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開始於一月五日,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日子,可是我卻做夢也想不到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事竟然在這個日期和我漸染上了關係
話,公司可能因為最近業績比較景氣而特准我們員工休息三天。這本來是件足以令我欣喜若狂的好事,可是現在來看,這個假期卻成了我揮之不去的夢魘,我寧願沒有這個假期。不,如果沒有發生這兩天的事的話我甚至可以接受以後都沒有假期。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雖我因為這個獎賞假而開心,但是習慣了無比充實生活的我,突然給我這麼多完全屬於自己的時間,我竟然一時半會兒想不出怎樣揮霍它比較恰當。
本想着去名勝區走走,但由數月馬不停蹄的工作而導致疲憊不堪的身體顯然不允許我這麼做。出於各方面考慮,我還是決定宅在家,好好的休息幾天,因為三天之後我又不得不投身於公司了。
那天我一直睡到了午飯才起,很久沒有睡的如此灑脫了。睡醒後我稍稍洗漱後便去外面買午餐。於此我覺得有必要明一下,我不僅是個為了生活而蝸居在他鄉異地的遊子,而且是個因相貌醜陋、天生殘疾而孑然一身踽踽獨行的單身漢,也就是可憐的我身邊連個做飯的親人都沒有。在上班的時候我還能勉強吃吃公司里自供的盒飯,但是在這假期,我只好自費去買飯吃了。
應該是由於快要過年的緣故,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們顯得格外熱鬧,可是這種熱鬧喜慶的氛圍卻把我內心深處的那份孤獨與空虛反襯的淋漓盡致。那時我才更鮮明的感受到,我這個來自貧窮偏僻的鄉下殘疾的醜八怪,與這繁榮奢華的城市是多麼的格格不入呀。
想到這兒,我內心深處的那份辛酸的孤寂淒切感被渲染的更為濃厚。我可能里里外外都不屬於這所城市,但是帶着僅存的一絲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奢求與妄想,我還是選擇惆悵、仿徨的苟活在了這裏。
買好飯後,我選擇打包到我租房裏吃。一來飯館離我租房不算太遠,二來如果坐在餐館裏的話,倚在窗梢看着窗外來來往往的豪車和金碧輝煌的高樓只會讓我這個一無所有的人引起無法釋懷的嫉妒。
一邊心不在焉的看着手機一邊咀嚼着生硬的午飯,對於我這樣的人來也一種難得的愜意和悠閒。
我還清楚的記得那天我午飯吃的是「金氏拍檔」飯店比較廉價的「雞腿黑米飯」。
吃午飯後我又顯得無所事事了,而且這種無所事事裏還夾着一種因碌碌無為而感到羞恥的心理。來也可笑,雖然我對這個來之不易的長假垂涎已久,然而真正等放了假後我又總想去做些可以改變生活現狀的事情,卻又無從下手。我剛開始來到這所城市所帶着的那股凌雲壯志也被社會現實所抨擊的所剩無幾,昏昏沉沉的我在躊躇了一會兒後還是覺得睡午覺比較適合。
然而,不知是因為最近身體上的超負荷勞累,還是潛意識裏對自己一事無成的自暴自棄,我這一個午覺竟然又一直睡到了晚飯。
看着窗外灰濛濛的天空和租房內空蕩蕩的房間,我有種被全世界遺棄的感受,這種身處他鄉異地的落寞與苦悶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鏡中的我在流淚,為何我天生這麼丑?為何我生下來就是個不能話的啞巴,一個殘疾?為何我生來就要低人一等?我有一肚子的委屈與苦衷不知向誰哭訴,也無法哭訴。
一方面是心理上的空虛,一方面是生理上的需求,我終於帶着來自內心深處的罪惡感,邁開了這踏向無盡深淵的一腳
由於現在是冬季,只不過才六鍾這樣天色就已暗淡失光,街道上的車輛行人與中午相較也少了不少。我裹着棉襖低着頭,躡手躡腳的向前走着,我生怕有人會認出我來然後揶揄的問一句:嘿,你這是上哪去啊?
