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乘雲而歸,端坐在禪房之中,念了一遍觀自在心經。 .
心頭的惡念,卻如雜草般生長,並未因此消減半分。
「混賬!區區一個金丹境的小和尚,竟然敢竟然敢!」
咔嚓原本緊握在手中的念珠,紛紛華為粉末,撒落在地上。
戒律眼中掠過一道道兇惡之色,最後卻又化作清澈琉璃的明光,收斂下來。
看起來似乎是惡念已經被消除,佛心回歸。
唯有最熟悉他的人方才知道,這是他真正動了殺念,已經做了決斷,再無更改。
「我來此世修真佛,不尊我意皆是魔。」戒律口誦一句,整個人瞬間便安靜下來,仿佛之前的變化,皆不存在,只是幻象。
而此時,遠在數百里之外的一座枯城中。
一道氣息突然沖天而起,瞬間吸引了戒律的注意力,撥動了他敏感的某根神經。
「躲起來的老鼠,終於忍不住出現了嗎?」
「正巧!貧僧心有怒火,無處發泄,正拿你祭我佛。」
念頭一動,劃破空間,戒律和尚化作一道青光,落在了枯城之上。
枯城之中,徘徊着龐大的敬畏之力,濃郁至極,幾乎已經凝聚成型。
一共七座不同的大陣,坐落在這座枯城的七個不同方向,相互有所循環,構成了一個更大的陣型。
「這就是你的把握?龐大的靈魂靈氣還有這七座大陣?」戒律的眼中掠過一絲不屑之色。
作為定光佛的弟子,對於靈魂靈氣,他擁有更加強大的運用手段。
這個看似敵人的主場,在他眼中隨時可以變作自己的主場。
至於七座陣法土雞瓦狗爾!
戒律一眼看去,就能找到不下五十處漏洞。
「出來吧!既然敢露面引我過來,不會連正面面對貧僧的勇氣都沒有吧!」戒律的聲音在枯城之上迴蕩。
只是卻無人回答,好像真的是後悔了一般,不敢正面相抗。
忽然陰影中,一個巨大的身影驟然落到了枯城之中。
這身影長着象頭,手持着巨斧,踏着沉重的步伐。
另一邊,同樣幾個巨大的身影落下,以包圍的方式,朝着戒律靠近。
看着這幾個高大的象頭戰士,戒律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驚異之色。
如果他沒有認錯,這些象頭戰士,應該是大自在明王佛國中特有的一種戰士,乃是大自在明王的使者。
大自在天魔本事西方魔神,歸入佛門之後,被奉為大自在明王,在佛門中的地位僅次於佛祖。
尋常的佛陀,面見大自在明王,都需以弟子禮。
如果此事有大自在明王干預,那麼不得不說就會變得極為麻煩。
戒律沒有動手,而是停留在原地,以佛法溝通定光佛,詢問定光佛的意見。
片刻之後,臉上的表情,從冷冽轉為驚喜。
「原來只是好運,僥倖得了大自在明王的一些傳承。如此倒也正好,我佛門之物,正要歸還我佛門。你自己送上門來,也休怪我取走了!」戒律說罷,僧袍一震,龐大的雷霆之力,從虛空中延伸,如同瀑布般蔓延下去。
那幾個身材高大,力量更是強橫的象頭戰士,在面臨雷霆瀑布沖刷之時,也只是象徵性的抵抗了一下,便全都被刷的粉碎,重歸於陰影,匯入枯城中的某處。
「找到你了!」戒律冷笑一聲。
恐怖的雷電,凝聚成一根巨大電矛,朝着陰影匯聚之地射去。
啪!
電弧在地面蔓延。
肉眼可見的,枯城地下的整片大地,都開始閃爍起電光,這座城市的地下,似乎被鋪上了一層金屬電路。
整個城市都亮了起來。
一些異樣的聲音響起。
然後一重重的人影,通過通電的投影儀,投射到一塊塊牆壁,甚至夜幕之中。
無數男士,在夜深人靜之時,手持長槍,奮勇殺敵時所看的壯烈電影,以縱橫交錯,全面包圍的形式開始上演。
「雕蟲小技,以為這樣就能污我佛心?」戒律臉上的冷笑更加深刻。
在他眼中,皮肉色相,皆是白骨,以為以這種形式,就能令他方寸大亂,簡直就是可笑至極。
「當然不會只是這樣,若你是這麼容易對付,當初被你追的跟狗似的我,豈不是也很沒面子?」楚河的聲音通過遍佈在枯城內,每一個角落的揚聲器傳了出來。
戒律手持雷電,不斷的轟炸,將一個個的揚聲器炸碎,卻始終找不到楚河的正體。
「故布疑陣,也該有個限度。你知道,如果不正面交手,你永遠不是我的對手。」戒律冷靜下來,遣將不如激將。
原本以為,還要多費些口舌。
不料楚河卻道:「說的不錯!我出來了!」
果然在層層雷霆霹靂之下,楚河手持着昊天寶鏡,不斷的在枯城之中跳躍。
七座大陣瞬間盤活,那浩瀚的靈魂靈氣,也在朝着楚河蜂擁凝聚,將全都匯入他的體內,化作磅礴的攻勢。
戒律大笑道:「好膽!竟然真敢出來,那就休怪不得貧僧了。」
說罷,口誦經文,腦後竟然浮現出一圈圈的光輪。
佛光所過之處,更加洶湧的靈魂靈氣,朝着戒律匯去。
一瞬間,戒律竟然成為了比楚河更加吸引這些靈魂靈氣的漏洞,將原本朝着楚河聚攏的靈魂靈氣,盡數拉扯過來。
兩人似乎在進行着拉鋸拔河,相互搶奪着此地的主場優勢。
漸漸的,楚河開始乏力,比不上戒律的強勢。
讓戒律成功的佔據了十分之八的靈魂靈氣,渾身的氣勢,已經催發到了極致。
原本還在『催死掙扎』的楚河,忽然一放鬆,就像拔河的一方,徹底鬆開了手裏的繩索,不再繼續掙扎。
「嗯?」
本能的,戒律感覺有一絲不對勁,但是卻有沒有發現,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頭。
「難道是太簡單了?」戒律還在想。
一陣陣喘息聲、叫喊聲,還有那不堪入目的畫面,映入他的眼帘時,原本波瀾不驚的心,竟然開始急劇的跳動,專注的心神,不斷的被吸引、分神,明知不應該,卻還是忍不住去看。
「怎麼可能!」戒律馬上掐了一個不動明王印。
但是毫無作用,心動若動了,什麼印也無效。
「你做了什麼?」戒律扭頭對着楚河咆哮質問。
「你沒有感覺到嗎?我凝聚在此地的,並非是敬畏之力啊!而是我以欲、魔經上記載的手段,凝聚在這裏的**之力,只是以敬畏之力加以掩蓋,做了一些偽裝而已。你現在吸入了這麼龐大的**之力,即使力量瞬間暴漲,但是雜念四起,難以專注,如何還能與我交手?」楚河的聲音忽左忽右的傳來,那原本站在那裏,仿佛要與他對恃的楚河身影,竟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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