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領,前面似乎有人。」周泰正坐在地上,靠着樹小憩,一個士卒卻輕輕將他推醒。
周泰連忙起身,將面罩拉了起來,跟着士卒身後,佝僂着身子,藏在一棵灌木叢後面看着河對面有幾個士卒提着桶在河邊打水,也不知道在說着什麼,不過卻是顯得很隨意。
「叫醒其他四個人,等到對岸的人離開之後,我們偷偷的潛水過去。」周泰讓那個放風的士卒去把其他幾個士卒叫醒,準備跟過去探查一番,如果不出意外,很可能對岸樹林某處就是魯肅的軍營。
這正是巢湖邊上魯肅安排的那個隱蔽據點,本來一開始這邊的人馬都以為自己肩負重任,都是小心翼翼的,但是就在昨日就聽說玄甲那幫傢伙吃了大虧,才第一仗就被俘了一半人馬,今天魯統領就要帶着人馬去攻打黑旗軍營,恐怕現在都已經拿下軍營了,只要等到命令下來,自己這一幫人應該也可以收兵回居巢了。所以這些士卒都有些放鬆,甚至還有些士卒在抱怨就像出來玩了一圈似的,連平時的訓練都不如,好歹平時的訓練還要用下手中練習的長棍,出來倒好,原本以為會真的像打仗那般真刀實槍來一仗,結果沒想到,什麼事都還沒做,這場戰鬥就勝了。
等到那幾個人打完水轉身離去之後,周泰還是先觀察了一下四周,再輕輕招手示意後面跟上,自己第一個輕輕走出了灌木叢,走到河邊,輕輕下水,並沒有直接跳進河裏,河水再往前一點就入巢湖了,所以這裏的水位還是有一點深,趟到河中間的時候,河水已經到了胸口的位置。
周泰第一個趟過河流,上岸之後,將身後的一個士卒拉上岸之後,就連忙警戒四周,以防被偷襲。
等後面的人都上岸之後,周泰招手示意後面的人馬跟上,自己低着身子快跑進樹林,藏在一棵樹的身後,然後仔細的查看起了四周情況,過了好一會確定沒有危險之後,才繼續往前行走。
「二狗子,這個月休沐的時候,你可得請大家喝酒了,上個月休沐可是老子請的,這個月該輪到你了。」剛才在河邊打水的那群士卒走的很慢,挑着水桶,邊走邊閒聊着。
「可是俺得攢錢娶媳婦,俺娘跟着俺一起逃難到這來,都沒享過幾天福,現在我天天都呆在軍營里,所以俺得取個媳婦陪着俺娘。」一個挑着擔子個子有點壯的士卒帶着北方那濃郁的口音說着。
「二狗子,你這就不對了啊,每一次大家出去喝酒你都跟着來,但是輪到你掏錢了,你小子就耍賴,這可不成,要是這樣,哥哥們今後就不帶你出去了。」那個北方士卒話剛說完,旁邊的人頓時都不樂意了。
「那我回家得跟我娘說一聲。」那個北方士卒一聽,頓時也覺得自己理虧,好像是應該請大家喝酒,但是感覺又得花好多錢,所以還是有點猶豫。
周泰帶着幾個士卒在後面尾隨,聽着這些士卒在這種時候還在閒聊,心中頓時將這幾個士卒記在自己心裏的小本本上,想着等到演練結束了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這幾個人,讓他們知道什麼是紀律。
周泰一路跟隨到了這個據點的外圍,見到據點規模與人數之後就知道這個並不是魯肅的軍營,卻想不通魯肅在此處建立一個軍營到底有何意義,而且還分兵在此,但是這點兵力,自己只需要帶上這個方向上其他兩支小隊的人馬就能直接拿下,那建立在此處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周泰手背往後揮了揮,帶着自己的幾個人往後退去,為了安全,最後還是退回到了河對岸原來休息的位置。
而從魯肅軍營逃出來的三個玄甲士卒一路狂奔,見到後面沒有了追兵之後才停下來休息。而就在他們放鬆躺下來休息的時候,突然幾個人將他們圍了起來,頓時將他們三人嚇了一跳,不過看見對方穿的也是玄甲,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小隊長更是拉起了面罩,直接躺在了地上。
「嗯,是你,你們不是在那邊麼,怎麼弄成這幅模樣了,還跑到我們這邊來了。」這支玄甲小隊的隊長也拉起了面罩,揮手示意自己的幾個隊員收起武器。幾個小隊長當時都在周泰身邊聽過戰術安排,所以都有照過面,所以這個逃難的小隊長一拉起面罩就被這支小隊的小隊長一眼認了出來。