事實證明我想多了,一直走到目的地也沒有任何人與我打招呼。
我所的目的地,那是一條糜爛而又墮落的巷子,名為「馬槽巷」。
這條巷子霸道的鑲嵌在了密佈樓房地皮上,巷子的入口把一家麵館和一個圖書館隔開。
剛進入巷子傳入耳中的全是一些賣水果、蔬菜的販的吆喝聲。當然,我此次的目的不是來買這些的。
隨着腳步的深入,賣果蔬的人便越來越少了,巷子裏的道路也變得如同巷子本身一樣,扭曲、陰暗。實話,我是第一次步入這裏,所以難免異常的激動與惶恐。
此時天色已經近乎完全暗下來了,但巷子裏所佇立的老式路燈發出了淺淡的光,比月亮強不了多少。不清是白色光還是黃色光把我的身影照的前後都有,在這較為寂靜的巷子深處顯得妖魅而又詭譎,有種虛無縹緲的朦朧感。
在拐彎抹角後,接下來,便要撕開巷子詭異神秘的面紗一睹其芳容了。
在巷子最深處的一段,以我當時的角度來看,約莫四五十米長這樣,有十幾個女人的頭顱參差不齊的排列在巷子的兩列,她們就如同那剛剛破殼而出的雞一樣唯唯諾諾的從門檻里伸出頭來張望。我知道這便是蟄伏在此繁榮城市的陰影處最醜陋的地方。一所城市有多繁華,其背後就有多骯髒。
她們若隱若現的探望着,除非離得特別近,我才能看清她們的臉。要不然,在這隱約如霧般的燈光中,我只能依稀的辨別出她們臉的輪廓。
雖我不能完全的看清她們的臉,但我能感受得到,此刻她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一人身上。實話,那一刻我的內心有那麼一絲假象的陶醉。但這一絲成就感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徹骨的悲哀,我大概只能在這種地方才能尋覓到些許自信吧。
然後,離得我比較近的女人便朝我嬌媚道:「帥哥,進來玩呀。」
帥哥?好吧我必須承我真的配不上這個奢侈的名詞。所以我不僅對那些叫我帥哥的女人沒有一好感,甚至對她們的虛偽而感到反胃。
然而她們大多數都是這麼虛偽的叫喚着,但還有膽大一些的直接跨出門檻過來拉扯着我的衣服,甚至伸手挑逗。
對於她們的投懷送抱,我沒有立即接受,而是不為所動的從巷子倒數四十米多的地方一直走到巷子的最末端看遍所有的女人。原因不僅僅在於我痴迷這種虛假的眾星捧月、天上人間的待遇,更是因為,這是我的第一次,不找個好看的都對不起我單身的這三十多年吧。
走到巷子尾端的死胡同時,我心中已然有了決定,於是便迂迴到巷子二十多米的地方,步入了一個和我年紀相仿的長髮女人的門檻中。
至於我為什麼在十幾個女人中偏偏選她,不僅是因為她的姿色算是這行里比較上流的,更是因為我對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也不知道為何我們才初次見面我便會對她有這種不清的情愫。
馬槽巷末端所建造的房室似乎都是專門為而準備的,因為房間內的空間被一張床佔據的所剩無幾,乍一看房間裏面僅有一張床。剛進入房間的時候有股莫名的想法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逝這哪是房間呀,這分明就是一所棺材。狹、灰暗、壓抑、陰濕是對這所房間最好的描述。但環顧四周一下的話,房間的佈局有着值得讓人深思的地方。那就是,房間的東南與西北對角分別有兩扇內鎖着的門,我猜測這其中的一間可能是衛生間,那另一件又是什麼?當然,這種好奇在這種場合顯得有些蒼白,我當時根本沒有心思在這兩扇門上做研究。
帶着對環境的厭惡以及對女人觸覺的好奇,我五味雜陳的坐在了床上。
我過,這是我第一次,所以過度的緊張,以至於在這寒冷的冬季也感覺身體騷動而又燥熱。為了緩解緊張,我懷着僥倖的心理打了個手勢,啞語的含義為:「怎麼稱呼?」
「我姓蔡。」對方明顯愣了愣,然後簡潔明了的回答了我。
我當時有些短暫的驚詫和慰藉,她竟然能讀的懂啞語,而且在知道我是個啞巴後臉上也沒出現過任何使我感到難受自卑的表情,這便使我對她更有一種親近感了。但面對着她抹粉施脂的臉龐我還是沒有辦法繼續與她交流,這可能是我第一次與一個女人如此近距離的相處。
我就這麼注視着她,她也面帶微笑的看着我。她的身上有種做這行不該有的矜持,在步入房間之前我就發現了,我想她之所以做這行一定有着難言之隱。
對於她的無動於衷,我有些手足無措。我多想如同餓狼捕食一般將她撲倒在床,然後爆發出累積多年的,來自原始、來自人類其繁衍根本的渴望。
但我那深入骨髓的卑怯卻不允許我這麼做,我只能這麼面紅耳赤默默的凝視着她,就如同一隻貓凝視着水裏的魚一樣。
或許是蔡姐當時似乎讀懂了我被卑怯壓抑住的渴望而產生了憐憫,亦或許是她出於職業所須要和行為習慣,總之她竟然在我眼前緩緩的脫去了衣服。
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終於撼動了我那與生俱來的懦弱、喚醒了我體內那絲封存已久的獸性,我不顧一切的撲了上去。此刻的我,就像是一隻饞嘴的貓終於逮住了一條魚一樣,我要先把這條魚活生生的吞入肚內再去考慮解決魚刺的問題。
蔡姐也毫不避諱的迎合着我,我們跌宕起伏,此消彼長,就在那狹的空間內進行着由里到外的會織交融,我想把遍及在我身上每處細的毛孔都熔化到蔡姐那丰韻白皙的身體裏
那時候,我的大腦虛無一片。我整個靈魂仿佛都從天靈蓋迸濺了出去,就好像瞬間失去了對身體和思想的掌控,脫離了時間與空間的束縛。那種半仙半死的快感,真的是妙不可言。
一結束,我疲憊的躺在床上,正準備回味高h後的餘韻。可是身旁的蔡姐卻催促着我,大概意思就是她還要接待下一位客人呢。無奈,付完錢後我只好穿好衣服,戀戀不捨的走出了房門。
離別時我還記得我不經意的看過一次時間,七四十分。
出了馬槽巷之後我吃完晚飯然後看了會兒書便直接回到了租房,對接下來發生了什麼我一概不知。
第二天,也就是一月六日。我在買午餐的時候聽聞了馬槽巷裏出了事,據是一個姐遇害了。懷着濃重的好奇心,我再次步入馬槽巷,隨即我才知道,遇害的姐不是別人正是昨晚接待過我的蔡姐。
我當時就心想警察一定會把我作為當事人找到我並對我審查一番吧,現在看來的確是這樣。
對於pi娼的違法行為,我供認不韙。但蔡姐的死,與我沒有絲毫關係。
由於我是個先天性的啞巴,無法對警察的調查進行口述表達,只好用寫筆記的形式將我的經歷記書寫下來。
以上就是我這兩天的所有經歷,我沒有刻意的隱瞞任何事情甚至心理活動,但我不敢完全保證我所書寫的內容沒有疏忽或遺漏的細節。希望我的手書對這件案子的偵查進度有所幫助。
一月六日晚,吳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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