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輕拂,河岸畔的樹林旁,一處望江草亭內,一張案幾置放在地,桌案上放着一套茶具,而一旁的火爐上一壺茶水正沸,周瑜靜坐一方,閉目傾聽那濤聲、風聲、鳥語聲,顯得極為愜意。
賀齊一身青衣,站於一旁,靜靜的觀察着四周的環境。
「咕咕。」一隻白鴿,突然飛進望江草亭內,停在周瑜的身邊。
周瑜將白鴿拿起,將它腿上的綁的一個小竹筒輕輕取下,將桌上的放着的一個小布袋中倒出一些麥粒來,放在地上,讓白鴿去啄食。
「公苗,等的人要來了。」周瑜將那張字條扔進火爐中,輕聲說了一句。
「知道了,大統領。」賀齊連忙抖擻精神,全身肌肉也繃緊了起來。
周瑜雖然沒有回頭,但也感覺到了賀齊的緊張,微微一笑:「公苗,不用那麼緊張,出門在外,叫我公子就好。」
「好的,公子。」賀齊連忙應了一聲,雖然心中的緊張感稍微緩和了一些,但是依然全神貫注的警戒着周圍的異動,一隻手更搭在腰間的橫刀上,隨時準備好刀劍出鞘。
魏延沒有帶任何人馬,就連自己的家僕也沒有帶上一個,腰間也只是別着一柄防身用的長刀,自己的大刀留在了家中並沒有帶出來,因為他魏延相信在這長沙郡內,除去中郎將黃忠武藝能壓他一頭,何人能是他魏延的對手。
駿馬疾馳,魏延按照那行商提供的路線一路直接趕往了周瑜所在的望江草亭。
看着那遠處奔馳而來的戰馬,賀齊眼中的精光凝聚,緊緊的盯着那馬背之上之人,一隻手搭在腰間的橫刀上。
魏延將馬速越提越快,徑直朝着站在路中央的賀齊沖了過去,直到衝到賀齊面前的時候,才猛地一提馬繩,馬聲長鳴,兩蹄高高的提起,而後又狠狠的拍在地上,濺起些許塵土與碎石。
「膽量不錯,可是下次不要擋在魏某的馬前,不然下次可能就沒有今日這般好運氣了。」魏延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着賀齊,眼中滿是讚許之色,可是口中的諺語卻是極為猖狂。
「若非你是我家公子客人,你已經沒有機會跟我說話了。」賀齊眼中沒有絲毫波瀾,似乎並沒有將魏延放在眼中。
「嗯?」魏延眼中頓時凶光一聚,全身的氣勢陡然壓了過去,賀齊眼中也是精光一凝,一身殺氣撲了過去。
「軍中之人?」魏延眼中頓時殺機浮現,雖然是疑問,但是他已經完全確定了眼前這人定然是軍中戰將,一身殺氣,定然是久戰之將,心中不禁有些懊惱自己托大,沒有將大刀帶來。
「公苗,你不是魏將軍對手,再說魏將軍也不是我的敵人,給魏將軍讓開道路吧。」周瑜的聲音從亭中傳來。
賀齊狠狠的盯了魏延一眼,壓着腰間的橫刀,往旁退了一步,將路讓了出來。
魏延一見賀齊讓開道路,便也將氣勢收了回來,今日真正要見的人,還在亭中。魏延跨下戰馬,輕輕拍了拍馬背,將戰馬趕到路旁,自己則準備往草亭之中走去。
「刀留下。」賀齊伸手攔下魏延,眉頭微皺,緊緊的盯着他,大有一言不合就要開大之際,他看着魏延就是不爽,尤其是剛才周瑜那一句說他不如魏延,他就更想向周瑜證明一番。
「公苗,魏將軍乃大丈夫,你不用擔心。」周瑜一見賀齊那倔強的模樣,心中不由得好笑。
然而賀齊依然不為所動,橫着手,看着魏延的意思很明顯,你不放下刀,你就別過去。魏延盯了賀齊幾眼,將他記入了自己的腦海之中,腰間的長刀取下,狠狠的往地上一插,連着刀鞘入地。
「滿意了?」
賀齊收回手臂,卻看了不看魏延一眼,直接偏過頭去,看着來路,警戒去了。
魏延眼中的意思有些說不明道不清,看了賀齊幾個呼吸之後,也沒有言語,轉身往草亭內走去。
「魏將軍,請坐。」周瑜並未起身,只是面帶微笑,一隻手邀請魏延在他對面坐下。
「將軍不敢當,魏延只是一個小校的守門小校。」魏延並沒有接過周瑜的奉承話,撩了一下衣擺,在周瑜面前跪坐了下來。
「所以在下才替劉州牧可惜,魏將軍這樣的大將之材,居然沒有重用。」周瑜微微一笑,舉起茶杯,請魏延喝茶。
魏延輕輕聞了一下,才說道:「清茶?我不喜這東西,好男兒當飲酒。」
然而周瑜並沒有多說什麼,依然是輕輕抬了一下手,示意魏延用茶,魏延眉頭微皺,心中有些不喜,卻依然拿了茶杯,如同喝酒一般,一飲而盡。
周瑜見魏延飲了清茶,微微一下,自己則是拿起茶杯,輕輕的啜了一口,閉目慢慢回憶着,那茶香。
魏延本想說些什麼,但是剛剛那一口清茶的濃香卻在口中綻放,讓魏延眼中一震,一股純香在舌根處沁入了身子內,那是一種他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周瑜睜開看,拿起一旁的茶壺輕輕的給魏延面前的茶杯注滿,魏延這一次沒有想剛才那般拒絕,也不像剛才那般海喝,而是學着周瑜的樣子,小啜了一口,輕輕抿了下去,回味着這茶葉的清香。
「未請教公子大名?」魏延放下茶杯,不提能讓賀齊這樣的武將護衛,就單單這一手煮茶的手藝與風度,魏延就覺得眼前之人絕非常人,所以不由得收斂了許多狂傲。
「魏將軍不用着急,在下自會相告來自何處。」周瑜放下茶杯,微微一笑,看向魏延,「只是在這之前,在下有幾處好奇還請將軍能解惑一番。」
魏延並沒有答話,只是雙手放在膝上,挺直了身子,顯然已經準備好了周瑜的發問。
「敢問將軍如何看待這天下大勢呢?」周瑜看着魏延,心中也有着一絲期待,想聽一聽這位曾經提出過「子午谷奇謀」,蜀漢後期一個最能打的大將,目前又已經看到了何處了呢?
魏延沒有想到周瑜居然是問出這個問題,然而這種問題,顯然並不是漫無目的的發問,必然有其深意,甚至隱約有一種考校的意思在裏面,所以魏延一時之間,竟然低頭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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