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鬆了口氣,也露出笑容來,「母親讓我們穩住,姿態擺足了。等我們笑到了最後,黑的也能成白的。」
邵致新連連點頭,卻又馬上陰沉下臉來,「等到我們能笑的時候,可還有好長一段時日呢。」
光是這幾天,他已經被同僚和府內眾人奇怪的眼神給刺激得快瘋了!
花英娘!
要不是那個花英娘!
被邵致新記恨的洛凌此刻很無奈。因為花羅安和方氏都對於那位秦正南很看好,還想着招贅的事情。秦正南那邊,也不介意花家此時站在風口浪尖,還請辭了爵位。
洛凌抵不住兩人的不間斷騷擾,只能答應去相看一次,和這位秦正南見一見。
地點依舊是報恩寺。上香拜佛,無疑是很好的相約見面的藉口,不會引起旁人的側目和非議。
方氏陪着洛凌去了,母女倆燒了香,在這所山間寺廟的後山閒逛,逛着逛着,就看到了坐在小亭中的青年。
秦正南正是弱冠之年,身姿挺拔,五官端正,有一股書生氣,看人的眼神非常溫和平靜,如花羅安念叨的,是個謙謙君子。
方氏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洛凌則沒什麼反應。
要說一見鍾情,那位神靈才是有可能讓人一見鍾情的對象。洛凌也在看到他的瞬間,心動痴迷過,為他醇厚磁性的嗓音迷醉過,不過很可惜,那是神靈,開車撞了她,轉頭還炸死了她,那點心動立刻就煙消雲散了。
而秦正南,看起來是個挺不錯的年輕人,但外在條件並不足以讓人怦然心動,洛凌也沒有對他來電。
「夫人,小姐。」秦正南見到兩人就起身行禮,很是客氣地讓出了亭子。
方氏更為滿意了,朝着秦正南微微點頭。
「兩位在此歇歇腳,小生就不打擾了二位了。」秦正南恪守禮節,雖然今日雙方是來相看的,但婚事未定,男女大防仍在,他沒有久留,面對洛凌的時候也一直是避着目光,不敢冒犯地直視。
方氏客氣了一句,目送秦正南離開後,對洛凌說道:「我看這人很好,懂禮、有分寸,落落大方,很坦蕩……」方氏先誇獎了一通,又說道,「你父親也派人考校過他,才學很不錯。」
「嗯。」洛凌心不在焉。
「你這孩子……我同你認真說呢。」方氏嗔怪,「最近我們家出了這種事情,他態度不改,也是難得。你父親同他談過,他有自知之明,卻不是自甘墮落的人,被嫡母打壓,還勤學苦讀,即使願意為贅婿,也沒喪失志氣。」
「哦?」洛凌換了種語氣。
方氏很高興,連忙說道:「他同你父親說好,雖是贅婿,但次子必須跟隨他姓,而且要走科舉的道路。這在我們家請辭爵位之前,他就提出來了。這種有心氣,又不好高騖遠、自視甚高的人最是難得。據說他準備編書,都放在那些經典著作上。」
「說不定又是個花招弟呢?」洛凌淡淡說道。
方氏眉頭皺起,「那怎麼一樣?」
「花招弟不也是乖乖聽話了三十多年,不顯山不露水地處理掉了所有威脅?」洛凌還是那副口氣。
方氏心中一跳,臉上露出猶豫之色,「要真是如此,他不必同你父親說那些……」
「以退為進,也未嘗不可啊。」洛凌沒心思成婚,現在只想快點兒離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
那個神靈就是懸在她頭頂的一把刀,她可不想再被人殺掉了。算上生前,這都第三次人生了,好歹也壽終正寢一次吧?
方氏雖然被洛凌幾句話說得心裏發毛,可也聽出洛凌是故意如此,只能勸道:「這婚事不過是想着先定下來。這一回可不會那麼匆忙了。也多看那位秦公子幾年,總能把他這個人看清楚的。」
洛凌沒再說話,說得多了,反對得太激烈,反倒是不好。
母女二人又坐了一陣,就準備回府了。
下了山,正要上馬車,就聽到馬蹄聲傳來。
洛凌下意識地望去,就看到陽光下那個耀眼的身影。
那個人的確當得上「絕世無雙」四字,縱馬而來,越是靠近,越是讓人心跳加速。
韁繩勒住,駿馬瞬間停步,打了個響鼻。
那股熱氣就噴在了洛凌的臉上,吹動了她的髮絲。
高高坐在馬上的男人微微垂頭,俯視着洛凌。
「拜見昱親王!」周圍一圈人連忙蹲身見禮。
洛凌被那雙黑眸一看,心臟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來,臉上的血色卻褪去了幾分。
「呵呵……」輕聲低笑,男人勾起嘴角,那模樣,和洛凌看到的孔瑄一模一樣,笑容不帶絲毫邪氣,眼神中沒有任何輕蔑,卻撩撥着人的心弦,讓人覺得恐懼。
「花小姐?」男人以一種肯定的語氣詢問。
洛凌苦笑,低下了身子,「拜見昱親王。」
「免禮。」四皇子輕輕抬手。
眾人重新站直了身子,女兒家們紛紛含羞帶怯地偷偷注視四皇子的面容。
洛凌垂眸,有些自暴自棄。
她死定了……對方已經發現自己的身份了……
嗯?等等!這樣她也未必會死啊!
洛凌猛地抬頭,張了張口,看到周圍眾人,又啞然了。
「本王有事想請教花小姐,能否請花小姐移步?」四皇子跳下馬,站在了洛凌面前。
洛凌點頭,同方氏說了一句,就跟着四皇子跑了。
兩人沒走遠,就走到了一邊的空地上。四皇子的侍衛攔了一圈,阻止了旁人靠近。其他人聽不到兩人的聲音,卻能看見兩人相對而立。這也是避嫌了。
洛凌此刻沒有關心這個時代的禮教,而是以一種誠懇的語氣說道:「我是編號7549-1的新生神靈,第一次工作中就碰到了您。您的許願者是孔瑄,而我的是張雅。您應該記得吧?」
如此單刀直入,開門見山的對話,讓男人挑眉。
洛凌還記得上一次死前男人對她說的話。他知道自己是神靈,還是個菜鳥神靈,而他殺掉她後,不會得到任何收穫,就該知道另外一件事——這個菜鳥正處在新手期。
洛凌說的是實話,新生神靈和張雅這兩點,男人都可以做出判斷,唯一的問題是,洛凌說那一次是她的第一次工作,這一次就是第二次,暗示她還處於新手保護期。除非男人殺了她,不然也不可能判斷這一點是否屬實。
洛凌只能賭一把。男人信自己,知道殺她毫無意義,那她就逃過一劫,有機會壽終正寢了;男人不信自己,但自己做小伏低,自己這隻菜鳥的丁點兒魂力對他來說又根本不值得一提,說不定他會抬手放過自己;剩下兩種可能則比較糟糕,他不信自己,伸手就幹掉她,又或者他根本不在意魂力、菜鳥,見到任何神靈都會出手擊殺,那自己還是一死。
結果會如何呢?
洛凌的心臟快速跳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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