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司翰早已出門,可黎靜靜卻久久沒有緩過神來,她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上,上面似乎還留着他的溫度。搞什麼鬼?又要變着法子戲弄她?
她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昨晚的事兒,也是忘的一乾二淨,怎麼也想不起來了,只覺的後頸的位置實在疼的厲害,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頓似得。
能夠再回到這裏,黎靜靜算是大大鬆了口氣,這會她才能夠冷靜的想想昨天晚上給大金牙打電話的那個人,聽大金牙那幾句話,那人應該也在宴會上,並且見過她,似乎還對她有點興趣。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總算是拉了她一把,沒有讓她淪為大金牙的小妾,是個應該感謝的人。
晚上邢司翰要來,她自然要做點準備,下去敲周江的門,結果敲了半天,就是沒人開,她又喊了兩聲,照舊沒人回應,不知道是不在,還是故意不予理會。
邢司翰照舊一分錢也沒給她,周江又不在,她簡直寸步難行。
所幸冰箱裏還有點食材,她眼看着時間差不多,便做了幾個小菜,換了一身衣服。換衣服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胸前一片血紅,還有幾處青紫色的痕跡,怪不得她老覺得胸有點痛。
靠,他昨天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由此,她便站在鏡子前,仔仔細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大小傷口不少,大多是她自己弄的,脖子上那三道抓痕特別明顯,而且難看。當時下了狠手,這會子她便覺得後悔,應該抓屁股!
而此時,邢司翰坐在老闆椅上,盯着屏幕上的人兒,氣血上涌。有些事情,一旦接觸,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念想。他是個正常的男人,這些年他忍住,是因為告誡自己不碰不接觸,但不代表他不想。
他吐了口氣,抬手捏了捏睛明穴,把視頻給關了。
這時,他的手機叮的響了一聲,是短訊提示音,他看了一眼,是傅靖州發來的短訊,上面是一張他和黎靜靜在酒店大堂那狼狽的一吻,不過一秒,傅靖州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不厚道不厚道不厚道啊,邢司翰!這事兒,你不告訴其他任何人沒關係,但你不能瞞着我啊!什麼時候一起吃個飯,讓我見見唄。」傅靖州顯得格外激動,話匣子一打開便停不下來了,邢司翰多怕他說着說着就哭了,「天哪,我發現要看到一張這樣的照片,真的是太難了!你算算日子,你有多少年沒跟女人親近了!說真的,你老出入寺廟,我真怕哪天聽到你出家的消息!」
「別說,我還真有這個想法。」
「放屁,你罪孽深重,佛祖才不會收你!」
他唇角微揚,輕輕一笑,「等過兩天一起吃飯,我想你對她不會很陌生,等那會,我希望你還會希望我跟她有關係。」
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敲響,劉文騫推門進來,神情嚴肅。
邢司翰掛了電話,「什麼事?」
「剛才老爺子打來電話,說讓你晚上回家。老爺子可能是知道昨晚的事了。」
「嗯,我知道了。」他點了點頭。
……
晚上,邢家老宅。
餐廳內,只有他們爺孫兩在用餐,沒有聲音,氣死沉沉。
老爺子只吃了一半,就放下碗筷,默不作聲的上了樓。邢司翰還是慢條斯理的將碗裏的米飯全數吃完,擦了擦嘴,才起身,衝着秦媽微微一笑,說:「我吃好了。」
秦媽擰着眉頭,一臉擔憂的看着他,想了想,說:「老爺子生氣了,你聽話些,免得挨打,知道嗎?」
「我知道。」他笑着點點頭,將椅子放好,也跟着上了樓。
書房的門虛掩着,他敲了兩下,就推門進去,老爺子坐在紅木沙發上,腰杆挺的筆直。臉色不太好看,邢司翰走到他的跟前站定。