「別說了,我們去偷襲紅旗的軍營,搶奪旗幟,本來就要得手了,哪知道他們的援軍趕了回來,結果功虧一簣。」那個躺在地上的小隊長也很是懊惱,如果當時自己能狠一下心,或者說一開始再快一點,那麼此時他們就已經是獲勝的一方了。
「你發現他們軍營大帳了?」這個小隊長很是驚奇,從腰間取下自己的水囊丟給躺在地上的小隊長。
「發現了,但是我們那邊的兄弟也基本上全折進去了。」躺在地上的小隊長撿起丟在自己身上的水囊,擰開後拼命的灌了幾口,之後才嘆了一口氣。
「此事必須告知給統領,看統領大人做何安排,現在紅旗一方的軍營肯定會嚴加防範,我們想再次攻進去,或者潛伏進去想必是困難重重,再者都是一個軍營裏面的兄弟,混進去了也很容易就被認出來,所以還是需要統領大人做決斷。」站立着的這個小隊長頭腦很是清醒,知道對方軍營位置之後,並沒有一時頭腦發熱,而是冷靜的思考了一下,想到必須及時的把這個消息傳遞給自己統領。
「你這邊也派出一人一起前去尋找統領大人,畢竟對方軍營情況還是你們更清楚,必須及時的將這個消息傳遞統領大人,免得紅旗那邊做過多的安排。」站立着的小隊長想了一想,讓他們三人當中也派出一人,畢竟自己這邊的人什麼情況都不知曉,統領聞起來也不知道,帶上一個他們那邊的人,統領也能知曉得更詳細。
「好!」地上的那個小隊長休息的差不多之後,也站了起來,他也認同這個小隊長的看法,畢竟紅旗一方的大軍已經歸營,單憑現在他們八個人去襲營完全不夠紅旗一方的塞牙縫。
派出兩個人往北邊探尋過去之後,剩下的兩支小隊也合併成一個小隊之後,逃難得小隊長也成了新的這支小隊的副隊長。他們也沒有呆在此處乾等消息,而是悄悄的往南邊查探了過來,埋伏在魯肅軍營河對岸的遠處樹林間查看魯肅這邊軍營的情況。
春季的白天比較短,還沒等到出去匯報的人傳回消息來,天色就已經暗了下來,入夜之後,為了安全起見,這支新小隊的成員不敢點火,餓了也只是拿出乾糧和水將就了一下,在軍營訓練的時候,曾經周瑜就告訴他們,必須學會野外生存的技巧,因為萬一有一天你因為某個任務或者戰場失利潛伏在敵人領地上的時候,你不能暴露自己,野外不論白天還是夜晚都不能生火,因為可能被敵人發現,也不能靠近有人的村落,因為這也可能使得你暴露;所以就必須學會野外生存的技巧,怎麼尋找野果,包括生吃一些動物,原本這些個士卒都恨不能理解,也恨不能接受,但是直到今夜,分佈在這個區域的很多支玄甲小隊都不約而同的想起了周瑜當初說過的這些話,才感嘆大統領真的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心中都升起了一種敬佩之情。
「不對,有動靜!」子夜時分,這支玄甲小隊的士卒都已經靠着樹木睡着的時候,突然副隊長驚醒了過來,自從白天搏鬥了一番,逃出來了自後,他的精神一直就處於一種小心謹慎的狀態,他本來也睡得迷迷糊糊的,但是卻突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雖然副隊長這驚呼聲很小聲,但還是驚醒了所有的人,畢竟大家都在野外,誰也不敢真正的放心睡過去,所以都是處於警惕的淺睡狀態。
所有人都立馬抓緊了手中的木棍,雙眼在黑暗中觀察着周圍的一切,屏住呼吸傾聽着一切的響動,但是整個樹林中除了一些奚落的蟲鳴聲,在這整個寂寥的夜裏似乎並沒有其他任何的聲音。
就在小隊長不解,準備問道副隊長的時候,黑暗中似乎真的出現了一些變化,幾個紅色的點從河道那邊慢慢的移動了過來。頓時所有人背上都激起了一陣冷汗,一股涼意從脊椎直衝後腦勺。
大家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何物,幾個紅點忽明忽暗,悄無聲息的慢慢的靠近了樹林,但是在樹林外面停頓了一下卻並沒有進入樹林,只是從樹林外經過,向着北邊去了。
等到那幾個紅點遠去了之後,大家才鬆了一口氣,一個士卒才輕聲問道:「剛剛那個是什麼怪物啊?」
