氣相互交感，正氣循着經脈循行於四肢百骸，明明做着如此細微的動作，身上竟有些發熱起來，陳仇默念：命門大開，天地之炁，皆隨我來。

    所謂命門，就是腰後命門穴，陳仇微微彎腰，保持如此動作——除了右手，其它地方一動不動。

    說來陳仇倒也像個修道中人，山林中蚊蟲較多，偶有蚊子在他身上飽餐一頓，竟也未打斷陳仇的狀態，如此持續了一個早上，他昏昏沉沉的腦袋終於迎來一絲清明。

    陳仇只覺得有一小股靈氣自命門竄入，自下而上依次穿行，停在眉心之中，乃消散開來，他睜開眼睛，吐出一口濁氣，頓覺耳清目明，整個人清楚了不少，傷口也沒什麼痛的感覺了。

    「我這是，修煉成功了麼？」陳仇暗暗自喜，他迫不及待地翻開下一頁，有張紙片掉了下來，陳仇竟未察覺。

    他心中又暗道：只是這未免也太容易了一些吧？

    這倒歸功於陳仇的定力了，其實說是定力，那也無非是陳仇修煉之法得當，拋開心中雜念，精神乃得以集中，竟然進入了入定的狀態，在此狀態中，修煉頓悟豈止事半功倍？其實說來倒也不是什麼多神奇的狀態，拋開修道不談，做人做事亦最忌浮躁，最忌三心二意，俗話說瞎子認得一路精，那些拋開雜念苦心鑽研的人，便是生活中的入定，才能成為人生中的強者。

    陳仇目前只是煉化了一小股天地靈氣，還說不上登堂入室，但日已近晌午，太叔涼音終於回來了。

    看到太叔涼音左手提着一隻兔子，右手提着一籃藥草，肩上臥着靈獸星河，陳仇既想笑又笑不出來，乃擺了擺手：「兒子過來！」

    太叔涼音聞聲，剛想生氣，卻沒想到肩上的莫河居然屁顛屁顛地扇着翅膀朝陳仇飛去，那熟悉的中年聲音響起：「爹……」

    陳仇笑着摸了摸星河的小頭，口中直道：「真乖啊！就是嗓音有點壞了。」

    太叔涼音跺了跺腳，氣道：「星河，你給我回來！再亂喊別人爹，我就把你扔爐子裏煉了！」

    星河可不敢不聽這位娘的話，只好又屁顛屁顛地飛了回去。

    陳仇不高興了，撇嘴道：「真是小氣，它本就是靈獸，跟人沒有什麼血緣關係，所以它能叫你娘，自然也可以叫我爹，這又不代表娘和爹是一對，更不代表它是爹和娘生下來的……它不過是和我親近，涼音姑娘你怎麼就看不開呢？」

    太叔涼音再次啞口無言，憤憤道：「我不跟你說話！」她往房間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把兔子扔到陳仇腳下，「把它烤了吃！」

    陳仇肚子早餓扁了，急忙拜道：「多謝涼音姑娘！」

    ……

    時光日子穿梭流逝，四日亦不過眨眼之間，這幾日來在神機門中，彩兒勤奮地向趙昊討教修道之術，各位師兄也都來幫忙，她竟也學到了一些訣竅。

    眼看論道大會將至，神機門也暫時將陳仇的事情放到一邊，專心準備起來。

    臥龍林里，倒不得不說太叔涼音的驅獸粉真是神奇，竟真沒有靈獸過來攪擾。幾日來她照樣白天出去不知忙什麼事情，中午回來一趟，而陳仇依舊日夜不綴地修煉着大道決，身上的傷也好了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