「你要幹什麼!這麼多年你一直潔身自好,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給我整出這種么蛾子!我前腳剛跟唐家老爺子提了婚事,結果呢!你竟然給我做出這種事!」他說着,就把茶几上的那疊照片,狠狠的擲在了地上,「別人也就算了,這個女孩子!這個女孩子……你難道忘了當年的事了!」
他臉上依舊保持着笑容,上前一步,彎身將地上的照片全數撿了起來,最後一張恰好是黎靜靜的大特寫,笑的很好看,確實漂亮,與當年相比,成熟又嫵媚,漂亮的讓人驚心。
「自然不會忘,就是因為沒忘,才是她。」
「什麼意思?」
他將照片撕成兩半,丟進了垃圾桶內,「你放心,她根本微不足道,不會影響到我任何。」
老爺子盯了他半天,「不行,不管你因為什麼,我都不能允許你生活不檢點!唐家是正經人家,高門大戶,我不允許你搞出這種不三不四的事!給我跪下,今天我必須要教訓你!這樣才能給唐家一個交代!讓他們好放心,我們邢家的家教和品德!」
……
黎靜靜坐在餐桌前,看着餐桌上的飯菜一點點變冷,時針慢慢轉向十點,她才起身將桌上的菜統統倒進了垃圾桶。
而此時,邢司翰正跪在祖宗的牌位前好好反省錯誤。
……
黎晉華坐在別墅大廳的沙發上,一側單人沙發上畢恭畢敬的坐着一個男人。
黎晉華看着手機里的照片,照片裏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黎靜靜和邢司翰。他看了許久,摘下眼鏡,揉了揉太陽穴。
這小妮子還真是大膽,竟然真敢找上邢司翰,她就不怕他會弄死她!
「我打聽過,邢司翰並沒有承認過跟她有什麼關係,甚至根本沒人知道他們兩有什麼關係。」
他凝視着手機,摸了摸下巴,「是嗎?現在可能沒有,但保不齊將來沒有,她留不得。」
男人微微驚了一下,說:「可她是您的女兒。」
「她也沒把我當做是她的父親,她要是活着,我就沒好日子過。必須要在我辦喬遷宴之前,把這事解決了。」
男人沉默,沒再說過。
片刻之後,男人便兀自離開,黎晉華喝完杯中的茶,便起身上樓準備回房間。
路過黎靜靜房間的時候,發現門虛掩着,裏面還亮着燈,他退了回來,站在門前,伸手輕輕將門推開。便看到黎凡茜在裏面翻箱倒櫃,不知道在找什麼。
「茜茜,你在幹什麼?」
黎凡茜聞聲,嚇了一跳,猛地站了起來,見着黎晉華,磕磕巴巴的問了聲好,「小叔公。」
「我問你在幹什麼。」他重複了一遍。
黎凡茜抿了抿唇,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黎晉華眸色冷冽,加重了語氣,「你在靜靜房間裏找什麼?」
「我……我找證件,還有她跟傅一舟的結婚證。」
「做什麼用?」
她微擰着眉頭,不敢在黎晉華面前說謊,「傅一舟要,我也不知道他要幹嘛,他就說要能夠證明黎靜靜是黎靜靜的東西。」
……
黎家喬遷之喜,意外請了邢家,邢老爺子收到邀請函的時候,差點給撕了,幸得邢司翰及時攔住。
「幹什麼?」
邢司翰看着邀請函上字,笑說:「既然人家有膽子邀請,我們為什麼不去?」
「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去,一定要去。得去看看他現在多逍遙。」
他微微的笑着,眼神里閃爍着點點光輝。
喬遷宴就辦在新宅,黎晉華這幾年生意做的特別好,已經爬上整個省會企業排名前五,這不去年年初,找風水師尋了個好地方,花了大價錢買了地皮,便着手開始造就屬於黎家的宅院。
他喜歡奢華,卻又想學其他豪門世家那樣,要求低調的奢華,還要有點底蘊。所以,在設計上也花了不少功夫和心力。宅院建成,確實低調又奢華。
那一刻,黎晉華覺得自己算是徹底的步入了上流社會,從今以後他便是人上人。
宴會安排在周六,黎晉華請了不少商場權貴,達官貴人,排場搞的很大。
黎靜靜坐在上次來過的工作室里,瞪着邢司翰,她脖子上的傷口才剛結痂呢,他竟然又來。
邢司翰翻着雜誌,察覺到她不善的目光,便抬起眼帘瞧了她一眼,「怎麼?不高興?」
先不說他爽約的事兒,一個星期不聞不問,她找不到周江,家裏能吃的都被她吃光,還餓了兩天。這一來就拉着她來這裏,明顯不懷好意,「你又想把我送給誰?」
「放心,這次不會,這次去的地方,你一定很想去。」
黎靜靜不說話,只沉着一張臉,用目光鎖定他。但顯然,這對邢司翰沒用。
黎靜靜是知道這座大宅的,但她從來沒去看過,也沒興趣去看。當車子行駛到宅院的大門口,看到宅院的名稱,她才明白過來,邢司翰竟然帶着她來參加黎家的喬遷宴。
是想在這種日子給黎晉華一個下馬威?