大家黑暗之中都沒有看清楚是什麼東西,誰也不知道那是什麼,而此時就在小隊長剛要說話的時候,突然樹林外傳來一陣驚呼。
「哎喲!」
樹林之中的眾人連忙再次噤聲,而樹林外再也沒有任何聲音傳來,小隊長等了一會,拉了一下身邊的副隊長,讓他跟着自己一起摸出樹林,出了樹林之後,光線才稍微亮了一點,模模糊糊能看見一點影子。
兩個人在樹林邊蹲着查看着外面,過了很久一會,才發現了一點異常,地上一個黑影在慢慢挪動着,不像什麼動物,到有點像個人趴在那,小隊長輕輕靠了一下副隊長,自己彎着身子悄悄的摸了過去,抄起手中的棍子對着地上那個黑影中間就是一棍。
「啊!」一聲慘呼,立馬讓小隊長肯定了是一個人,而且手中棍子傳來的感覺對方也沒有穿類似玄甲這種盔甲,所以肯定不是自己一方的人。
小隊長丟掉手中棍子後,一把抓住地上的人,見對方抬起頭想掙扎,立馬趁機捂住他的嘴,直接就往樹林裏面拖。
「不要大聲說話,也不要喊救命,我問什麼,你說什麼,大家都是一個軍營的兄弟,免得動手。」小隊長將這個人拖進樹林之後,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之後,才放開手。
「兄弟,別動手,你剛才那棍子真的差點要了我的命。」那個被俘的人立馬輕聲說道。
「你一個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小隊長一隻手箍住他的脖子,一隻手握緊拳頭頂了頂他的後背,要知道玄甲的手甲也是布料和精鐵組合而成的,除了關節和手掌這一面是布料,手背上可是鍛造了無數次的鐵片護甲,所以那冰冷的感覺讓這個被俘的士卒還是有些害怕。
「大哥,我不是一個人,我只是不小心掉隊了。」這個士卒說的膽戰心驚的。
「掉隊?說,到底怎麼回事。」小隊長又頂了一下。
「我說,我說,白天的時候,我們軍營被襲營了一次,所以我們魯統領知道你們知曉了我們軍營的位置,所以覺得軍營此處保護旗幟不再安全,而我們剛好在北邊還有一個秘密的據點,你們是不知道的,所以我們魯統領就讓兩位百夫長大人,帶了我們三十幾個人,趁深夜將旗幟送到據點去單獨保管,這樣的話即使你們知道了我們這個軍營也沒有什麼作用,最差也能把你們拖到投降為止。」這個士卒一害怕,直接將魯肅所有的安排全部都說了出來。
「嗯?膽敢騙我!你們的人馬呢,我們一直守在此處,怎麼沒有見到你們的人馬通過,真是找打!」小隊長剛準備相信這番說辭,突然想起根本就沒有人經過,頓時覺得這人在騙他。
「小弟不敢啊,統領大人就是怕你們發現,所以不讓點火把,走路也不許弄出什麼響動來,我們將白天裏半截燒成碳的木材,放進火里燒成紅碳之後就拿出來照路,剛剛那幾個紅點就是我們的隊伍,紅碳只能照亮一個人的腳下,我們後面的只能跟着前面一個人的背影走,所以我剛剛才摔倒了。」這個士卒又是一陣解釋。
這下樹林裏面的人都知道了,剛剛過去了那幾個紅點不是什麼怪物,而是紅旗的護送隊伍。
「你們那個秘密據點在哪?」一旁的副隊長連忙問道。
「我不知道,只有兩個百夫長大人才知道,如果我都知道了,那也不叫秘密據點了啊,兄弟!」被俘的士卒用一種關愛智障的眼神看着問話那人,也幸好是夜裏,都看不清互相之間的表情,不然鐵定就是一頓胖揍,不過這話中的不屑,副隊長還是聽了出來,不過他也只是哼了一聲,並沒有動手。
「可惡,如此一來,我們就更不利了,此事必須儘快通知統領大人。」小隊長對着一旁的副隊長說道:「天亮之後,我們所有人都往北撤,必須找到統領,通知其他人情況有變。」
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兩個隊長都心事重重無法入睡,好不容易熬到了天色發亮,也顧不得吃早飯直接押着那個被俘的士卒,一起往北方探索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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