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家庭糾紛,警察做了筆錄,就走了。舒父把那三個女人趕出門,舒永傑和舒元心也放學回來了。
舒父抽着煙,和忐忑不安的舒母對坐着。
「爸,出什麼事情了?」舒永傑眼皮直跳。
「問你媽做了什麼。」舒父聲音沙啞地說道。
「老公……」舒母期期艾艾地叫了一聲。
舒永傑下意識地看了眼舒母,又看向洛凌。
洛凌不說話。
舒元心忍耐不住,帶着哭累後睡着的雙胞胎回了房間。
「她們怎麼找到你的?」舒父問道。
舒母低着頭。
「你要我打電話給丈母娘?」舒父的聲音又沉了幾分。
「我……她們來了市裏面,說被偷了錢,沒有辦法……」舒母挪動着身體,躲避舒父和舒永傑的視線。
「媽,你糊塗了嗎?怎麼能信他們的話?」舒永傑已經大致猜到出了什麼事情。
「她們跟你說了什麼?」舒父又問。
舒母結結巴巴,「也沒什麼……」
「媽,這時候了,你還瞞着?」舒永傑沒那個耐心和城府,口氣中全是指責。
「真沒什麼!」舒母急了起來。
「她們是不是打聽了爸爸的調查情況?」洛凌冷不丁問出了一句話。
舒母渾身一震。
舒父狠狠碾滅了煙頭。
「我……我不知道,你也沒跟我說過,我……」舒母慌張道。
「他們現在應該是有恃無恐了,難怪見了警察也不怕。」洛凌淡淡道。
本就是幾十年前的舊事,當年沒查,就是有證據,也留不到今天。舒母不透口風,那還好說,至少他們有個忌憚。透了口風出去,他們知道舒家沒找到證據,舒母又好糊弄,想太平過日子,那就跟見了血的鯊魚,接下來不會放過舒母這個突破口了。
舒父是個生意人,生意做得不大不小,往日因為心頭壓着恩情的重擔,對老家的人毫無防備,全心信任,就是知道他們貪婪,常伸手要錢,也不當回事。今時不同往日,他一琢磨,就知道這是個甩不掉的大麻煩,尤其是家中有舒母這個豬隊友。
舒父心中警鈴大作,「她們有沒有讓你做出什麼承諾,簽下字據?」
舒永傑差點兒從椅子上摔下來,視線逼人地盯着舒母。
舒母滿頭是汗,「沒、沒有,我沒簽字。」
舒父緊皺的眉頭還是沒鬆開。他又點了煙抽起來。
當夜,洛凌把自己陸陸續續買的零件組裝起來。舒父舒母躺在一張床上,都未入眠。
隔天,舒父就決定送舒母、雙胞胎和老丈人家去國外旅行。
舒母淒楚地垂淚,「老公,你要趕我走?」
「只是讓你去旅行散心。你留在這兒,他們還要來騷擾你,你也不開心。」舒父煙不離手。
舒永傑鬆了口氣。
舒元心急道:「爸,你這是做什麼?」
「行了,你管好你自己讀書就行。你不是還想着出國留學嗎?到時候你媽也要去國外看你,不是一回事嗎?」舒父敷衍道。
「這怎麼一樣?你們……是不是你出的主意?」舒元心猛地扭頭,看向洛凌。
洛凌挑眉,「姐姐,你說什麼呢?」
「是不是你……肯定是你……」舒元心縮了縮脖子,身體往後仰,下意識地要和洛凌拉開距離。
她在社交網絡發了求助,同學朋友全知道了她家丟臉的事情,她最近在學校日子可不好過。其實從那天事發開始,舒元心看洛凌的眼神就充滿了恐懼。舒母恨洛凌毀了原本安寧的生活,舒元心則是害怕冷酷機智的洛凌。她們兩個都希望一切從未發生過。至於舒家被騙的錢,舒父年輕時的沉重包袱,舒元愛在老家受欺負,和尚未發生的頂替大學名額事情,她們渾不在意,抑或可說是刻意無視了。
「行了,這和你妹妹沒關係,是我的意思。」舒父不滿地看向舒元心,心念一動,問道,「老家那些人有沒有找過你?」
舒元心氣息一滯。
舒父快要氣炸了肺,「他們找過你了?」
舒元心被嚇得畏縮地偏過頭。
舒永傑逼問道:「他們找你說什麼了?你跟他們說什麼了?」
「沒……就是堂姐他們……他們不開心……」
「我還不開心呢!我們一家都不開心呢!事情是他們鬧出來的,他們還有臉說不開心?」舒永傑大聲叫道。
「事情不都是小愛鬧出來的?」舒元心不服氣地脫口道。
話一出口,家裏就安靜下來。
舒元心和舒母彼此握緊了雙手。
「爸……」舒元心訥訥地叫了一聲。
「小愛不說出來,你哥被頂替了大學名額,你也被頂替大學名額,你覺得是好事?」舒父冷冷問道,「我給他們一家子老小做牛做馬,還每年去賠笑,你也覺得是好事?」
「不,不是……怎麼會被頂替名額?就是他們搶了錄取通知書,還有網上成績和證件……」舒元心辯解道,「那都是小愛胡亂說的。頂替名額哪那麼容易?」
洛凌笑了一聲。
舒元心防備地盯着洛凌。
「姐姐,這事情不是你自己想到的,是堂姐他們跟你哭訴的吧?」洛凌問道。
舒元心表情尷尬。
「姐姐,你是要出國的。至於哥哥,高考還有半年呢,老家那些人也能勸動他出國。」洛凌不疾不徐地說道,「報了名,填了志願,到時候你們出國,錄取通知書有沒有,我們家會花功夫去查嗎?證件有假證可以做。我們家不查,學校查的也不嚴,他們想頂替,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
舒父和舒永傑背後都冒出冷汗來。
舒元心早就決定出國留學,舒永傑原來沒想過,但自他上了高三,老家那邊就經常勸說舒永傑去留學。要是洛凌沒揭發,還真有可能讓他們成功了。
「還有啊,你們居然有膽子繼續和他們來往。他們都敢在姐姐你出生的時候送小孩子不好吃的東西過來,你就沒想過他們再送點毒鼠強、敵敵畏給我們家嗎?」洛凌看了眼舒母,「爸媽要死了,我們要死了,留下兩個小弟弟,他們到時候當監護人,我們家不都落在他們手上了?」
舒母瑟瑟發抖,「怎麼會?他們怎麼有膽子殺人?」
「他們幾十年前就有擔子騙我們家五百萬了,之前還故意不送爸爸去醫院,他們怎麼就沒膽子殺人了?」洛凌拔高了聲音,「媽,你都忘了你和弟弟被他們關着,放任爸爸不管的事情了嗎?那救護車還是我叫的,我要沒叫,爸爸他……」
「他們也沒關我們……」舒母不自在。
洛凌神色一變,憐憫地注視舒母。
舒永傑震驚地問道:「那你怎麼沒看着爸爸?救護車和警察來的時候,沒送他去醫院?」
舒母愣住了,看向舒父,「我……他們說……沒事……他們照看着……我,我要看着你弟弟們……」
舒父「嘭」地一聲將香煙拍在桌子上,「行了,你們母女倆一塊兒去國外轉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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