鐵欄門緩緩打開,車子進去院內,道路兩邊種着白樺,駛過一段路,便能看到一個寬大的草坪,草坪中間有個玻璃花房,旁邊圈出一個小小範圍的花園,裏面有鞦韆,石桌石椅,還種滿了各種鮮花。
燈光將整個景色映襯的美輪美奐。
宅院的範圍很大,綠化設施比主樓更顯特色。
片刻的功夫,車子便停在了主樓的大門前,一條紅毯從裏面延伸出來。
下車之前,黎靜靜伸手一把握住了邢司翰的手,側頭看着他,問:「我口紅掉了嗎?」
他看了她一眼,便將目光落在她的紅唇上,她的唇形飽滿,口紅的顏色恰好用了斬男色,不得不承認,看久了,真的有一種想要親上去的。
邢司翰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底卻起了一絲異樣的情緒,他很快轉開視線,說:「沒有。」
隨後,邢司翰掙開她的手,下了車,黎靜靜多少有些緊張,但她心裏更多的卻是興奮。她今天穿的明艷,群子是鮮艷的紅色,後背全開,露出曲線極好的背部,配合着妝容,盡顯了女王的氣勢。脖子上的疤痕用掛飾遮掩住,長發挽起,美的扎眼。
她挽着邢司翰的手,微微揚着下巴,掛着標準的笑容,跟着他進了大門。
他們來的晚,人已經差不多都到了。由着近期邢司翰開新聞發佈會,親自宣佈成為邢氏集團新一任的掌權人,這事兒在商業圈子裏可是被傳得沸沸揚揚,他一出現,必然會引起在座所有人的注目。
更何況,他的身邊還帶着這樣一個美人。
他們一出現,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室內瞬間安靜了數秒,緊接着便有不少人過來與邢司翰寒暄。
黎靜靜一眼就看到了黎晉華,今個他打扮的很隆重,西裝革履,連髮型都做的一絲不苟。他的身側站着董宜琳,和他們的女兒黎萱一,她大概剛從美國回來,還有他們的小兒子黎爍,年紀還小,才四五歲。見着她,還大喊了一聲姐姐。
這一家子,每一個都打扮的特別隆重,連小小的孩子,都量身定製了小西裝。
黎靜靜控制不住輕輕捏了一下邢司翰的手臂,氣勢更足了。
這時,黎晉華帶着他的一家子走了過來,笑臉相迎,「邢少爺,真想不到您能抽空過來,真是讓我這小屋蓬蓽生輝啊。」
邢司翰笑了一下,「小屋?黎先生你真是太謙虛了。」
黎靜靜就站在一側,面帶微笑看着他們,並未說一句話。董宜琳滿目驚訝,直勾勾的盯着她,實在想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在邢司翰的身邊。而黎晉華此刻的樣子,像是根本就沒看到黎靜靜,她也不好輕舉妄動。
黎靜靜眼裏多了一絲挑釁和傲慢,看得董宜琳心裏牙痒痒的。她的視線慢慢往旁邊移,站在董宜琳身側的黎萱一,此時正目光灼灼的看着邢司翰,那眼底跳動的小心思,黎靜靜看的一清二楚。
就在他們互相寒暄的時候,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老婆!」
那聲音聽起來有點熟悉,片刻之後,便看到傅一舟一身正裝從人群里走出來,直接擠到了黎靜靜的跟前,一臉欣喜,一把抱住了她,說:「我終於找到你了!」
黎靜靜被他抱着,臉上依舊要保持得體的笑容,忍不住在心裏罵了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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