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肖飛等人準備撤出的時候,放映機里傳來低沉的男中音:「我們並不是恐怖分子。我們並不想傷害無辜的人們。我們的夢想是建立自然人和義體人和平共處的社會,最大限度的解放生產力。」
肖飛放慢腳步,回頭看着投影屏幕,一個由齒輪和五星組成的圖案出現在屏幕正中央。
「但是我們很清楚,革命不是請客吃飯,我們時刻準備着使用暴力手段來達成我們的目標。我們和恐怖分子不一樣,我們的武裝力量將會貫徹三大紀……」
祝明妃連開數槍,打碎了放映機和配套的投影屏幕。
「我們什麼都沒有看到。」祝明妃說,「人民內務委員會的人來調查就這麼回答。」
肖飛等人沒有回答,祝明妃也沒強求大家,她揮了揮手:「收隊。」
就在這時候新的指令直接發送到了女僕隊的通訊網中。
公安部門的反恐部隊在封鎖區外圍突襲了一棟可疑建築,正在與反義體激進分子激戰中,軍區下令女僕隊立刻趕到現場執行封鎖任務。
「直接讓我們突入不就完了。」蘇蘇嘀咕道。
肖飛撇了撇嘴:「我們是義體人,對方如果沒有義體人的話投入我們會讓那些自媒體和大v們抓到口實。這樣不是挺好麼,封鎖任務輕鬆啊。」
三代軍用義體人如果全力奔跑的話能追上汽車——當然不能長時間維持這個速度,然而這種機動力在城市追捕過程中優勢極大。沒人比肖飛他們更適合執行這樣的任務。
「車輛應該已經到門口待命了,」祝明妃對所有隊員下令,「立刻趕往現場。」
在距離現場老遠的地方,肖飛就聽見了槍聲。
光聽聲音敵人的火力相當猛的感覺。這也是d打印技術擴散帶來的影響,只要有打印機,誰都可以製造出性能還過得去的槍械。因此國家一直在努力控制高性能d打印機的流通,理論上所有d打印機都有自己的單一硬件識別碼,而且內置了和公安機關聯網的通訊模塊,不管購買還是轉讓都需要實名認證。
然而這些政策就和國家推行的其他大多數政策一樣,執行過程中遇到了相當大的阻力: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各種各樣非法的高性能d打印機散落在民間,而由報廢d打印機的零件拼湊起來的民間自製打印機就更多了。
正因為這樣,這些年公安一直在增強一線幹警的火力,以對抗武裝越來越好的犯罪分子。
諷刺的是公安部門增強火力的行為立刻被某些只要眼球和關注度的無良自媒體和大v利用,被說成是「為了鎮壓公眾」。
為此公安部門考慮過許多種對策,其中就包括在公安系統中建立專門應付高強度衝突的義體人部隊。
然而那樣又會給那些無良媒體別的口實,他們如何煽動公眾不滿這件事上,向來十分的有專業素養。
如果哪一天這些媒體人被恐怖分子當作人質了,反恐部隊在解救他們的時候說不定會發生一點意外呢。這一點上肖飛他們就比較慘,因為他們有輔助計算機提供火控,槍打得比較准,不太可能出現誤傷。
下車以後,祝明妃把女僕隊的各位分散部署在交戰區域外的四個街角,這樣不管哪個方向有漏網之魚跑出來,都會立刻被發現。
被警察驅趕到交戰區外的圍觀群眾立刻包圍了肖飛他們,好奇的開始提問。為了保持對道路的監視,肖飛不得不站到路邊的花壇上。
「為什麼你們不突入呢?」一名年輕人大聲問道,「明明你們更適合做這個事情吧?為什麼要讓警察去送死,他們可是肉身啊!」
「我們也不是銅皮鐵骨,兄弟。」肖飛有些無奈的說道,「而且用義體人組成的武裝部隊對付自然人,會被抨擊的。」
「就因為會被抨擊你們就讓警察去送死麼?」
「我們按照命令行事。你如果有意見,可以撥打市長熱線投訴。」
「我看錯你們了。」發言的青年憤怒的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在手機上輸入着什麼,想來又是義憤填膺的抨擊肖飛他們吧。
肖飛對着青年的背影說:「你既然這麼有正義感,歡迎你加入解放軍或者人民警察部隊。」
對方頭也沒回的走了。
這時候旁邊的大嬸一連厭惡的說道:「你怎麼能這樣說呢?別人參不參軍是別人的事情,你們參軍了,你們就該做好自己的工作。」
琥珀在頻道里問:「我能揍她麼?」
「不能,會背處分的。」肖飛回應道。
「那我就用眼神殺死她好了。現在我殺了她一次……又一次……」
肖飛沒忍住笑了出來。
「你還有臉笑?」大嬸一副氣炸了的表情,「就是有你們這些傢伙在,現在社會才越來越爛!哼!」
說着大嬸氣呼呼的轉身,一面在手機上飛快的輸入着什麼,一面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突然,一輛皮卡從戰鬥區域的一條巷子裏衝出,肖飛舉槍就要打輪胎——他的火控裝置連導彈都能擊落,區區輪胎不在話下,然而在扣扳機之前他停下了,因為皮卡背後還掛着一名反恐部隊的隊員。
那戰士明顯還活着,正努力不讓自己從全速飛馳的皮卡上摔下去。
皮卡的駕駛者似乎想把反恐隊員甩下去,發瘋的打方向盤來回晃動車體,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水泥大馬路上留下一段又一段車轍。
肖飛縱身躍出人群,全速奔向那輛車,兩秒鐘後就抓住了車斗邊緣。
「抓住我!」肖飛對反恐戰士大喊。
後者立刻抓住他伸出去的手。
肖飛用力一甩,把戰士扔向後面的琥珀,同時翻身上了皮卡,一拳打穿皮卡駕駛室的後玻璃,抓住駕駛皮卡的極端分子的脖子,一用力就讓他昏死過去。
然而昏死的極端分子腳死死的踩在了油門上,皮卡發瘋了似的沖向路邊。
剛剛數落肖飛的那個大嬸驚慌失措的站在皮卡的正前方。
現在已經來不及替換昏死的極端分子控制車輛了,肖飛猛的翻身掛到車子側面,雙腳着地。
「起來!」伴隨着一聲怒吼,空載的皮卡被肖飛抬起了十公分,然而這並不足以讓它減速。
「跑啊!」肖飛沖傻愣在原地的大嬸怒吼。
這時候琥珀的身影出現了,她雙手以公主抱的姿勢抱着沒來得及放下的反恐戰士,飛起一腳踹飛了大嬸。
皮卡的邊緣幾乎緊貼着琥珀的女僕裙擦過,然後撞到了路邊的花壇,衝進花壇之後連着撞斷了兩棵行道樹,終於停了下來。
肖飛拉開車門,把不知道是否還活着的極端分子拽下車,然後縱身跳出花壇。
他看見那大嬸躺在地上,一邊打滾一邊嚎:「你們踢我!軍人打人啦!政府打人啦!」
肖飛在頻道里對琥珀說:「你不是要眼神殺死她麼?幹嘛救她嘛,這下又一堆文書工作要做了。」
「舊習難改吧。」琥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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